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衍道圖,激烈交鋒!
“此戰我應下了。”
拿着戰書,鍾玄沒有多少猶豫。
這些遲早要來,一味躲避不是辦法。
最好是一鳴驚人,讓賀震等人知道,這點小把戲對他沒用,他才能在青冥宗安安穩穩修鍊。
雲天妃見鍾玄做下決定,便道:“你要注意,明日一戰,那賀震所遣之人或許是換血境,也可能境。”
鍾玄點頭:“我明白!”
“如此便好,那就不打擾你修行了。”
說罷,雲天妃轉身離開。
只是走了幾步卻又頓住腳步,回頭問道:“鍾玄,你此生除了復仇可還有其他志向?”
其他志向?
鍾玄一怔,一時無言。
雲天妃轉過身來,淡淡道:“若只為復仇,你只需在青冥宗蟄伏一年半載,你自可成為外門弟子,乃至內門弟子。”
“雖說宗門不干涉朝堂之事,但你父母之事涉及妖蠻,你若身為青冥宗弟子,要查清真相,將仇人繩之以法,並不難。”
“甚至,你若想要,我現在便可以幫你。”
“我想說的是,你的一生,很長!”
鍾玄心神震動。
他當然明白雲天妃的意思,這是要他不要被仇恨蒙蔽心智,蒙蔽雙眼,目光要放長遠。
深吸口氣,鍾玄鄭重道:“你說的我明白。”
“修行之人都應該有個虛無縹緲,或者高遠的志向,登臨絕巔,至極境,但何為極境,我不知道。”
“對我來說,眼下要做的,是洗刷我父母的污名,為鍾家村百餘口復仇。”
“然後,北擊妖蠻!”
“我父母是死於妖蠻之手,或許殺他們的妖蠻已經死了。但若非妖蠻叩關南下,他們或許不用死,很多像我這樣的人,也不需要失去父母。”
“這是我要做的第二件事!”
“至於以後,或許……”
看着風華絕代的雲天妃,鍾玄目光不免火熱起來。
雲天妃坦然以對,露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道:“第三件事不如試着當一當青冥宗的宗主。”
鍾玄聽了卻搖頭:“不,我覺得你更適合。”
說罷,他轉身進入修鍊密室。
“看來我的眼光的確不差……”
雲天妃收斂笑容,轉身而去,但心中卻頗為期待起來。
修鍊密室。
鍾玄長出口氣,想到之前和雲天妃的對話,心臟難免跳動的更快了幾分。
但同時,他也感覺自己更有動力了。
修鍊!
繼續修鍊!
盤膝坐下,鍾玄從須彌袋內取出三塊玉牌。
這玉牌乃是儲存功法、武技之用,貼在眉心即可讀取,都是聘禮的一部分。
鍾玄一一讀取,卻分別是洗髓功法龍馬功,換血功法神象吸水功,六腑的功法,天雷獅吼功。
“先從龍馬功開始……”
鍾玄收起玉牌,垂眸入定,意識出現在了一個神奇的空間。
四周淡淡的金色霧氣縈繞。
紫府識海,人之精神匯聚之地。
而在這裏,赫然有一副神秘圖卷懸浮。
金色霧氣匯聚,形成鍾玄的模樣,眸光望向神秘圖卷-天衍道圖。
他之所以能夠在壯骨階段就掌握武道真意,就是因為這幅不知如何到了自己身上的天衍道圖。
天衍道圖可為他演示功法、武技的奧妙。
入青冥北鎮的第一晚,他發現了這幅圖卷。
短短一個月時間,他便將靈猿十二變修鍊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地。
猛虎拳這門下品武技更是超越登峰造極之境,進入技近乎於法的傳說境地,初步凝鍊武道真意。
鍾玄心念一起,天衍道圖內便浮現他的身影,然後開始演練龍馬功。
而且由淺入深,諸多玄妙盡皆展露,直至凝鍊武道真意。
最重要的是。
接下來,他的心神入天衍道圖,親身體驗龍馬功的種種奧妙。
一夜倏忽而過。
大周宣武二十四年,七月十八,巳時。
鍾玄龍馬精神的自修鍊密室內走出,在兩個侍女的服侍下洗漱,用過早飯後便出了青陽宮,在雲天妃所居的天雲宮前與雲天妃、外門弟子云函匯合。
“走吧,你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宗門,今日觀戰者怕是不少。”
雲天妃道。
鍾玄實際上已經看到了許多青鱗大雕,又或是其他飛禽都往一個方向去。
很顯然便是青冥宗內解決私怨的戰雲峰。
很多人觀戰?
鍾玄眼角跳了跳,然後笑道:“越多人越好!”
躍上青鱗大雕,三人便往戰雲峰而去。
一刻鐘不到,戰雲峰已至。
戰雲峰是一座被攔腰截斷的山巒,山頂一個個平台便是戰台,四周修建了觀戰台,允許門人弟子觀戰。
鍾玄三人到時,觀戰台上已經到了許多人。
有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乃至真傳弟子、執事、長老。
身形落在一座戰台上,雲天妃與雲函往觀戰台去,鍾玄則是留了下來。
他能感覺到一道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索性坐在戰台上垂眸入定,繼續參悟龍馬功。
時間一點點流逝。
觀戰台上的人越來越多,待到巳正三刻的時候,賀震終於帶着人到來,身形從青鱗大雕背上落於戰台。
鍾玄睜眼起身,掃了一眼觀戰台,怕是不下兩三千人。
再看賀震身邊之人,灰色的粗布短打勁裝,身形高大,光頭,太陽穴位置更是鼓起。
這是換血大成的標誌。
這時一位身穿黑袍的長老也出現在戰台之上,面無表情的掃了眼鍾玄,道:“對戰者,鍾玄,武奴李棟。”
“鍾玄,鑄體洗髓境。李棟,鑄體換血境,雙方可有異議?”
