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媳婦兒,我錯啦
薛長河如一條大型哈巴狗:”這次是我的錯,以後我肯定都聽你的,你讓我向東我不會向西,你讓我打狗我不會攆雞……”
薛長河這樣的操作讓顧慢發懵,這讓她怎麼接?她都做好了舌戰薛長河的準備,動手都不待怵的。
她都準備好了斗惡狼的準備,結果派來了一條哈巴狗……
“甭想騙我……”顧慢氣哼哼的。
當然了,這都是裝裝樣子的,她要想改變薛家老兩口的命運,就必須想辦法幫薛長河規避幾個月後的那場禍事;而要規避,得先把薛長河這個村霸、流氓、二流子改造好。
兩人要是一直冷戰,談何改造?
至於他差點掐死自己的那件事……他不是也救了自己一次,扯平了。
有句話說的好,能傷的了你的,都是你在乎的人。所以,薛長河傷不了她。
“你變的有些快,我懷疑你是演戲,揣着什麼小心思……”
“不能夠。跟你說實話吧,我馬上要有孩子了,要當爸爸了,爸爸就得有個爸爸的樣。不能有一天被人指着鼻子說‘看見了吧?那個二流子是你爸爸。’我不能讓他驕傲,至少不能讓他丟人吧?
再一個,我爹媽都這麼大年紀了,我不能讓他們還沒享福,就被我氣死吧?
還有你,我怕我這個德性,總有一天惹下大事,早早的讓你當寡婦,我於心不忍。”
薛長河說的一本正經的,表情真假莫辯,顧慢怕他挖坑埋自己,不敢說別的:“行了,我知道了,等我想好了,再找你談話。現在,你出去,我的氣還沒消。”
“那你什麼時侯氣才能消?”
“不知道,看心情,也許十天半個月,也許三年五年的。你不是說聽我的嗎?那就耐心等。”
“行,那我走了。”
薛長河把鋪蓋卷往肩上一甩,臉上笑的像中了百萬大獎似的,輕輕快快的就出了門。
怎麼一聽分床睡這麼多高興?顧慢越想越不科學,這人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存着什麼壞心思。
本來就不是啥好人,偷奸耍滑,全家人的懶筋全長在他身上了。
搶救這麼一個人,註定任重道遠。
顧慢想過了,要想改造薛長河,先要讓他忙起來,才能沒有時間和那群小混混在一堆,才能躲過那場禍事。
可干點什麼好呢?當建築小工又臟又累,薛長河鐵定看不上。顧慢上輩子幹了保潔,那個行業現在還不吃香,要開也要過些年才能開。做別的大生意,不是小瞧了薛長河,估計他沒長做生意的腦子。
真是傷腦筋,這麼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妥妥的扶不起來的劉阿斗。
顧慢決定了瞅個時間去鎮上,找找靈感。
而被顧慢百般嫌棄的薛長河,此時坐在老屋的土炕上,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哧……”薛長河咧嘴,特么的真疼啊,這已經是他N次掐大腿了,現在才有這麼一絲絲確定,死了這麼多年,當了這麼多年的阿飄,他居然活過來了?
薛長河沒有忘記,他是因為捲入了一場紛爭,逞哥們義氣失手把人打殘了。以他為首的這群小混混有十多個,事故就定性為黑社會流氓團伙,適逢嚴打,薛長河判了個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飄蕩的那些年,薛長河不是沒看見他們家的慘狀,他不是不痛苦,他不是不着急。追究起來,慘狀的起因都是他肆意妄為造成的。
薛長河做夢也沒有想到,他這個應該被打入畜生道的人,上天居然讓他重生了。
這不是給了他一次悔過自新的機會么?
他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太陽偏西,薛長雲帶着誠誠悅悅要回去了。家裏也沒啥東西可送,李桂蘭就扯了幾把青菜讓大閨女帶上,女婿和親家不是農村戶口,分的地有限,菜不怎麼夠吃。
薛長雲向顧慢抱怨:“你看咱媽,我說不要不要,家門口就有賣的。”
這是怕自己有意見,顧慢怎麼能聽不出來。
“媽,您給大姐多摘點,她騎自行車馱,我領着誠誠悅悅步行。”
李桂蘭聽出了顧慢的弦外之音:“慢慢,你要去鎮上?”
這是顧慢臨時決定的,擇日不如撞日,離薛長河出事沒有多長時間了,她必須找個活計把他絆住。
“媽,我在家裏都悶壞了,去大姐家串個門。您讓長慧明天去接我。”顧慢說完,又問薛長雲,“大姐,我去給你添麻煩,歡迎不?”
薛長雲受寵若驚:“弟妹這就見外了,能有什麼麻煩的?不就是多雙筷子多隻碗?弟妹別嫌棄吃的差就行。”
李桂蘭心裏是不同意,可又不敢和顧慢硬剛,只得反覆叮囑薛長雲,就差列一張菜譜了。
臨時前,李桂蘭又給了顧慢二十塊錢,讓她看見什麼愛吃的就買。顧慢沒有拒絕,顧家沒給她一毛私房錢,兜里比她的臉都乾淨。她倒不是想給自己買吃的,第一次登門,大姑姐還好說,還有在一起住的公公婆婆,總不能空着兩隻小爪子,那樣子太不懂事了。
薛長雲後車座上馱着一個鼓囊囊的大袋子,青菜、蔥姜蒜、胡蘿蔔,還有兩個一米長的大南瓜,她決定先送回去,再回來接孩子和顧慢。
“三里地不到,我和誠誠悅悅溜達着就去了,不用接。”
顧慢對大姑姐的車技超級不信任,她可不敢坐,還是步行放心。
李桂蘭有心讓兒子去送,張了幾次嘴愣是沒敢提。
顧慢在婆婆擔憂的目光中,一手牽着一個,出發了。
現在地里不太忙,就剩紅薯了,種的少的、勞力多的基本上都收回來了,街頭巷尾就有一堆一堆的人。
男人抽煙格大棍。
女人拿着納鞋底當幌子,說的就是張家長李家短的破事。
顧慢中午當了一回話題中心,現在還有一定的熱度。
說著說著,她們嘴裏那個不堪的小媳婦走過來了,低頭和兩個孩子說著話,笑聲跟個百靈鳥似的。
“長河媳婦,這是去哪啊?”
真是一個人八卦,一群人支棱着耳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