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雲妙婠剛拉開馬車的帘子,撲面而來的凜冽氣息令她不由的皺了皺眉,哪怕見到別國君王,也從來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坐在中間的男子闔着眼眸,面色清冷,如墨的長發隨意散落,卻沒有絲毫凌亂,一身玄色錦袍,陰沉的如同地獄閻羅。
“感……感謝大哥出手相救,待會兒見到我王……我的兄長,定會讓他贈你銀兩作為酬謝。”出於禮貌,雲妙婠最終還是開了口,可回應她的就只有空氣,似乎方才不曾有人出聲。
許久之後,雲妙婠在心中醞釀了一個恐怖的念頭,伸手緩緩朝男子的鼻間探去,就在快要觸碰到時,手腕卻處傳來一陣清晰的痛感,她下意識地想將手縮回來,結果用力不當,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跌進了對方的懷裏。
“你放手,弄疼我了!”
她面色窘迫地抬頭,正巧對上了那雙幽暗深邃的瞳孔,竟有片刻的失神,沒想到這男子相貌平平,眼睛卻生的這般攝人心魄。
元皇衍本想閉目養神,卻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擾了清凈,若放到平日裏,他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其一掌拍死,只可惜現在有傷在身。
“聒噪!”他不耐煩地一把推開了懷裏之人。
雲妙婠本就已經疲乏無力,被這麼一摔,瞬間感覺眼冒金星,她長這麼大,還是頭回被人如此對待,心中滋生了些許怒意,想到自己還要靠這人的馬車回城,只好隱忍不發。她調整了一下位置,在離男人最遠的地方坐下,剛打算小憩片刻,就被突如其來地一幕給驚到了。
“你!你!吐血了!”
她驚惶失措地上前扶住了像是因為失去重心而傾倒的身體。
“你再撐一下,就快到醫館了。”雲妙婠下意識地安慰道,語氣在不知不覺中柔和了些,想她小時候生病,王兄也會說這樣類似的話。
“滾開!醜女人!臟!”元皇衍緊閉着眼眸,虛弱無力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來。
“你要這樣講!那我偏不走開!看你一個病秧子能拿我怎麼樣!”
說她丑她承認,畢竟是“精心”打扮過的,可說她臟,簡直就是侮辱。
雲妙婠帶着報復心理故意緊挨着他坐下,還將他的頭掰過來靠在自己肩上,這才稍稍平息了燃起的怒火。
“怎麼了?”夜迦聽到裏面的動靜,拉開帘子詢問道,語氣中透着似有若無地關切,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他自從被元皇衍從人販子手中買來,便一直接受極其嚴格的訓練,這也逐漸促使他變得異常冷血,好像天生就是殺人如麻,手段陰狠的魔頭。方才他本不想多管閑事,可在看清這女子的容貌時,不知怎麼的,竟冒着被懲罰的風險,鬼使神差的讓她上了馬車。
“沒事,大哥,你家主人剛剛吐血了,我讓他靠在我肩上休息會兒。”雲妙婠露出了禮貌性地笑容,不動聲色地將心虛掩蓋過去。
“嗯,有事就喊我一聲,我叫夜迦。”他面無表情地說完,便將帘子放了下來。
“你這個主人當的真失敗,一個下人長的都比你俊。”雲妙婠有恃無恐地嘀咕道,反正他已經昏迷了,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雖然話難聽了些,在她眼裏卻是事實,夜迦身上只是缺了那股子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單憑樣貌氣質跟他王兄都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