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回 忘川小店千年湯 拋卻長生為還陽

“孟婆，天庭前來封神的上仙到了，還不過來參加？”牛頭大聲道。

“啊哈哈哈哈~”一個尖銳的女子笑聲傳來，在空曠的店內回蕩着迴音。

那佝僂的身影轉了過來，明明是一個老嫗，可那張臉清麗脫俗，驚艷絕世，向問星只覺比玉帝跟前的那些仙女還要美上幾分，越是這樣便越顯得詭異，一怔之下，腳步便不再往前行。

孟婆微微一笑，向三人一邊走來一邊道：“天庭終於同意放我不做這孟婆了嗎？”

牛頭想說話，但瞟了一眼向問星后沒有言語，只是橫着鋼叉擋在了向問星身前瞪着孟婆，心想：這位天庭上仙看起來法力一般，連飛行之術都不會？雖說有可能是裝的，但不能在我跟前出意外啊！

孟婆果然停下腳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向問星。

向問星突然有種被勾魂攝魄的感覺，忙將眼神移開道：“那要看有沒有人願意接替你！”

“啊哈哈哈哈！”孟婆仰天大笑起來，這聲音比剛才更加尖銳刺耳，向問星和孟婷不得不用力捂住耳朵。

“為何不願啊？”孟婆邪魅地看着向問星笑道，又瞟了瞟孟婷道：“當孟婆可以長生不死。”

見孟婷往向問星身後又躲了躲，孟婆的眼神在向問星和孟婷臉上來回掃視道：“當孟婆還可以記憶永存，那點兒不好？啊哈哈哈哈！”

那尖銳笑聲一起，兩人又只得捂住耳朵，向問星捂着耳朵皺眉喊道：“那你為何不當了？”

“啊哈哈哈哈哈……”孟婆聽了笑得愈發厲害，這才足足笑了大約半分鐘，不過這笑聲先是越來越大，帶着幾分凄厲，到後來越變越小，又夾着一絲嗚咽。

末了，孟婆道：“你們看到外面的長隊了嗎？”

不等三人回答，又接着道：“一千多年了，自我司職於此從未斷歇，老身倦了！”

向問星心想：是啊，果不出我所料，這份超越996，常年7乘以21小時無限待機的工作誰受得了啊？

正待出言相勸，孟婆又道：“世人都說神仙好，可別人當神仙逍遙自在，我等在這陰司終日操勞，只怕是鬼都不如！”

說著看了看牛頭道：“便是那些十八層地獄的惡鬼，刑滿之後也能再入輪迴，若是改過自新，自是前途無量，我們呢？才是這地獄永久的囚徒！”

牛頭聽了，挺直的鋼叉微微一顫，險些滑落，當即大吼道：“住口！”

向問星伸手攔住牛頭，對孟婆道：“我已稟明玉帝，將此職位增設一人，以便輪換。”

“哦？！”孟婆眼前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去道：“那又如何？晚啦，晚啦！”

“不管怎樣，也不該讓外面堵成這樣，會影響出生率的！”向問星指着屋外道。

“哈哈哈哈哈！”孟婆的笑聲又起，向問星和孟婷不得不又捂住了耳朵。

孟婆收住笑聲道：“若非如此，你又怎會來此？”

向問星放下雙手，看着孟婆認真道：“你當真不願留下嗎？”

孟婆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換了一副溫柔的面孔對孟婷道：“你叫什麼名字？”

“孟婷！”孟婷怯生生地道。

“哈哈哈哈，真是天意啊，又是一個姓孟的！”孟婆點點頭道，然後長袖一舞，一陣陰風將店門吹開，自己化作一抹紅光向孟婷飛了過來。

“啊！”孟婷驚呼一聲，躲閃不及，那紅光穿胸而過，向問星見狀也驚呼一聲伸手抱住孟婷，那紅光迅速飛向門外消失在幽冥的黑暗之中。

“可惡，你怎麼樣了？”向問星看着孟婷胸前道。

牛頭：“她沒事！”

孟婷也摸了摸前胸後背，也遲疑地答道：“好像是……沒事！”

向問星這才放開孟婷，轉向牛頭道：“她跑了？”

牛頭：“她去返魂路投胎去了！”，說罷，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向問星也有些感嘆，但看着門外擁擠不堪的鬼魂身影，收斂心神對孟婷道：“孟婷，你可願應聘這孟婆之職？”

“我？孟婆？”孟婷用手指着自己鼻尖疑惑道。

向問星：“你若不願意也沒關係，我便送你回去！”

“怎麼？我沒死嗎？”孟婷疑惑道，暗忖：我都到這黃泉路、奈何橋了，難道剛才沒死？”

向問星：“沒有，我說過，孟婆要辭職，我是來找她接班人的神仙。”

“那……你認為就是我嗎？”孟婷看着向問星的眼睛道。

“倒也不是，我本來是去你們學校找人的，算了，不說這些。”向問星又瞟了一眼門外道：“剛才見你輕生，所以帶你來地府看看，你若不願意我便送你回去，我再去找人……”

“我願意！”孟婷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