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李師師(上)
“客官,您請進。”
別誤會,店小二這話不是對楊憶說的,而是對着一位胖胖的中年人說的。
楊憶沒有搶劫的習慣,也沒有小偷小摸的習慣,所以身上穿的還是那身帶血跡的青衣,就這身打扮,那店小二要是讓他進店去了,那店小二就真成了二貨了。
那店小二也算是很有素質了,絕對比後世某些大酒店的門童強,雖然不讓楊憶進去,卻也只是客客氣氣的攔着,臉上還帶着笑容,讓楊憶也不好意思鬧事。
楊憶正要轉身離開,那位胖胖的中年人笑道:“這位小兄弟,可是要進去吃飯。”
“正是。”楊憶看着那胖胖中年人,笑了,這中年人身上穿的很普通,就一身粗布蘭衣,普通百姓穿的那種,但這人長的白白胖胖一團福氣,明顯不是那種rì夜勞作的普通人。
“相見既是有緣,可否賞個臉,某請客。”那中年人笑道。
“好說,我叫楊憶,楊家將的楊,回憶的憶,請問尊姓如何稱呼?”楊憶沒有客氣,也不會客氣,身無分文,別人願意請客,有什麼好猶豫的。
“楊家將?呵呵……某姓趙,叫我趙員外就成了,你是天波府楊家的後人?”那自稱趙員外的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與楊憶一起往酒店內走去。
“應該不是吧,我也不清楚,我是域外中*國人,不是大宋人。”楊憶的話,那趙員外似乎沒有意外,笑了一下,兩人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個中*國,離此很遠吧。”趙員外問道。
“是啊,不說隔着的時空有多久,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世界呢。”楊憶感嘆了一句道:“趙員外,既然你請了我的客,我就告訴你一件天機吧,把你的家搬到臨安或者廣東去吧,不久之後,這裏就要遭受兵災了,若大的汴京,會毀於一旦。”
趙員外正在點菜,聽到楊憶的話,愣了一下,道:“此話怎講?”
“大宋正與金人合作圍攻遼國吧,可憐大宋的皇帝,養了一群比豬還蠢的大臣,老祖宗說的那句唇亡齒寒的話都忘記了,金人打的遼人全無還手之力,大宋竟然還愚蠢的幫金人去打遼人,等遼人一滅,那金人會放過象肥豬一樣的大宋嗎,趙員外,聽我一句勸,離開這裏吧,十年之後,大宋長江以北都在金人的鐵蹄之下了。”楊憶看着窗外的繁華,嘆息了一聲,大宋是漢文明最繁華的時代,可眼前的繁華卻已經沒有幾年了。
“不可能吧,金人不過一個小小野蠻部落,豈敢入侵我大宋?”趙員外皺了一下眉頭。
“是啊,金人真正的核心jīng銳也不過兩三萬人,但他們就是有這個膽子,滅了不可一世的遼國,自然也不介意順手滅了軍力還不如遼國的大宋,用不了多久,大宋的皇帝和皇室中絕大多數的人將被金人擄往北方,慘死在那冰天雪地之中,離開吧,趙員外,離開這裏去南方,大宋偏安南方還有一百五十年的國運,金人滅了遼國后,建國一百三十年後,將被草原上另一個蒙古人滅國,一百五十年後,偏安南方的南宋也會被蒙古人建立的大元國滅亡,大宋最後一個皇帝在崖山跳海,漢人文明的最後繁華就此而絕。”
楊憶一點兒也不介意泄露天機,反正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足五天,那趙員外聽了楊憶的的話,雙眼微微的眯了起來:“你為什麼跟某說這些?”
“呵呵……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運氣很好,竟然一來汴京便能遇到你,你說你姓趙,想來不會騙我,我這雙眼睛看人還是有一點兒水平的,你應該是大宋皇室中人吧。”楊憶笑了起來,道:“我希望你把大宋的公主,翁主,郡主,縣主什麼的,都帶到南方去,被金人擄去糟*蹋了,簡直是漢人的千年之痛啊。”
那趙員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沒有說話,點了菜,又打算要酒,楊憶拒絕了,直接要了米飯,連吃了十大海碗,看的趙員外的眼睛都直了,吃完,楊憶感覺飽了,一抹嘴,道:“謝謝了,趙員外,最後聽我說一句,去南方吧,別把自己的小命丟在這裏。”
說著,楊憶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跳到了大街上,那趙員外看着楊憶的背影,嘆息了一聲,喃喃道:“汴京真的要完了嗎,可我不過是一個無權的王爺,能做什麼?”
