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電視上都沒見過
走出中醫科后。
景陽改單手變雙手,握着李婉的手,一幅佔便宜不夠的樣子。
李婉被他給逗笑,拍掉了景陽一隻手,道:“佔個沒完了是不?”
景陽笑道:“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到這裏找我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查崗來了。”
李婉樂道:“怎麼著,現在就不讓查啦?那我得考慮考慮,要不要繼續跟某人交往了呢。”
“查查查,以後天天查,我喜歡你來查。”景陽握着李婉的手,下台階時,已經看到了她的那輛藍色小野馬。
兩個人上了車。
李婉就道:“景陽,我說一件事,你先別生氣,行不行?”
景陽遲疑了一下,“嗯,好。”
李婉邊系安全帶邊道:“我幾個同學從國外回來了,約我聚聚,條件是……”
景陽看向李婉,“條件是啥?”
“帶男朋友!”
景陽笑道:“嗨!我當是什麼事呢,緊張死了,結果就這?”
李婉道:“這都不是致命的。”
景陽眉頭一挑,好傢夥,李婉連致命的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這是要拼刺刀了還是咋?
李婉解釋道:“我這三個朋友,一個從漂亮國回來,一個從德國回來,一個從小日奔回來的,各個都帶回來一個男朋友。還巧了,三個都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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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聽着都有些服了,“不,四個都是醫生,我也是嘛。”
李婉苦笑道:“人家都是大醫院的大專家了,除了年紀大點,全都是年薪百萬起步了。”
“你不是以錢衡量人貴賤的人啊?”景陽皺起了眉。
如果李婉是這樣的人,他們不可能走到一起。
“我當然不是,可她們是啊,找男朋友找就找一樣的,還得比錢多錢少,長得帥不帥,我是擔心,你不習慣這樣的場合,所以我才苦惱。”李婉不是不想介紹她的朋友給景陽認識。
但好巧不巧,這次回來,居然又要比。
就讓人很頭疼。
景陽雖說工資不高,單位也不好,但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后,李婉不是沒有想過,和景陽最終走到一起。
如果,景陽因為這件事,被那三個人一頓嘲諷。
讓景陽誤會自己是拿景陽尋開心的話,就很讓人鬱悶了。
景陽聽完李婉的心聲,笑着道:“放心吧,你有這樣的擔心,已經是給我最好的尊重了,你的朋友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介意,我又不是跟她們過,是吧?”
“那……答應她們,聚聚?”李婉試探性地問道。
“答應。”景陽微笑點頭。
“行。晚上回去就給他們發消息。”李婉開心地啟動了汽車,然後又道:“這兩天嘴裏吃啥都沒味,想放肆一把,咱們去吃燒烤,你看行嗎?”
景陽笑着點頭,“都聽你的。”
車子駛離了醫院后,去了一家不算高檔,但人很多的燒烤店。
把車停好后,兩個人就在燒烤店中找了張桌椅。
坐下之後,李婉看着牆上掛着的招牌目錄,道:“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這個……”
大晚上的點這些,景陽本來想勸兩句的。
但一想到,給李婉還像是對病人一樣建議,多少會被說職業病,他只好沒有開口。
反正,他也餓了。
今天索性就吃個痛快。
等餐的過程中,景陽注意到相鄰的一張桌子上,幾個中年人,穿着非常樸素的衣服在划拳,聲音很大很熱鬧。
李婉看着景陽的視線,也扭過頭看了一眼,而後回過頭問道:“是不是嫌太吵了?”
“不是,這種環境,才有生活氣嘛。”景陽打消了李婉的疑慮后,小聲道:“那個穿紅色襖的中年人,呆會兒可能要出事,我在糾結要不要上前提醒一句。”
李婉怔了怔,回過頭又看了過去。
她見那幾個中年人中,紅襖中年臉紅噗噗的,裝的跟牛犢子一樣,怎麼可能出事?
