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饑寒交迫
不遠處一身江湖打扮的兄妹正好在吃飯,小姑娘雖然是男裝,但好奇心永遠比他的師兄重一些。
來到這共屠城生活了好幾天,看到的哪一個不是素麵朝天,奇醜無比的怪人,在客棧里看到了一個面容白凈的少年,不免移不開眼。
“師兄,那人是哪國人?我怎從未見過這樣奇特的着裝?”
被稱之為師兄的男人看了一眼燁青,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快吃飯吧師妹,莫要這樣打量別人,被發現了可不好。”
“我就是看看幾眼,又不會掉塊肉。”小師妹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反正也不止他一個在看,大家都在看。
小二的動作很麻利,很快就端上來了香噴噴的烤魚,一碗蔥花面,還有一壺燒酒。
燁青看着上面的食物,就能猜測這個時代的經濟有多麼的落後,烤肉就是上的鹽巴烤熟的肉,蔥花面就只有鹽麵條和蔥花,這酒度數也不高,並不像現代的酒度數那樣高。
他啄了一口,酒香還行,就是不夠濃烈。
吃了一口面,麵條也還行,可惜他這人喜歡吃辣的。
烤肉太油膩,隨便吃了兩口就下不去嘴了。
這時他叫來小二付了錢,打聽事情,這才是他此番前來的目的。
“小二,我向你打聽個事。”
“客官你請說。”見過客人出手闊綽,小二的臉上笑出了花,客客氣氣的彎着腰。
“此地叫什麼名?”
“此地來事共屠城,公子,你來到這裏竟然不知道這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風沙太大了,走錯了路,進來問問。”
小二摸摸頭,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也是,近來風沙多,像公子你這樣迷路的人自然也多了起來。”
“對了,你們這裏可有一個叫白若的人?”
“噓!”小二大驚失色,“公子,千萬莫要說這個名字,在這個地方,這個名字,那就是萬萬說不得的。”小二怕的不行,看樣子不像裝的。
“這又是為何?”
小二抹了抹頭上被嚇出來的虛汗:“客官是外地人,有所不知。客官方才所說的那個名字,乃是共屠城的城主,城主大人的名諱是不可以直接說出來的,那些在街上直呼名諱的人,墳頭草都有一丈高了。”
燁青點點頭,打賞了小二一些碎銀子,離開了客棧。
對於後面悄悄跟隨的小老鼠,他佯裝不知道,七拐八拐就把他們繞暈在了巷口,甩掉了。
共屠城,白若城主。
那個當年被人欺負的小孩已經成為城主了,看來這邊的時間過得很快。
可是,在燁青的眼裏,共屠城並不是一個富裕的地方,受到壓迫,天災,這裏的人過得水深火熱,變瘦肌黃。
偶爾看到一個肥膘體壯的,不是當官的就是有錢的商人,平民老百姓連肚子都填不飽,雙眼無神,宛若餓死的幽魂。
在這座貧寒交迫的城池裏,一眼看上去最壯觀最偉岸的建築就是城主府。
白府門前種着柳樹,但柳樹是喜陰的植物,水源多的地方才可以種活,這白虎門前的柳樹早已成了活標本,只剩下兩棵樹都在慢熱的太陽下炙烤着。
燁青來到白府門口,敲了敲門。
一僕人打開了門,面色不善的打量着他:“你是何人?”
“拜訪白城主,麻煩通告一聲,就說我是來收取商品費用的。”
“神經病。”僕人咒罵一聲,砰的關上門,根本沒有把門口少年的話當一回事,也沒有通報。
吃了閉門羹的少年搖了搖頭,退到屋檐底下,望着那高高的城牆,腳尖一點飛上牆,輕輕鬆鬆的越過了。
一牆之隔的裏面和外面形成天壤之別,外面的普通人連喝一口水都成為奢侈時,這一牆之隔的白府里,還有一座碧水連天的院子,院子中央養着幾條肥肥的大鯨魚,有不少綠植群山環繞,荷花點綴。
三三兩兩的僕人端着盤子從樓閣下找過,燁青並不知道白城主住在哪個屋,於是摸准了一個落單的僕人,把人打趴下,捂着嘴拖到了角落裏。
僕人害怕,想要大叫,一回頭整個人都呆了。
“你別怕,我不會害你,只是向你打聽一個事情。”
僕人的臉頰微紅,她是契子,生來地位低微,伺候無數達官顯貴,卻從未見過哪一個人的氣質,像眼前這個少年般白若美玉,如切如斯。
“公子要問什麼?”女僕微微害羞的時候沒有了剛才的害怕,到顯現出了一個嬌羞小姑娘的害羞。
“你可知白城主住在哪個屋子?”
“城主大人的房間在西側天書宛……”女僕怯生生的回答:“大人脾氣不好,公子可要小心。”
“謝謝。”燁青一揮手,袖子裏飄出來的暗香讓女僕暈了過去。
他把人輕輕放在牆邊靠着,腳尖一點,如燕子般靈活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內。
天書宛,這裏的繁華和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奇花異草,瓊樓玉宇,還有翩翩起舞的彩蝶,在陽光下翻着肚皮的白貓,可見得贍養這些寵物的主人有多麼的富裕。
燁青坐在瓦片上,打量着屋檐之下的美景。
他剛去屋子裏轉悠一圈,沒有人,可見得白若還未回來。
他等了一會,的確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走進了院內,並未注意到那人腳步微微一頓,跟在他身邊的帶刀侍衛轉身消失在了角落中。
燁青聽到一陣風聲,還沒來得及回頭,一把冰涼的刀就貼在了他的脖子邊。
“你是何人?擅長白府,可知這是死罪!”
這人的武功一定了得,連燁青都沒有反應過來。
“在下無意冒犯。”燁青有恃無恐的回過頭去,原來是跟隨在白若身後的帶刀僕人,他解釋:“我找你家主人有件要事,並無冒犯之意。”
帶刀僕人將刀收回,兩人一同從屋檐上飛下。
燁青打量着白若,白若也打量着燁青。
對於燁青來說時間過得很慢,可對於這個世界的白若來說,他從一個小孩長成了一個大人。在此的歲月里,他踏着白骨成長,早已經忘卻了那在店鋪中的一切,卻記得有一個貴人幫助他洗脫了那骯髒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