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昏迷——靈感繆斯!
自律度極高的即墨凇,望了望他放到一旁的腕錶,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
起身,他朝着樓下走去。觀察了一下客廳,貼近書房門輕敲,“櫟?櫟?在嘛?”
梁辭正在寫雜誌的刊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倒是很快抽離,起身給即墨凇開門。
他漏出一顆腦袋,好奇地問,“怎麼了嘛?”房間裏實在是太亂了,他不好意思給即墨先生看。
即墨凇也不是強求的人,他伸着懶腰,揉着用力過度的右邊肩膀道,“工作怎麼樣了?”
“工作?”下意識接話,反應過來后,“還有一會兒,即墨先生有事兒嘛?”
站在客廳的即墨凇,乍一聽見即墨先生突覺有些刺耳,便道,“我都叫梁辭,櫟了,櫟就不要叫即墨先生了。我應該比你大,你叫我淞哥吧。”
在即墨凇期待的眼神中,梁辭咽了咽口水,鼻尖微紅道,“凇...凇哥...”
此番即墨凇才滿意,開懷道,“我準備休息了,你要泡澡嘛?”
在日本經常是家庭式使用浴缸,男士一缸水,女士一缸水。日本是一個海水資源充足,但急缺淡水資源的國家,節約用水已成自然。
梁辭知道這個規矩,但不知道竟然可以每天泡。
他瞳孔發亮,目不轉睛地盯着即墨凇點頭,身子還非常迅速地從書房門縫擠了出來。
即墨凇見狀就知道他想,一隻手壓着脖頸兒處的一根筋,一隻手向梁辭招手過來。
小狗撲食般梁辭立馬跟了上去,續而又頓住腳,“我去收拾衣服。”罷了,也不管即墨凇同不同意,徑直往客房跑去。
即墨凇笑笑,想着周末去買完衣服后,還是要幫梁辭好好整理一下,讓他在這個家裏更加自在一些,就進浴室放水了。
梁辭拿好衣服就直衝沖的進了浴室,他可喜歡玩水了。
在老師家裏,並沒有像這樣大的浴缸,倒是在夏天的時候,可以在院子裏擺上大木桶,然後在裏面洗澡玩水。
即墨凇家裏的這個浴室是他特製的,或者說這整個二層別墅都是他自己設計的。
裏間是一個偽溫泉,空間很大,想要來個什麼香薰紅酒浴,完全沒有問題。從浴缸出來,打開梭門就是一個大型的更衣室,化妝換衣服什麼的都很方便。
梁辭把衣服放到外間,湊到即墨凇的屁股後面,扒着門框道,“還要多久呀?”
即墨凇回頭就見到,一個完全被水吸引的大兒童,兩眼放光地盯着浴缸。
“差不多3,4分鐘吧。”即墨凇歪頭,從下往上看着梁辭,“要去拿點酒過來嘛?”
這話問得梁辭一愣,埋首搖搖頭,也不知是拒絕去拿酒,還是拒絕喝酒,懵懵道,“我不會喝酒。”
即墨凇也跟着一愣,好吧!是他開心過頭了,忘了這還是個‘孩子’,誰會給他喝酒!
即墨凇連忙起身,準備開口,卻不想,梁辭壓根兒不知道他要起身,兩人一下子撞了個滿懷。
梁辭雙手打開抓着門框,即墨凇雙手沾水錯開梁辭的身子,兩人宛若擁抱一般交錯着。
溫熱的水還在徐徐地放着,氳蒸上來的水蒸氣不知道是迷了誰的眼,兩人似乎都有些看不清對方。
即墨凇轉身的雙腿被迫待在了梁辭的小腿之間,這樣拘束的姿勢是即墨凇,從來都沒有過的。
可,現下他向上的視線正好撞到梁辭向下的視線,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二人也就這樣傻愣愣的相互對視。
還是梁辭意識到是不是攔住了即墨凇的去路,主動讓開了位置。
見此,即墨凇才微邁步,站穩身子,帶着尷尬開口,“是我忘了,我去拿點水進來。”隨後,直接逃了出去。
梁辭並沒有反應過來即墨凇在說什麼,只是慣性的點頭,整個人站靠在衣櫃那邊傻傻發獃。
即墨凇站在櫥櫃前,倒着水沉思,他剛才在想什麼!?
那一瞬間好像有很多東西閃過,可他好像什麼都沒有抓住,或者說沒有抓住重點。
晃晃腦袋,即墨凇按下剛才不知名的情緒,端着水回到外間。
裏間的水大概是放滿了,梁辭應該是關好了水,才回到一旁站着發愣。
見狀,即墨淞上前溫聲打趣道,“站在幹嘛?怎麼不先開始洗?”