賀震微微一笑:“方師叔,無異議。”
脫胎換骨丹再加上鑄靈丹,鍾玄從壯骨境飆升到洗髓境,他並不是特別意外。
鍾玄道:“無異議。”
方振微微頷首,繼續道:“既是如此,那就點到為止,不得故意擊殺對方,或是至殘。”
鍾玄和李棟齊齊點頭。
方振正要宣佈對決開始,賀震卻突然道:“方師叔稍待,弟子有一言。”
“說罷。”
方振頷首。
賀震看著鐘玄,取出一口寶刀,笑道:“這是一口中品地兵級寶刀,可敢拿你從雲師姐那裏索要來的聘禮與我賭一場?”
觀戰台上,雲天妃眼中有寒意滋生。
賀震的那口寶刀她認得,乃是另一位真傳弟子的。
顯然,賀震這是借來的寶刀,篤定自己能贏,想要空手套白狼。
“這位賀師弟還真是一點麵皮都不要了。”
雲天妃身邊一位穿着青袍,眉間有着火焰道紋的女弟子輕笑,然後略帶玩味道:“雲師姐不出面嗎?”
“賀震若是要麵皮,哪裏會有這一場對決?”
雲天妃淡淡道:“至於鍾玄……我信他!”
青袍女真傳聞言一怔,然後笑了笑不再多言。
而此刻觀戰台上卻是一片喧囂。
“那不是張師兄的龍牙刀嗎?”
“嘖嘖,這位賀師弟還真是好手段!”
“賀師兄做的好,這等投機的低賤之人,就應該被教訓一下。”
一道道聲音傳入耳中,賀震笑容越盛。
不管鍾玄答不答應,贏的都是他。
看着賀震,聽着四周傳來的各種聲音,鍾玄神色古井無波,從自己須彌袋內取出一口寶劍,錚的一聲拔劍而出,嗤的一聲插入戰台。
“這是絕品地兵級的寶劍……”
鍾玄看着賀震,朗聲道:“我若敗了,這寶劍歸你;他若敗了,也不要你這件借來的寶刀,你自去北地邊關,半年內與你同境界的妖蠻,帶他們頭顱與我,血祭我父母與家鄉父老!”
此話一出,觀戰台上的笑聲頓時紛紛沉寂下去。
雲天妃看著鐘玄的眸光熠熠生輝,旁邊的青袍女真傳弟子美眸流轉,贊道:“雲師姐,你的眼光令人佩服啊,這還未動手呢,就一鳴驚人了!”
“若非裝腔作勢,這風骨倒也令人佩服!”
“便是裝腔作勢,此舉也值得讚賞。”
一個個青冥宗弟子開口,或褒,或暗藏機鋒。
來此觀戰的,女弟子多半是帶着好奇和看熱鬧的心思來。
而男弟子,絕大部分對鍾玄並無好感,但卻也並非人人都和賀震一般嫉恨鍾玄。
如今鍾玄此舉,頓時贏得了不少男弟子和大部分女弟子的好感。
立在雲天妃身後的雲函此刻望着戰台上的鐘玄,忍不住心潮澎湃:“鍾師兄說的太好了!”
戰台上。
方振詫異的看了鍾玄一眼,不禁浮現一抹讚賞之色。
這表情恰好落在賀震眼中,再加上觀戰台上傳來的一道道聲音,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啪的一下扇了一巴掌,麵皮火辣辣的疼。
這一刻,他感覺有無數道嘲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不過,賀震終究也不是蠢人。
他壓抑住內心的怒火,心念急轉之間已然想到了對策,故作爽朗大笑道:“倒是有些氣魄,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也要捨命相陪。”
收回寶刀,賀震道:“我也不要你這寶劍了,若你輸了,也去邊關,與你同境界的妖蠻,帶他們頭顱與我,祭奠我青冥宗過去與妖蠻戰死的英靈!”
此話一出觀戰台上立即有人附喝。
“賀師弟說的好,算我一份!”
說話的是馬原。
他此刻站起身來,看著鐘玄道:“鍾玄,你若勝了,我馬原便與賀師弟一同去邊關,也同境界妖蠻的頭顱與你!”
“還有我!”
“我也願與馬師兄、賀師兄同行!”
一位位弟子起身附和。
有真傳弟子,有內門弟子,也有外門弟子,一下子多餘人。
有在場的長老見此不禁撫須而笑:“此風可漲!”
戰台上,扳回一局的賀震露出了笑容。
鍾玄卻是向著觀戰台鄭重拱手躬身一圈,朗聲道:“既然如此,那鍾玄便先謝過各位了。”
直起身,他看着雲天妃,道:“娘子,請務必幫我記下這些英雄的名字,屆時用妖蠻頭顱祭告我父母,以及大周無數死於妖蠻之手的亡魂時,必要告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