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當然,飛鳥川頌如果想找鍾離的話,其實並不一定需要真的等到周一上課之後,在第一次上鍾離的課的時候,他就已經要到了鍾離的聯繫方式。
所以,如果他想的話,其實現在馬上立刻,他就可以向鍾離打電話,來詢問那個單片眼鏡究竟是什麼東西。
只不過今天的時間有點晚了。
飛鳥川頌看了一眼在窗帘輕輕飄舞后的夕陽和霞光。
而這個時間,恰好十分接近貓尾酒吧的開業時間。如果等到他做好準備,再加上找路和趕路的時間,說不定在貓尾酒吧里,他恰好能碰見那個達達利亞——論壇里的水友們口中,那個愚人眾執行官第十一席,公子。
這是一個極好的時機,不僅僅是摻和進迪盧克和鍾離這群明顯更了解過去的人中去,同樣也是更密切地接觸與愚人眾這種提瓦特的黑暗中所隱藏的神秘組織。
只是沒想到,原本是為了更能夠把握住這個計劃而抽取的道具,最後卻不得不在計劃進行后再找到其使用辦法了。
飛鳥川頌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不靠譜的遊戲商城裏,竟然還能抽出這種沒有具體說明,需要玩家自己找人鑒定的遊戲道具。
而鍾離,這個目前看來有相當大把握可以鑒定這個道具的角色,卻很明顯的,不是很建議尹頌參與進這一類的事件中——這一點從迪盧克在與鍾離交談之後變化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如果他就這麼直接地拿着道具找上門去,很有可能從鍾離那裏得到的,不是一個精確而有用的答案,而是溫和且不動聲色的拒絕。
鍾離,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是不是容易搞定的人。
也不知道他到底告訴了迪盧克什麼線索。
飛鳥川頌想到,從好感度後面的印象評價來看,迪盧克原本對他的態度可是期待他作為後輩能夠大放光明,然而在與鍾離交談過後,他對他的印象評價就變成了“好好學習”。
有什麼是需要他迴避的呢?被調查那一方的首領可是他的妹妹啊。
而且從那一戰的表現來看,尹頌的戰力不僅可以說是可圈可點,甚至多加讚頌也不為過。
飛鳥川頌不覺得問題出在他身上,他的扮演應該是相當完美的。
他摸了摸下巴,看向在這短短的思索時間裏就已經沉了下去的夕陽,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他決定先去貓尾酒吧看一看,無論如何,他都需要打破迪盧克和鍾離對他的這種排斥態度,而說不定,自己現在所疑惑的事情,在接下來對愚人眾的接觸之後,都能得到更多足以聯繫的線索。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足以讓尹頌在夜晚前往酒吧的理由。
因為和妹妹的決裂,同時明白自己無法參與更之後的調查,所以傷心買醉……這個看起來不錯。
話雖這麼說,同時也決定了要在酒吧扮演一個傷心人,然而飛鳥川頌真正出現在酒吧時,臉上的表情其實並沒有那麼悲痛自責,最多是看起來有點鬱郁而已。
畢竟在戰鬥結束后,他一整個白天都沒有表現出什麼過激的情緒,甚至還在家門前和迪盧克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儘管可以說這是因為他之前沒有在其他人面前把情緒表現出來,也可以說他是在試圖加入調查被迪盧克拒絕之後、才到達這種情緒鬱結不得不通過喝酒來排解的程度,但飛鳥川頌仍然不準備帶着滿臉浮誇的愁容來進入酒吧。
因為由他本人的性格脫胎而出的尹頌,或許會出於某種目的將本身沒那麼重要的小情緒誇張地表現在臉上,但絕不會在遇到真正的大事時,輕易將其流露在外表中。
這是由他本身的成長經歷所決定的,他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表現出求助的意圖。
當然這並不妨礙他在酒吧試圖未成年飲酒。
“客人……您,真的成年了嗎?”
吧枱后的調酒師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並不是貓尾酒吧著名的那個貓貓小調酒師迪奧娜,迪奧娜的班一般都在白天,所以儘管這個酒吧是提瓦特少有的允許未成年人進入、並且提供無酒精飲料的無年齡限制酒吧,晚間的貓尾酒吧通常也與白天大不相同。
而不向未成年人提供含酒精飲料這件事,是即便在白天也通用的一條準則。
“我長得真有那麼顯小嗎?”
飛鳥川頌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反問,隨即笑道,“確實是剛成年不久,順路看見所以想來見識一下酒吧是什麼樣子。放心吧先生,賣我一杯酒是不會讓你被糾察組抓住的。”
“那還真是,謝謝您的體諒了。”
調酒師沒從飛鳥川頌臉上看出不自然的撒謊表情,於是略微放鬆下來,與客人聊天調節氣氛的職業素養開始發揮作用,他笑着接下了這句玩笑。
突破未成年禁止飲酒限制的第一步達成。
飛鳥川頌在心裏勾起嘴角,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
然而儘管心裏已經相信了飛鳥川頌的話,調酒師還是從櫃枱下抽出了一台類似於pos機的小刷卡機。
“還請您再多體諒一下,晚上的貓尾可能會有點混亂,為避免麻煩,請您留一下身份記錄吧。”
調酒師笑着道,這是提瓦特里一般的無年齡限制酒吧都會配備的機器,可以顯示身份證件的部分信息,避免某些未成年試圖偽造身份證件、在酒吧里挑釁未成年人禁止飲酒的規定。
“某些未成年”中的一個坐在吧枱前,暗自“嘖”了一聲,心道還是逃不過這一關,面上的笑意卻沒有半分變化,自然而然地轉變成了一種半真半假的抱怨:“我都成年了還要搞這個啊,都說了只是順路過來看看而已……”
他假模假樣地翻了翻身上的口袋,理所當然地沒找到那張根本沒被他從家裏帶出來的身份證件。
“果然沒帶。”
飛鳥川頌露出有點沮喪但又不出意料的表情,實際上手裏已經準備好要拿出儲存着那張“經過刪改”的身份證件照片的手機了。
調酒師“啊”了一聲,歉然道:“那就抱歉了,客……”
“這杯我請了。”
調酒師的話語被打斷了,飛鳥川頌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橘發藍眼的青年。
他穿着一件酒紅的襯衫,手臂上搭着配套的西裝外套,黑色的領帶鬆鬆垮垮地吊在脖子上,襯衫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幾顆,露出喉結下鎖骨的那塊凹陷——看起來像是剛從工作場所下來。
他什麼時候從那邊過來的?
飛鳥川頌在心裏挑了一下眉。
調酒師愣了一下,很顯然是認識這位熟客的,但是嘴裏的話還是沒鬆口:“可是……”
“我請的話,就不用考慮身份證件的問題了吧。”
橘發藍眼的青年笑了一下,眉間的爽朗不似作偽,然而那雙幽深的藍色瞳孔中總是透露出一絲難言的危險氣息,訴說著此人的本質或許不同於外表。
“這……”
調酒師為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飛鳥川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