恢復哥哥對待弟弟的態度,這讓即墨凇自在許多。
梁辭緩慢抬頭,沒有去看即墨凇的臉色,聽話的開始脫衣服,並未覺得不合適。
像是默契,兩個人都暫時不去想剛才那個奇怪的瞬間。
只是梁辭多問了一句,“淞哥,我能玩會兒水嘛?”對比第二次洗澡,不要太乖巧了。
即墨凇拿起水杯掩飾着不自然,輕咳着嗓子道,“可以,那...那我...一會兒再進來!”說罷,就直挺挺地轉身,又同手同腳地出門去。
梁辭本想攔住即墨凇的腳步,可他記起昨天剛開始的那會兒,即墨先生並不喜歡玩水。
似乎有了這麼一個插曲,梁辭沒有多少玩水的興緻。他舒服的在浴缸里放鬆着,思考剛才那一幕為什麼他的心跳得那麼快。
即墨先生剛才那個被煙熏了的樣子,真的好美!那抬頭間只有他一個人的視線閾值,真的讓他太歡喜了。
也是因此,他才沒有在第一時間讓開身子,而是盯着那漆黑的瞳孔,一點點地裝滿全部的他。
矜貴養出來的眉眼,沒有一絲的堅硬,只有如玉的骨骼描繪;迎着他的目放大的臉,絲毫不會影響他的觀賞,反而希望再放大一點,讓他能夠看清楚,那金尊玉貴養出來如脂的肌膚。
完美線條的下頜骨,讓這樣低下的視角,都不影響他觀賞即墨先生的俊朗。
君子氣質如蘭美如玉,大概就是這般了。
他沒有聞到即墨先生身上的味道,但他宛如身處竹蘭中間,感受着即墨先生的周身氛圍,那是一種令他安心的靜香。
浴室的水大概是經由即墨先生的手放出來的,似乎也帶着這種沁人心脾的謐,讓他為之鬆弛。
一室濕意迷了梁辭的眼,也迷上了他的心。
靠在浴室門旁的即墨凇,深呼吸一口氣。
他沒有搞懂那一瞬間自己腦子閃過了什麼樣的念想,但他知道那絕對不是哥哥看弟弟的眼神,而是…!?
大約是一種美——一種他沒有見過的美。
這個美,被霧朦朧化,讓他看不真切,也不曉自己心中所想。
只是他現在回憶起那仰視的視角,他還是為那樣一張明明應該帶魅,卻一臉純的樣子給迷倒。
本身魅和純是一個對立的氣質,可梁辭就是能把這兩種氣質很好的合在一起,甚至有時候還帶一點稚氣的呆萌。
具體怎麼說呢!
就是他沒有見過的美,大概是因為少年還小,沒有張開的緣故,又或者是少年還不諳世事的緣故。
總之,就是莫名地吸引他這個千帆過盡、歷盡千辛的人!
擦着額頭被蒸出來的汗,即墨凇拿着杯子回到廚房。
‘呵~’地自嘲一下,壁櫥的黑映出他自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慌張地拿着杯子就跑出來了。
倒水,猛的灌下,即墨凇盯着還算安靜的浴室,撐着吧枱喘息。
那樣氛圍,真的有些充血般誘人,他怕他的愛美之心會嚇到梁辭。
跌坐在地上,即墨凇漸漸地壓下那份不知從何處,被調出來的悸動,握緊杯口,他突然知道該給那個年少公主設計一款什麼樣的簪子了。
從吧枱底下的柜子,隨手抽出一張紙和鉛字筆,想着剛才那一幕勾畫起來。
一支頭帶淡菊盛開,下按一隻蝴蝶半翅欲飛的模樣;誇張的勾畫,再帶出一點彼岸花包裹的形象,卻是一朵開到極致的紫菊。
一處鳳尾在花尾擺開,淡菊中央偏後處一鳳頭輕啄,一隻翅膀微張似伸懶腰,翅尖一點粉紅櫻瓣作綴。
整張圖沒有花到15分鐘就勾出了骨相,過後再精修上色,圖才算完成。
即墨凇拿着杯子和畫筆站了起來,看來梁辭真的是他的靈感繆斯。
公主的祭天典禮造型用的釵,他一直都不知道用什麼好,現在想來這個就行了。
放好杯子,一腳把吧枱的櫃門關上,他拿着畫和筆上去閣樓卧室放好。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浴室似乎已經好久沒有水聲響起。
一個急轉,即墨凇幾乎是三步五步從閣樓跳下來,他直衝沖地去敲門,卻沒有絲毫反應。
這下即墨淞慌了!
這雖然是個偽溫泉,但也是按照天然溫泉的設計整個縮小了搬過來的。
梁辭不會是玩水,玩忘記了泡暈在裏面了吧!
即墨凇也管不上禮節了,從客廳電視櫃中央的抽屜里拿出鑰匙,直接把門打開來。
果不其然,浴室里沒有半分動靜,即墨凇隨手從衣櫃裏拿出浴巾,打開梭門就踩進浴缸把人給公主抱了起來。
房真不能放肆的讓他玩!
溫泉泡多了容易虛脫,看外間的水杯,怕是期間也沒有喝水補充!
即墨凇此時也不管自己渾身是水,會把家裏糟蹋成什麼樣子。他徑直穿過閣樓樓梯,直接把人抱入暖房——那是他用來養花的房間。
驟然離開溫泉,不能直接接觸低溫,梁辭的身體會受不了的。暖房的溫度比別墅整體的溫度會高出5度,正好讓梁辭過度一下。
放下人,即墨凇蓋好梁辭身上的關鍵位置,拿着他喝咖啡的杯子,直接去接水,現在喝點涼水沒有關係,降一降溫度補充一下水分,一會兒他再下去拿熱的水上來。
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難怪光吃不長,這個樣子下去,他能不能保持好他身上的這三兩肉都不好說!
即墨凇惱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