倒是與他喝酒的另外幾個人,全都凍得打着哆嗦,給他猜拳,氣勢上都弱了三分。
李婉就道:“你可別亂說,小心挨打,你看人家壯的。”
景陽也道:“確實,我要說他呆會兒會出事,這人酒勁上來,指不定要揍我,算了,只是有一定的機率,身體年輕,應該也不一定會發生。”
最終,景陽也放棄了。
此時已經夜深,燒烤店這邊的燈光,並不是很足。
景陽看到那中年人的臉色,並不是正的,這麼冒失上前,確實不妥。
他們等了沒多長時間,服務員就把他們點的餐品上來了。
這邊剛開吃,就聽得旁邊,呼通一聲,一張桌子倒了。
景陽往旁邊一看,就見他剛才看到的紅襖中年人,手中拿着啤酒杯,整個人躺在地上,啤酒灑了他自己一臉。
他的同伴趕緊上前扶他。
但是那幾個人扶他的時候,發現不能碰他,一碰全身都跟摸了電門一樣,疼的那中年人叫喊起來。
景陽放下籤子,趕緊上前,他道:“讓一讓,讓一讓,我是醫生,讓我過去。”
聽到景陽這麼一喊。
旁邊立即有就餐的人員說道:“喲,醫生用不用我幫忙給你拍着視頻啊,這年頭可不敢亂救人啊。”
“就是,這些個農民工,小心點哦,別讓訛了,你要好心,就給他們打120就行了。”
臨桌人的話,讓紅襖中年人的同伴,聽着很不舒服。
“農民工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你什麼意思啊?”
其中一個粗獷漢子,很不客氣地反駁道。
“也沒什麼意思,提醒一下別人也不行嗎?”
景陽見兩邊要吵起來的樣子,趕緊道:“大家都別吵了,讓我看看,實在不行,就打電話送到醫院。”
紅襖中年人躺在地上,臉上紅白紅白的,比較瘮人。
他的嘴唇不是發紫,都有些想要發黑了,眼睛中帶着對未知的恐懼。
景陽伸出手,按在了紅襖中年人的脈口,略一品脈,就確定了自己剛才看他時氣色的情況。
確定了情況后,景陽就對跟上來的李婉道:“把我的單肩包拿過來,快。”
“好。”李婉轉身跑了回去。
拿到景陽的單肩包后,跑回來時,已經把包上的拉鏈打開,遞了上去。
在這個過程中,景陽已經在紅襖同伴的幫助下,把他的襖脫了下來,露出了兩側手臂。
景陽接過包,取出一包一次性銀針,從手太陰肺經起始,沿其中幾處大穴,下了針,然後就取出了以備不時之須的艾條,借了火引燃。
他拿起一根艾條,對紅襖中年人的其中一個同伴說道:“你拿着這個,用艾條上的火,去燙這根針,每個針從這端往上依次燙三分鐘。拿着。”
“欸。”那人接過艾條,就照着景陽的話去做。
景陽又轉到紅襖中年另一側,把手給他輕拿后,也依次入了針。
然後,同樣又拿起一根艾條,也引燃了,讓他另一個同伴去拿着灸針。
眾人都聽說過中醫。
也都見過電視劇里給人扎針的情況,但這種扎了針,還用火烤的情況,還從來沒有見過。
甚至,都沒有聽說過。
紅襖中年人兩條胳膊被扎了針之後,景陽又去把他的兩個褲腿管拉上了一些。
也從下往上依次入了針,完了后,也拿出了艾條給最後一個中年人,讓他給紅襖中年烤上。
最後一條腿,景陽就自己扎針之後烤上了。
所有來燒烤店裏來的人,都看着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
但總有人腦迴路跟別人不一樣。
一人道:“這是要把他給燒烤了嗎?就是你這針短了點,要不改用鐵簽子吧。”
景陽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那人繼續道:“我看你這又是扎針,又是烤火的,你是個中醫吧?”
景陽又抬頭看了他一眼,表情不悅。
誰知,那人又道:“中醫還沒滅絕啊?你這套玩意兒要是有用,今天燒烤店裏的這些消費,我全買單。”
景陽聽到這句話,就不想忍了,他道:“你指的有用,是到什麼地步?”
