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只為求財，從不殺人
“刀…刀出成罡？”
林天佑雖然自己只是八門境四重，但作為一家之主，見識還不錯。
看到程萬年手中刀芒破空，兩個供奉眨眼間屍首分離，他就知道，完了。
原本就算看到一群黑衣人單方面屠戮家丁護院，依舊覺得，只要兩個供奉出手，必能定鼎乾坤。
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兩個腦袋，林天佑渾身冰冷，背上冷汗直流，身子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這時，院中的屠殺已經接近尾聲。
少羽帶來的人俱都訓練有素，身手不錯，收拾完家丁之後，又沖向林氏族人的院落和屋子中。
不消片刻，林氏族人便被揪到院中，蹲在滿是屍體和血污的地上面色蒼白，瑟瑟發抖。
“林家主，日後你可得給我作證啊，方才是你先動手的哦！”
蘇弋晃悠悠走了過來，認真的對林天佑說道，臉上人畜無害。
“你……”林天佑驚怒交加，最後還是咬着牙道：“閣下究竟是誰，難道與我林家有仇？”
“啊？”蘇弋一臉不明所以，“林家主哪裏話，我們兄弟不過是一群江湖求活的小人物，怎麼夠格與林家這樣的名門望族有仇？”
“莫要亂說，莫要亂說，還蠻嚇人的！”蘇弋連忙擺了擺手，怯怯道。
看着幾欲吐血的林天佑，蘇弋覺得覺得很有意思。
捂着鼻子墊着腳避開一地的屍體，來到被圍住的林氏族人附近，見眾人蹲在地上，均是面色蒼白，牙齒不住打顫，渾身瑟瑟發抖，更有被嚇得失禁抑或暈厥的。
嘴裏嘖嘖兩聲，搖了搖頭折回身，來到林天佑身前。
“林家主，我們兄弟今日，不為別的，就只想取些錢糧好過冬，不知您意下如何？”蘇弋眯着眼笑。
“呃…？”林天佑張了張嘴，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們這麼些人，又是放火，又是殺人，還砍了我兩個八門境九重的供奉，我都做好赴死的心理建設了，結果？結果你給我說，只是為了求財？
有你們這麼求財的么？
你們這是欺負人，知不知道？
林天佑胸膛急劇起伏，險些爆粗口。想着有機會活下去，心神鬆了松，頓時鼻子酸了一下，險些落下委屈的金豆豆。
深深的呼了幾口氣，林天佑道：“我林氏也算家有薄產，閣下說個數吧！”
“嚯，大氣！”蘇弋豎了豎大拇指。
隨即伸出食指，比了一個八的手勢。
見狀，林天佑鬆了口氣，擠出笑道：“八千兩？沒有問題，我這就命人取來，就當是給諸位好漢的酒錢了！”
蘇弋瞪着眼，一臉看傻子的模樣。
看見蘇弋的神色，林天佑咬了咬牙道：“八萬兩？可以，只是需要給我林家一點時間準備，畢竟金額不小。”
一臉肉痛，像是在割肉。
一旁的少羽看不過去了，擼了擼袖子，嘿了一聲，就要上前揍人，卻被蘇弋抬手攔住。
少羽粗聲粗氣道：“你這廝是看不起我們大當家？八萬兩？當我們兄弟是要飯的？”
“二當家莫要生氣，也怪我沒有說明白！”蘇弋擺着手，拉住一臉生氣想要發火的少羽。
隨即轉向林天佑，面色陰冷道：“林家主，我們兄弟這麼多人吃喝拉撒，要是只為了八萬兩銀子，有必要搞這麼大陣仗？”
說著又把拇指和食指比了比，道：“我說的是八十萬兩！”
“什麼？”林天佑一蹦三丈高，
嘶聲道：“我們林家哪有那麼多銀兩？你們……”
正說著，哐哐哐幾道聲音在場間響起，那是裝有重物箱子落地的聲音。
不知何時，黑衣的眾人中有大半開了林家的庫房，將其中裝銀兩的箱子抬了出來，幾乎堆成一座小山。
“林家主，你不老實喲！”
蘇弋指着林天佑，然後食指在空中擺了擺，“我可是提前打探清楚了的，你家中所藏金銀摺合下來，一共八十萬一千五百兩白銀，我們只取八十萬兩，留下一千多兩給你們一家人過日子！”
“你看，我夠厚道的吧？”一臉的大義凜然。
