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動
吃完午飯,回到宿舍,我打開手機便看到了一條微信消息。
是上午加的那女孩,她叫蘇芸,她給我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看着消息,我是激動的,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怎麼回,便草率的直接甩出“在,你好”。
隨後我又附加了我的名字。
她彷彿很會聊天,剛開始和我嘮嗑d大的環境,隨後便是介紹她的家鄉,以及一些好聽好笑的趣事,出於禮貌,我也會同她互動,從剛開始的尷尬,漸漸地我發現我變得輕鬆了許多,彷彿與一位老同學聊天似的,看來手機中另一邊的女孩還是挺有趣的,至少在語言上我不反感。
我又看了她的朋友圈,大多是一些美食、音樂以及風景照片,終於,在一處我發現了她的照片,是一張大頭照,是比較完美的鵝蛋臉,臉蛋很美很白,乍一看確實挺讓我心動的。
下午,軍訓病假人員休息區。
我見到了蘇芸,一米六七,身材很好,白色長袖體恤,黑色運動褲,粉白色的運動鞋,頭上戴着紅色的帽子,臉龐同照片一樣,白而好看,五官精緻,眼睛最為漂亮,整個人顯得很水靈,又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我打量着她時,她也看到了我,我倆四目相對,她給了我一個微笑便向著女生那邊走去。
不置可否,她吸引到了我。
別人都誇我有個好皮囊,再加上一米八的身高,確實挺討女孩子喜歡,但講真,我也見過許多的同齡女孩,至今為止,這是我第二次真正的心動。第一次心動對象是高一的一個女同學,至今我都還記得她的模樣,但因為自卑而沒有表白,錯失良機,後來又去打電競比賽了,更加無緣了。
看着遠處的蘇芸,曾經心動的感覺又回來了,然而,我還是以前那個我,在女生面前始終會有些不自然,從本質上講我是依舊是自卑的,尤其是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或許這一點要從我的出生以及後天經歷去剖析。
我出生於普通家庭,父親是消防員,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公殉職了,母親,那時我八歲,也勉強懂事了,母親當時正懷着妹妹,可能是父親的事讓她非常傷心,她早產了,妹妹平安健康生了下來,但是母親卻走了。
我和妹妹就被爺爺奶奶接到了鄉下,同二叔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雖然二叔二嬸以及哥哥姐姐待我們很好,但他們給不了那種只屬於真正父母可以給的東西。
二叔一下子壓力山大,他要承擔五個孩子學費,生活費等等,我也曉得,所以一向都是省吃儉用。
我父親的撫恤金,他們的財產都在二叔那,他一分未動,全都存進了銀行,說是將來我和妹妹長大后給我們娶媳婦嫁人用的。
因為自小家庭緣故,我看似與大家好相處都是活潑樂觀開朗的,但在我內心我一直是自卑的,因為我清楚的認識我不僅窮,還沒有完整的家庭,我相信窮可以改變,但家庭給我造成的自卑是刻進我的骨子裏的,哪怕現在,我依舊不願意談及我自小就失去父母。
後來,高一期末考完試,二叔有事當天沒能來接我,讓我先在學校住一宿,我睡不着,便去了網吧刷了台機子,一個人默默的玩當時很火的遊戲“吃雞”,一款槍戰生存遊戲,也就是在今夜,因為這個遊戲,我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我大哥,也就是二叔的長子,在我初一的時候便工作了,他買了台電腦放家裏,二哥那時也上大學,基本沒在家,三姐小妹女孩子對電腦不感興趣,二叔二嬸更不用說了,直接無視電腦的存在,所以就基本成了我的專用。
我在遊戲中的一系列高難度操作引起了隊友的注意,那人是遊戲俱樂部的人員,且稱他為胡哥,胡哥希望我可以抽空去俱樂部面試,如果通過將會成為俱樂部成員,俱樂部會給出豐厚的工資,同時將有更多機會進入各種大型比賽。
我心動了。
“二叔,我不想讀書了,我想去打電競!”我還記得當時我回家在飯桌上對二叔說的話。
我以為二叔會很生氣,結果他很平淡,他點燃一根煙,問我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對啊,我為什麼這麼想?我沉思了一會,將在網吧發生的事告訴了二叔。
二叔是農村商人,靠倒賣農產品以及各種木材為業,他的思想並非頑固對於社會的發展他還是多少有些了解。
二叔將吸完的煙把子在地上揉滅,隨手一丟丟進垃圾桶,和我講了很多讀書好處的道理,我本以為沒戲了,結果他最後來了一句。
“唉,你們年輕人現在腦子好使,我是管不住你們的,明天你大哥二哥會回來,你要是可以說服他們便隨你。”
過程非常艱辛,但最後我還是說服了大哥二哥,所以,我最後成功去打電競了。
歷時兩年,我以zml俱樂部首發隊員參與了各種大型比賽,最後,代表國家隊參與世界比賽,斬獲冠軍榮譽。兩年,我收穫了榮譽、收穫了金錢,同時在此期間,也遭到了無數人的質疑與罵聲,更為糟糕的事,我的身體出現重大的問題,我必須退役,必須去接受治療。
我又回到了從前那個縣城,在接受治療的同時,我也為高考作了很多準備,我準備了兩年,在我二十歲那年參加了高考,我的成績很好,理科,750的滿分我考了652,但最終我報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學校,因為現在的我上學僅僅只是為了體驗大學生活,順便將身體養好,所以去哪裏都無所謂。