楊憶穿過了這條大街,才看到汴京的城牆,望着那高大的城牆,感嘆了一番,走到城門口,卻被守城門的兵丁攔住了,楊憶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貧僧心慕天朝上國,特來此朝聖,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楊憶因為一頭短髮,在路上數次被人當成和尚,這時乾脆裝起了和尚,那兵丁看了看楊憶,道:“和尚,你這身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這個嗎,是域外天魔之血,這是貧僧降妖除魔的光榮見證,在我們那裏,身上有了這天魔之血,才是真正的高僧,我告訴你啊,海外有七大洲,我是賀牛洲的和尚,在我們那,有着無數的妖魔,不象大宋國這裏,如此的富貴平安,簡直是人間的天堂啊,所以,貧僧就來了,想看看這天朝上國的風華……”楊憶的話,讓那個兵丁有些愕然。
楊憶突然笑了起來,感覺心情變的很好,直接走進了城門,那兵丁想攔住楊憶,不過手揚了揚又放下了,另一個兵丁問道:“胡班頭,為何放那人過去?”
“這和尚不是普通人,我覺得吧,看那氣度,真是一位高僧也不一定,我等又何必沒事找事。”那位兵丁胡班頭教育着手下道。
楊憶進了城,便覺得城內比城外更加的繁華,一片富足景象,據後世有人考證,北宋末年時,大宋人均年收入二千多美元(九十年代末的數據),沒有高昂的房價,沒有高昂的醫療,沒有高昂的學費,以人均二千美元的收入,聚集在京城的人,怎麼的看上去,都會是一片富貴景象,當然,鄉村的那些農民,rì子還是很苦的。
進了城,楊憶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他到是想去看看那皇帝趙佶長的什麼模樣,也想看看正宗的公主們是什麼樣的,但很顯然,那皇城是沒那麼容易進的。
以楊憶現在的水平,是這個世界的絕世猛將的水平(如高寵,槍挑鐵滑車,力量上可能比現在的楊憶還要強上一些),雖然厲害,卻也沒有強到能強闖皇城的地步。
轉悠了一陣,楊憶聽到一個書生道:“李師師姑娘的七琴樓怎麼走?”
李師師?楊憶突然想起,北宋末是有這麼一個傳說,她與那皇帝趙佶有一腿,那個詞人周什麼的,還為她寫了一首可傳千古的詞,水滸傳中,她與那燕青又有一腿,這名聲嗎,似乎比潘金蓮小娘子也強不了多少,不過,楊憶還聽過一個傳說,汴京城破時,那金人因其美貌,想強擄去北地,李師師說,她乃漢人女子,怎可侍候荒蠻野人,於是跳樓而死。
在楊憶的心中,不管她跟多少的男人有一腿,但最後的那一刻,她是聖潔的,千古艱難唯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她成全的不是她的名聲,而是漢人心中剩下的那點兒熱血。
那個書生問着路,絲毫不知身後跟着的楊憶,兩人來到七琴樓,這是一幢三層的臨街樓,門口站着兩個青年男人,楊憶估計着這是所謂的龜奴,二樓陽台上,站着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指點着街上的行人,頗有那麼一點滿樓紅袖招的味道。
那個書生進去了,楊憶卻被攔在了門外,楊憶笑了笑,往後退到街上,然後猛的往前一躥,在那幾個女子的驚呼聲中上了二樓,隨後再一跳,翻上了三樓。
三樓很清靜,楊憶掀開門帘走了進去,這是一個大廳一樣的地方,裏面佈置的很清雅,靠近窗戶邊有一個琴台,一個女子坐在一架古琴前,看到楊憶,那女子美麗的臉上是一片驚愕:“你是什麼人?怎麼從這裏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