那人遲疑了一下,說道:“讓他自己坐起來就行,要求不高吧?你這別扎着針,又讓人打電話讓120帶走,那可不算。”
景陽道:“好,一言為定。”
他一邊烤着銀針,一邊對燒烤店老闆說道:“別讓他逃單哈,今天他是非請不可了。”
“嘿!我還真想請,關鍵你有這個本事嗎?”那青年笑的很開心,對他的同伴道:“我有一朋友,就是干中醫的,他就對我說,中醫這行,早就沒高手了。
那些上來就說搭個脈的中醫,全都搭脈的時候,琢磨着怎麼讓你多掏錢呢。
真以為現在還有中醫啊?
早名存實亡了!”
他的同伴都微笑着附和起來,顯然以他為中心的樣子。
說完這些,他還不盡興,又道:“好的中醫,會扎針這我倒是知道,但你這種扎着針,還烤針的,我還是頭一回見,你這是打西醫進化來的中醫?”
說著,那青年扭過頭,看着景陽問道。
景陽想解釋來着,但看那人早在心裏設下防線的樣子。
他笑了笑,沒有開口。
中醫有沒有效果,單是給他講,是得不到認可的。
還得這躺着的人站起來。
這是最好的效果。
與此同時,燒烤店的一個角度里,一位中年人正陪着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看向這邊。
那老者的手,正在發生着攣痛,看到景陽那樣的針灸方法,眼中滿是火熱。
“吳老,我看那名小醫生要贏,您說呢?”中年人笑着說道。
老者微笑點頭,“我看也是。”
兩人這邊話都沒說幾句,就聽到前邊有人說:“哎呀,真是神了,這人右側的胳膊已經能自己動了。”
老者驚嘆,不由得望向那個正在認真灸針的年輕人,自語道:“有點道行啊!不知道跟楊副介紹的那個中醫,誰更厲害,這東江有點意思。”
另一邊。
景陽讓紅襖的同伴接替了他,繼續烤着腿上的銀針,他則回到最初的位置。
把剛才留下的針,一根根取了出來。
躺在地上,原本不能動彈的紅襖中年,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活過來一樣。
他感覺到身體不再像冰塊,有了暖意。
看着給他取針的景陽,說道:“謝,謝謝你,謝謝你醫生。”
景陽微微點頭后,說道:“自己身體有問題,還喝這麼多酒?不要命了啊?”
紅襖中年躺着說道:“過年,老闆給了錢,高興,就出來撮一頓。”
儘管他說話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臉色漸漸有了光澤,和之前慘白慘紅的樣子,有了很大的不同。
紅襖同伴見到紅襖中年沒事,全都鬆了一口氣。
其中一人道:“富貴兒,你小子有病,你還喝這麼勐?你是要嚇死我們是不?”
紅襖中年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時,他感覺自己的左手,也恢復了知覺。
景陽就讓他同伴停了灸,稍停針片刻,把銀針也取了下來。
這時。
鄰座那位剛才挖苦景陽的青年,徹底不吱聲。
他像是見了鬼一樣,看着這一切。
他甚至都要懷疑,這兩人是不是託了,故意激怒他,讓他來給大家買單。
可一想,這特么是自己提出來的,他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中醫里還有這樣的奇人呢?
還這麼年輕?
怎麼可能?
眼看着景陽把最後一根銀針取下來,看着紅襖中年人自己從地上起來,青年人傻了。
紅襖中年人站起來后,把身上的啤酒簡單再一擦,就在身上搓着手,握住了景陽的手,“醫生,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今天碰巧在這,我可能就完了。”
景陽道:“完不至於,但受場罪是肯定的。你也不用謝我,哦對了,你謝謝那位青年吧,他請咱大傢伙吃燒烤呢。”
青年一聽這個,臉都黑了。
這還真應了景陽的話,給他治好了,這下虧大了。
紅襖中年人回頭說了聲謝謝,又感激地看着景陽,想感激的話,都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表達。
景陽則笑道:“不用再謝了,喝酒不是不行,但喝太多,又喝的急,還罰酒,這習慣真不好,得改。”
“是是是。”紅襖中年人趕緊應是。
這時。
一位老者走過來,站在景陽身邊,說道:“小醫生,他這是什麼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