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當晚，韓陽早早就帶着吃飽喝足的砍刀陳三人，悄悄藏在了十六鋪碼頭附近。
“陽哥，人來了！”
大約晚上十點多，十六鋪碼頭外面圍了三四十號搬卸工人。
一名身材高大穿着學生裝的青年，甚是扎眼。
韓陽只一眼就認出學生裝青年正是許文強。
“呼……”
看到許文強和丁力也來了，韓陽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他生怕自己截胡救了馮程程，會改變許文強的人生軌跡。
“都別出聲，先等着！”
韓陽交代一句，繼續觀察碼頭那邊的動靜。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就停在了碼頭外面，爛口炳帶着兩名手下過去跟碼頭負責人交代幾句后，就開始選人搬貨。
韓陽又耐着性子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貨卸的差不多了，一隊警察突然闖進碼頭，跟爛口炳等人打了起來。
“陽哥，看起來不太對勁啊，十六鋪碼頭是馮先生的地盤，剛才我看到祥叔也專程來看過，又有爛口炳全程盯着，這批貨肯定很重要。”
“這麼重要的貨，肯定早就跟巡捕房打好了招呼，為什麼還有巡捕房的人來查貨呢？”
看到碼頭上打了起來，砍刀陳很是疑惑的說道。
韓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原本以為這傢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沒想到還能有這般見識。
“看來在這上海灘，還真不能小瞧任何人啊。”
韓陽心裏生出一絲明悟，壓着嗓子輕聲說道：“咱們不管這些，隨便他們怎麼打，最好把腦漿子都打出來，我們的目標是那批貨！”
如今的上海灘是遠東第一大都市，人口超過三百萬。
每天都有人被扔進黃浦江餵魚，每天都有人被亂刀砍死。
但絲毫不影響上海灘的繁華。
“陽哥，就憑咱們四個就想從爛口炳那些人手裏搶貨，恐怕不容易！”
砍刀陳滿臉凝重，緊了緊手裏的砍刀，但眼中卻沒有半分畏懼之色。
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自然不可能帶着你們去明搶，對方那麼多人那麼多槍，就憑我們手裏的大刀片子，明搶就等於找死。”
“先好好看着，我自有安排！”
韓陽笑了笑便不再多言，繼續觀察着碼頭那邊的動靜。
沒一會兒功夫，爛口炳那些人就被巡捕房的警察制服，剛卸下來的幾十箱貨也被全部抄走。
出了這麼大的事，爛口炳和碼頭老大也不敢耽擱，兵分兩路立刻行動起來。
一路召集人手，另一路回去彙報情況。
至於碼頭上那些卸貨工人，第一時間就被驅趕離開。
“陽哥，現在怎麼辦，貨都被巡捕房抄走了，咱們白白吹了一晚上的江風。”
砍刀陳一臉泄氣的模樣，原本還以為今晚要大幹一場，好好砍幾個人。
哪曾想一整晚都躲在邊上吹冷風。
“慌什麼，繼續等着！”
韓陽有些不耐煩的板著臉瞪了他一眼。
以前看劇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傢伙話這麼多呢。
被韓陽一瞪，砍刀陳乖乖閉嘴，沒有絲毫不滿，屁都不敢放一個。
90%的忠誠度可不是開玩笑，只要韓陽不讓他自殺或者砍死父母妻兒，哪怕是讓他剁只手下來，砍刀陳也絕不會拒絕。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再次摸回碼頭。
“果然來了！”
韓陽興奮的攥緊拳頭，
丁力和許文強去而復返，肯定是為了那箱掉進水裏的貨。
儘管砍刀陳滿腦子都是疑惑，但剛剛被韓陽輕輕呵斥了一句，哪怕心裏跟貓爪似的，也只能忍着。
躲在暗處的韓陽四人，親眼看到丁力和許文強從水裏撈出一個大木箱，打開後用布袋子裝了些東西，又重新把箱子釘好扔進水裏。
當拿着東西的丁力和許文強再次離開十六鋪碼頭，砍刀陳再也忍不住吐槽道：“那兩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都已經把那一箱貨撈起來了，又給扔了回去。”
“他們不敢拿，不正好便宜咱們了嘛，走！”
韓陽強忍住興奮的笑了笑，躲在這吹了一晚上冷風，不就是為了那一箱軍火么。
丁力和許文強兩人走遠，見四周一個鬼影子都沒有，韓陽就帶着砍刀陳三人迅速朝十六鋪碼頭摸了過去。
“你們當中誰水性最好？”
來到碼頭，韓陽大概確定了那箱軍火掉落的位置后問道。
“陽哥，我從小在江邊長大，下水的事我在行。”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張三主動站出來。
“好，那就辛苦兄弟了。”
韓陽上前拍拍張三的肩膀，把下水找軍火的任務交給了他。
“陽哥放心。”
張三答應一聲，三兩下脫下衣褲背上提前準備好的繩子，乾淨利落的下水。
大約兩分鐘，一個濕漉漉的腦袋就猛然從水裏冒出來。
“陽哥，找到了！”
肩上背着繩子的張三咧嘴壓低嗓子說道。
“幹得好，快把他拉上來。”
韓陽難掩激動，第一時間就讓砍刀陳和李四把他從水裏拉上來。
“把箱子打開。”
費了好大勁把大木箱拖到岸上，在韓陽的吩咐下，砍刀陳就用提前準備好的撬棍當即把箱子撬開。
“嘶！”
滿滿一大箱軍火出現在眼前，砍刀陳三人瞬間驚的倒吸涼氣，每個人眼中都充滿了震驚和狂喜。
“難怪爛口炳跟巡捕房的人搞出那麼大動靜，原來是軍火！”
震驚過後，砍刀陳興奮的拿起一把手槍，一邊愛不釋手的把玩，一邊喃喃自語。
“這可是好東西啊，陽哥，這下咱們發財了。”
張三連衣服都顧不上穿，上前拿起一把長槍興奮的眼睛都在放光。
“C96，m1898步槍，差是差了點，倒也能湊合著用力。”
韓陽拿起手槍熟練的裝彈上堂，又把手槍別在腰間拿起一桿長槍擺弄了幾下。
身為曾經的國際雇傭兵，韓陽對槍械極有研究，一眼就認出了這兩種槍的型號和來歷。
C96俗稱駁殼槍，又叫叫盒子炮。
這款槍長288毫米，口徑7.63毫米，重1.24千克，10發彈匣供彈，10發固定彈倉。
就是容易卡殼，但勝在價格便宜，而且後來國人在實戰中總結出一套斜着開槍的經驗，也算是多少彌補了這個缺點。
“馮敬堯不愧是上海灘手眼通天的人物，連這種還沒有全面大規模生產的槍都能搞到。”
饒是以韓陽領先百年的眼界和見識，都忍不住暗暗贊了一聲。
m1898步槍雖然是毛瑟槍問世前的替代品，但它性能可靠、操作簡便、環境適應性強、射擊精度高和安全性能好，同樣是不可多得的好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