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跡顯現
“呼呼”張朋打着呼,翻躺在床,旁邊是李靈牧,他的眉眼緊皺,緊閉的嘴唇不斷蠕動着,發出嗯嗯吶吶的聲音,手攥着毯子,冷汗滲滲往臉下淌。
夢裏他在四周漆黑的空間中走着,沒有盡頭,直到一陣抽噎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即熟悉又陌生。尋着聲音走去,暈暗的光線聚攏在一個身穿紫色紗裙背對着他跪坐在地掩面哭泣的女人身上。
她哭的悽涼慘烈,李靈牧變的越來越不安,直到女人抬起頭來不再哭泣,才略微好受點。
她面前站着一個小孩,抓住小孩的兩臂,她聲音更咽的說道“孩子,救救他,他是你的...”話未說完,她突然掉轉頭向李靈牧望去,蠕動嘴唇將剩下的話告訴他,可是李靈牧卻什麼都沒聽到。
只能看到女人模糊的身影,但那抹熟悉而又疏離的感覺從何而來。李靈牧想要靠近她,不斷摸索着前進,可每一步都如此艱難,如入深淵,窘息的感覺越來越強。
在床上不斷抽動的李靈牧將在沙發上睡着的李修驚醒,他穿着睡袍,點亮一旁的枱燈,向李靈牧走去。
“小孩醒醒,小孩”李修蹲在床側,一隻手握着李靈牧的手,另一隻手不斷搖晃着他的身體。
“嗯嗯”李靈牧緩緩睜開雙眼,看着李修。
“你做惡夢了吧”李修用長袖擦拭李靈牧額頭上的冷汗說。
李靈牧轉頭望向天花板,又看向窗外的星空,聲音微弱的說“嗯,夢見一個人,感覺她是我的母親,她在求我救一個人,可我不知道是誰。我好像忘了很多。”
“救人?你現在是我的徒弟,應該想想該怎麼救你自己吧,我可是會強迫你做苦力的。失憶的話慢慢會記起來,別擔心。”李修站起身,將張朋身上的毯子扯過來蓋在李靈牧的肚子上。
睡死的張朋被這一動驚擾醒,翻身坐起。迷迷糊糊的喊道“嗯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繼續睡你的。”李修走到沙發躺下。
張朋又翻身睡死過去。
“睡吧,小孩,明天帶你回師父家。”
李靈牧看向李修瘦削的背影,感到剛才的不安蕩然無存,緩緩閉眼進入了夢鄉。
當三人被道格魯帶走時,有三人走進店裏,他們來到櫃枱旁。
瘦長的一男一女,都披着鮮紅的長發,棕色的眼睛。在兩人身旁的是一位光頭壯漢,和道格魯一樣高,臉上有三道划痕,目露凶光。
“恤,你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人類對我們的傷害還不夠嗎?”女人怒吼道。
她身旁站着的兩人也異口同聲的說“對,還不夠嗎?”
被叫做恤的人就是這裏的店長,他透過金絲眼眶的上方向三人膘了一眼,繼又擦試着一柄鑲嵌藍水晶的小刀。
“你們知道,我僅代表靈,而你們也知道我們靈從不干涉你們和人類的鬥爭。”恤不帶任何感情的向三人闡述雙方都知道的事情。
“你們只是冥頑不化,人類現在怎麼對我們的,遲早會這樣對你們”女人狠狠的瞪向恤。
“唄唄姐,別生氣——恤,就算看在我們同屬一類,你也該幫幫我們。一開春,人類鬥士又會瘋狂的屠殺我們的族群,而現在我們僅代表三階靈獸向你請求援助。”女人旁邊的瘦長男子語帶乞求的說。
“嗯,說來聽聽,什麼援助。”恤將小刀擦的透亮,刀片上映着他正面無表情的對着刀片哈氣。
禿頭壯漢露出一嘴三角牙齒,接過瘦長男子的話繼續說道“哈,恤你別不知好歹,今天的忙,你要幫就幫,不幫也得幫。”恤終於將小刀放下,悉聽遵便的看向禿頭壯漢。
“我們打算使用位面境玄的力量,開鑿時空裂痕來藏匿他們,想讓你幫忙向境玄傳達。”瘦長男子說。
“呵,位面境玄是否同意先不說,藏匿他們?若是開春時節的靈獸,你們如何召喚,另外時空裂痕的儲納空間十分有限,你們又將做何選擇。我知道你們孤伶想的是什麼,所以就此打住。馬上就要關門了,請問三位是否入住。”