少羽附和：“大當家就是仁義！”
這一唱一和，氣得林天佑臉色蒼白，看着已經有人開始往外搬銀兩，他心中在滴血，但看着一臉戲謔的少羽，和蘇弋身旁一直手扶刀柄的程萬年。
終究還是按捺住了衝動，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這一陣，算我林家栽了，諸位盡可將銀錢取走，只是還請放過我林家老小！”林天佑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錢財外物，沒了還可以掙回來，只要林家不倒下。
“敞亮！”蘇弋贊了一聲，然後張口就來：“那是自然，我們只為求財，從不殺人！”
聞言，林天佑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心中狂喊：
殺了我數十家丁、護院，還有兩個供奉。
你給我說，只求財，不殺人？
臉呢？
你說這話你良心不痛嗎？
不痛嗎？
啊？
良心一點不痛的蘇弋，背着手，看着黑衣眾人不住的往外搬運箱子，不知什麼時候外邊來了數輛馬車，裝滿銀兩的箱子將馬車塞滿，然後慢慢駛離。
在他心裏，根本就沒有將這些黑了心的世族當成人看，而作為世族劊子手的家丁、護院和供奉，那更是幫凶，殺起來，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如若不是時機不對，他會將這些世族一併砍了。
這些世族勢力縱橫交錯，根深蒂固，國家很多重要職位上，都有他們的影子，所以暫且殺不得。
而選擇一個縣城的世族，而不是府城、甚至更大的世家，除了人手不足之外，還有其他考量。
搬完銀子的黑衣人開始往外撤，還剩下幾個執刀守着林家人，蘇弋、少羽和程萬年則是靜靜地站在院中。
林天佑痛苦的閉上眼，像是失了魂一般跌坐在地，兩行淚水從眼眶滑落。
林家，這跟頭，栽大了。
積攢了數年，才攢的八十萬兩銀錢。
沒了，都沒了……
眾人撤走了好些時間，蘇弋依舊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就這麼背手站着。
他不去看林天佑和林家人，右手掌握了又握，指節捏的有些發白。
從最開始進屋時候起，他就在極力忍耐，因為他可以看到這些人頭上，氣運中交織的血污，那是數不清百姓的累累血債。
他在忍耐，忍耐着將這些一併砍了的衝動。
長舒了一口氣，轉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林天佑。
而林天佑則是渾身汗毛乍起，像是被一頭猛虎盯住。
將眼神挪開，蘇弋似作不經意的，對着身後的兩人道：“蔡叔…呃…，三當家，還有二當家，我們走！”
說完在林天佑和林家眾人的注視下，出了門去，眾人卻不敢吱聲、不敢追出去。
過了片刻，林家人剛想活動一下身子骨，誰知道門口再次傳來腳步聲，嚇得他們一個激靈。
不會是這些賊人出爾反爾，回來滅口的吧？
回來的是一臉毛髮的少羽，他將一個袋子扔在地上。
“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當家答應給你們留一千五百兩過日子，其他兄弟給忘了！”
說完，一溜煙跑了。
隨即四周陷入了沉默，照明的燈籠燒完了蠟燭，漸漸暗去。
此時天邊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天漸漸的亮起，林天佑的面色卻是越來越陰沉，像是一座快要爆發的火山！
“蔡？蔡家！好得很，割我林家肉，我便喝你蔡家血！”
蔡家，元州府中勢力排名前三的世家，族中就有四象巔峰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