008.陳銘的山野木屋
陳銘沿着來時的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繞開山石路障,闖過荊棘叢,走出果林,目前還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他都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山林也沒想像的那麼兇險。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就要踏出深山,進入相對的安全區時,不遠處的草叢裏突然動了動,陳銘後背刷的一下,沁了層冷汗。
目光透過枯草縫隙,大腿高的吊眼青狼,正森冷的盯着自己,渾身的狼毛如鋼針般根根倒豎,狼爪不斷摩擦着枯葉發出‘蹭’‘蹭’的聲響,似乎下一刻就要撲過來。
陳銘直了直接近185的魁梧身材,讓肌肉在衣服底下有韻律的滾動着,放鬆、收緊、再放鬆,極富壓迫感,目光凶戾的回瞪那頭野狼,似乎比狼還像狼。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退,手裏還有柴刀,自信這幅身體,光秀都能秀到那頭狼頭皮發麻。
把牙一橫,連腳步都開始向前移動了,帶動身體像一堵牆一樣推進,同時小幅度左右搖擺,似在封鎖目標可能的逃離方向。
野狼,慌了,莫不是遇到了熊?漸漸收起獠牙,尾巴也夾了起來,隨着陳銘手中柴刀挽了個刀花,這頭狼竟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
陳銘長舒一口氣,汗衫都濕透了,狼的咬合力是德牧的5到7倍,叨一口就是一塊肉,沒幾個成年人能弄得過狼,尤其叢林野狼,捕獵經驗豐富,就算他握着柴刀也沒有多大把握。
好在,氣勢上贏了。
後面的路在沒什麼波折,出了深山便是一片坦途,剛好趕在傍晚前下了山,但,陳銘依舊提着一顆心,離家越近,心底越慌,幾乎是一路狂奔着往回趕。
家門外,院門關着,透過門縫,裏面黑漆漆一片。
“是我,開門!”陳銘敲了敲院門。
話音剛落,裏邊響起了開門聲,似乎一直在等着自己。隨後,輕緩的腳步聲走近,陳銘提着的一顆心終是放了回去。
沈落虞打開院門,天黑看不清表情,也沒有問詢的意思,轉身就往屋子裏走,陳銘跟在屁股後進了家。
家裏沒生火,溫度有些低,連蠟燭也沒點。
“爸爸,你回來啦...”諾諾從堂屋裏跑了出來,聲音有些委屈,似乎後面還有話沒敢說出口。
“是不是餓了?”
陳銘將燭台點燃,溫暖的光驅散了屋子裏的黑,諾諾正抱着媽媽的大腿看着自己,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
沈落虞摸着諾諾的小腦袋,神情平靜,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有一絲情緒變化,陳銘進山幹嘛,她也不過問,上午陳銘說有危險,她估計是為了諾諾的安慰,嚴格執行。
陳銘嘴角扯了扯,是真的累了,先是搞了一天基建,之後又與野狼飈演技,一路的擔驚受怕就沒停過,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指了指鍋,淡淡的說了句:“你做飯吧,我睡會兒。”
路過諾諾時,俯身,在丫頭額前啄了下,就像記憶里的前世,女兒才是他的全部。
起身進了堂屋,一頭扎在床上,所有的事情先放下,他只想好好的睡一晚,前身的懶惰同樣深入骨髓,這一點倒有些不想改了。
朦朧間,耳邊似乎聽到諾諾的聲音‘爸爸..吃飯...’,又好像有人在推他,那手指有些涼,陳銘翻了個身,繼續睡,今晚的夢很長。
天光微亮,陳銘醒來,習慣性的伸手一摸,身邊空蕩,被子被掖在身下,裹得嚴實,倒是沒多冷,屋外魚湯的香氣飄進來,