看着砸門而出的三人,恤的眼中隱隱露出一抹冷光。
第二天一早,道格魯便敲門叫醒三人,領他們出去,因為一枚彩石的價值只能留宿一晚。
下樓去時,奇怪的事發生了,明明剛才在二樓是白天,一踏入一樓,四周便被黑暗籠罩,抬頭望天亦是滿天星辰,道格魯打着哈欠向三人解釋道:無涯店最近新推出了24小時全天候夜市,在一二樓道間有開鑿的時空裂痕,所以會出現剛剛三人看到的晝夜切換。
的確,當三人到樓下時,和昨晚一樣的夜市,四處都是奇形怪狀的“人”,還有和他們一樣的鬥士。
正當三人準備從後門進客棧時,在門旁空地擺攤的老人開始搖鈴,道格魯聽到鈴聲並沒有讓三人進門,轉而要求他們往老人攤前去。
老人躺靠在一棵枯樹旁,穿着破爛的褐色長杉,手拿銅鈴,眼神倦怠的打量三人,最後將目光轉向李靈牧。三人被道格魯攔着,只能接受老人充滿智慧的審視。
“孩子,你的靈能遭到扼殺,卻能被神跡眷顧,你是誰,來自哪裏?”他張開乾裂的嘴唇,一字一頓的說道。
李靈牧只是轉頭看向李修,看着李靈牧不知道老人此話何意的表情,李修看向老人說道:
“老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我徒弟來自我門下,什麼神跡,我可沒看出來。”
周圍不斷有人圍過來看熱鬧,李修看這架勢不對,拉着李靈牧轉身就要走,可是道格魯龐大的身體直擋在門前不讓三人進。
“喂,你想幹什麼?”張朋鼻孔朝道格魯瞧去,道格魯將張朋一掌推到十米遠。
張朋從地上爬起,怒氣沖沖的擼起袖子朝道格魯大踏步走來。
“來,縛爪。”老人口中一念,褐色長袖中鑽出一抹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李靈牧籠在其中。
是機械鐵爪,鐵爪上雷光乍現,如條條藍紋蛇在鐵爪圍成的籠子四下遊走。
李靈牧被縛住,看着四周電光無數,沒有驚恐,沒有痛苦,只有一股強裂的窒息感,他眼睛發直的愣着站在爪中。
“喂,你搞什麼,快放了他,若是孩子少了半根頭髮,別怪我不客氣。”張朋轉向老人跟前威脅道。
剛才他試着攪起旋風讓老人無法動作,可是老人依舊紋絲不動,半仰躺在枯樹根旁,微眯雙眼。
“小兄弟,別擔心,我只是讓那位兄弟見見何為神跡。”
老人正準備搖鈴,閃電圍繞的鐵爪突然金光乍現,搖鈴的手開始不自主的顫抖着。
“呯”鐵爪被金光掙開,只見李靈牧的身後是一隻閃爍金光的鳳,它擺動雙翼,揚頭高聲鳴叫。
老人站起身來,四周的人們圍攏過來,大夥都看見了小孩兩眉間閃耀金色光芒的符文。
對,是符文,符文是遵循自然法則的高級咒術,只有神的存在才能銘刻,被人們膜拜為神跡。
老人剛才準備搖鈴是打算收緊鐵爪來激發小孩身上的符文力量,卻沒想,這麼簡單就能開啟符文。雖然沒有預料到,但結果一樣倒也沒事,老人站在那想到。
李靈牧剛才在鐵爪的束縛下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全身上下不能控制的發出鳴響,大腦里只有嗡嗡聲,他不斷掙扎着想奪回身體的主動權。所以李靈牧雖然依舊愣在那裏,但眼睛卻直突冒青光。
怎麼回事,好難受,怎麼動不了啊。李靈牧無助的在心中吶喊道,他無法出聲了。
就在李靈牧窒息的近乎昏闕時,他兩眉間的爪痕冒出金光,一股暖流襲卷全身。
李靈牧緩醒過來時,四周都是剛剛圍攏過來的人,張朋將李靈牧抬扶起來喂水。
“咳咳咳咳”他滿臉擔心的拍着被水嗆到的李靈牧的後背。
一臉肅穆的李修站在張朋身旁,他看着李靈牧的眼中透過一絲以往從未有過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