我打電競兩年時間一共攢了兩千萬,這些錢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我的父母,其實
再度將思緒拉回眼前,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我的雙眼時不時瞟向蘇芸,腦子有些亂,明明喜歡卻又不敢表達。
很快,一個星期的軍訓結束了,然而我和蘇芸雖然每天都有聊天,但都是一些簡單的對話,在情感上兩人都沒有去提及。
周末,結束軍訓的“北大落榜生”(我們宿舍稱號)全員整裝待發,大家決定去d市遊玩,其實主要是想吃點好的。
d市主要產茶,在d市的茶產業極其發達,街頭小巷,隨便進入一家比較寬敞的店鋪里你都會發現佈置着茶桌茶具,其中店員或者老闆泡茶技術非常熟練,他們會熱情招待你坐下喝杯茶。
我們八個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去吃海鮮自助,說實話,我很少吃海鮮,吃起來總感覺很怪,隨便吃了點便吃不下去了。
我的飯量很小,就像大聰明說的:他們才正式進入狀態,我就已經結束了。
大聰明,“北大落榜生”成員之一,真名肖航,動手能力強,勤于思考,精通電腦,原神鍾愛鐵粉,最主要的是我們宿舍衛生基本由他一個人負責。
看着他們吃得挺香的,估計還有一段時間,我便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d市的空氣真的很好,風景也不錯,城市裏大多是綠色植被,因為飛機場就在城市附近的緣故,所以基本很少有高樓大廈。
我順着街頭一直走着,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叫住了我。
“杜平生?”
我順着聲音來源看去,原來是蘇芸。她穿着牛仔褲,白色外衣,長長的馬尾,身旁有兩個女生,應該是她的舍友,她們三人剛好從麵包店出來。
世界真小,不對,應該說d市真小。我有些緊張的用手撓了撓頭,向她吐出三個字。
“好巧啊!”
她走到我身旁,問我要不要吃麵包。我當然是拒絕的,奈何她不管,直接用叉子叉出一塊遞給我。
此時,唯有接受是我最明智的選擇,不過別說,這麵包還真香。
蘇芸那兩室友見狀乖巧的走開了,只留下我和她,雖然這是好事,但我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叫苦,別提多緊張了。
不過我表面還是特別鎮靜的,我畢竟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只是不知道怎麼和女孩子相處而已。
此時大概中午十二點左右,天氣很好,太陽高高懸挂,蘇芸試着將手中的傘打開以遮住烈日,我看她不好操作,便接過遮陽傘,替她打開並遮住。
“要去哪?”我問她,茫茫人海,我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蘇芸眨着大眼說道:“沒啥好逛的了,現在天氣也挺熱的,要不先去前面看看有沒有冷飲店休閑吧之類的地方坐坐。”
我覺得挺好,逛街真的挺累,我要不是吃多了也不會想出來逛。
純白色的遮陽傘下,我與她並肩而行,我們彼此保持着一絲距離,但又莫名的親密,我的內心如同墜入蜜河,充溢着甜蜜。
從中午的十二點多一直到下午的三點,我和蘇芸一直待在冷飲吧,很難相信,接近三個小時,我們沒有尬場,我們一邊享受着店內動聽的音樂,一邊聊着各自的興趣。
這時,總管給我發了一個信息,他問我晚飯要怎麼解決。我想了想,便告訴總管不用管我,讓他們自己吃好。
而後我看向蘇芸,蘇芸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
“怎麼了?”這是蘇芸的疑問。
我問道:“晚飯想吃什麼。”
蘇芸想了一下,黑亮大眼睛看着我:“你吃不吃辣?”
“無辣不歡。”我回答道。
“那我們等會去吃小火鍋吧,聽說這邊小火鍋挺好吃的。”蘇芸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搜索小火鍋。
現在三點,我們打算五點左右再去,剩下兩個小時我被蘇芸拉着去逛商場去了。
我以為她想要買什麼,結果逛了一圈,她什麼也沒有買,我不禁感到疑惑,便問她是不是沒有她想要的東西。
她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我,說道:“買啥啊,衣服褲子鞋子我又不缺,化妝品之類的我都買好了。”
我頓時覺得無語,在內心吼道:那你還拉着我來逛啥商城。
她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釋着:“這不是坐不住了嘛,來商城運動一下,順便消磨下時間。”
說到這,她彷彿想到了什麼,看着我問道:“你是不是累了?”
我很自然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時間,也快到飯點了,便和她停止了購物,奔向小火鍋。
飯錢是我倆aa的,作為男生理應我付款,但被蘇芸拒絕了,她說的振振有詞:“我們現在還是學生,花的錢都還是家裏面給的,就應該aa制,要是哪天你賺了大錢然後請我吃飯我自然不會拒絕。”
吃完飯我倆隨便逛了一會,隨後她拉着我坐上了前往學校的公交車,就這樣回到了學校。
可以說這是讓我幸福美滿的一天,然而,有種說法叫物極必反,晚間回到宿舍,我的痛苦模式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