這才想起,昨天一天沒吃飯,肚子正嘰里咕嚕的叫個不停。
灶台邊,沈落虞盛了兩碗湯,又將昨晚留下的冷湯傾入鍋中熱一邊,隔夜湯留給自己,旁邊的盆里還有幾顆剛煮好的山薯,她沒有拿。
吃完早飯,陳銘到廢舊的雞舍里,把透明的塑料篷布扯下來,捲起收入麻袋,準備為木屋按個小一點的天窗。
拿上柴刀,又揣了盒火柴,正準備出發,撇見灶台上有幾顆煮熟的山薯沒吃完,便用廁紙~包好,作為中午的口糧一起帶走。
山路崎嶇,寒風吹過殘枝斷木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幾隻昏鴉撲棱着翅膀,在頭頂呱噪的飛走,陳銘莫名的想到前世的恐怖片,寂靜嶺,心底有些發毛,趕忙轉移掉注意力。
因為走過兩遍,又有荒野生存的經驗,倒也還算順暢,一路沒遇什麼危險。
來到建屋的地方,工具還在,麻袋上凝了層指尖厚的寒霜,山中的夜似乎格外冷。陳銘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開始幹活。
先搭框架,將四根立柱插入地基內壁,短的靠里,上端抵在岩壁上,向里踹了踹,直到卡實了,然後,在頂端用木鋸拉出卡口,插入木樑,木樑另一端與地基外壁的長立柱成30°搭連,契合岩壁坡度。這樣,四個木樑將四個立柱勾連固定,木屋整體框架便形成了。
屋頂搭上一層細木,用長釘固定,鋸出爐口及天窗;牆板排開后,短釘一頓敲,留出門口;立柱底部釘兩個橫木,搭上地板,用短釘固定...
1小時后,木屋的整體已經完工,遠遠看去,就像迷你版的英式莊園,斜坡穹頂,天窗視野,可觀湖、攬月,如果圍一圈木柵欄,打上木柱扶手,再養幾盆弔籃,一把躺椅,一條狗,這歸隱生活...忒冷。
摒棄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保暖工程不能拉下。
陳銘將麻袋裏的塑料篷布拿出,剪裁出屋頂的尺寸,鋪好后,尋來草珊,就是帶着一層土的軟草,一塊塊壓在塑料篷布上,保暖的同時,看起來頗有些秘密花園的瑰麗。
草珊屋頂,空出了篷布天窗,陳銘拼接出大小契合的木板,做出搭扣,扣在天窗上。木棍支起來,屋內可以接受白天的陽光,放下去,又能將夜晚的寒冷拒之窗外,簡約又美觀。
再用乾草將牆板及地板間的縫隙塞滿,防風、隔熱,做完這些,大部分工程便已完工。
期間,吃了幾顆山薯,算是解決了午飯。
下午,又忙碌了起來。先用鐵鏟在門口位置將地基向外剷出斜坡,墊上長條岩做台階,直達木屋,稍微低個頭便進了屋子,踩在屋內地板上,‘咯吱咯吱’的聲響,令陳銘心情愉悅。
門板搭扣用彎曲的馬蹄鐵代替,向外推開稍微費點勁,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湊合。
屋內,固定一張2米的硬板床,一家三口剛好合適。靠天窗的地方,做了個簡易方桌,方便日常,若能有個煤油燈吊在屋頂,就更好了。
還剩下一個最難的工程,壁爐!
陳銘看了眼天色,時間足夠備材料,但燒爐壁的過程有點長,只能等到明天再來收尾。
拿上大榔搞,鐵鏟,走到水潭邊,冰層下是深藍色的水質,代表小潭中間很深,透過厚冰層可見幾尾青魚在水下遊盪,嗯,魚簍還能派上用場,似乎有烤魚的味道透過冰層泌入口鼻,青魚不自覺的游入水底,藏了起來。
陳銘在水潭淺灘處,用大榔搞鑿開冰層,選出被水質沖刷的塊狀岩石,用鐵鏟撬出來,背會屋子。潭底污泥很少,只能選擇山林紅土做爐壁。
1個小時后,木屋內,靠近門口,一架用岩石與濕潤的紅土堆砌的壁爐完工了,下面添柴,上面可做飯燒水,紅土修出的爐管與屋頂留存的圓口嚴絲合縫,就差烘烤固形了。
這次回家,陳銘留了個心眼,帶上長柄的伐木大斧,端在手裏可比柴刀有安全感多了,想了想,又把大榔搞裝進袋子。
陳銘扛着麻袋,拎着柴刀,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