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躲聖誕

霓尚大秀在即，誠飛公司上下都忙得腳打後腦勺，明澄帶領的產品設計部更是首當其衝。

籌備會上明澄站在會議桌的最前端，一副大戰將至的氣勢。

「根據霓尚的要求，每家參秀的品牌要準備25套服裝，按照慣例公司要準備出至少30套候選服裝。」

設計師琳達盤算了一下，眉頭鎖緊，「也就是說我們要在一個月內再準備出10款衣服？」

「是的。」明澄點了下頭，「當然如果有連身的設計也可以以一當二。」說完彎起眼睛笑了笑。

只可惜她為了緩和氣氛的玩笑並沒有起到作用，會議室還是籠罩在一片沉重的氛圍中。

「明總，這是ssionofiossile啊。」琳達急得開始說英文了，「你也知道，自從趙曉芸走了以後，設計部的人手一直沒補上。你要求高找不到合適的就不招，但我一個人實在吃不消啊！」

「琳達姐，我也可以幫忙的。」小果在一旁請願。

琳達瞥了她一眼，「你是設計助理，還兼着明總的助理，有幾個分身再幫我啊？」

明澄對她說：「我這邊沒什麼事情，這個月就讓小果幫你。她早晚也是要作設計師的。」她說完向小果點了下頭。

小果會意，感激地沖她微笑着。

「早晚是，但現在不是啊，設計師的活她幹得了嗎？」琳達翻了個白眼。

「我，我會學……」

小果着急地解釋着，還沒說完被明澄一個眼神打斷了。

明澄看向琳達，耐着性子說道：「還有我呢。你之前的設計稿很多不也是我幫忙改的嗎？」

琳達一下被噎住了，姨媽色的紅唇抖了抖又停住了。

明澄這話確實打到了她的七寸。

她之前也不是沒有在其他服裝公司干過，但不論知名的還是初創的，設計總監只負責設計風格方向上的把控，設計稿交上去如果不符合要求都是直接打回來重改，直到合格為止。

設計師們經常改稿改到頭禿也ge不到總監的要求。只有明澄會耐心和你解釋，甚至會親自改稿。

這也是她一個國外藝術學院畢業的海歸甘願留在這個小公司的主要原因。

她抬起眼，看到明澄還在等她表態，撇了下嘴，不情不願地說：「明總都這麼說了，我儘力就是了。」

明澄讚許地笑了。

「明總，工廠那邊供貨跟得上吧？」一直沒有說話的祁叔開口了。

「恩，我已經和廠長說好了，優先保證我們的訂單。」

明澄說完心裏有些打鼓，為了這個保證，費杜那邊又得出血了，不過只要大秀成功銷售額覆蓋這些成本綽綽有餘。

「行了，這幾周大家就辛苦一下，結束后我給大家發紅包！」明澄站起身對眾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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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的聖誕氣氛在平安夜這天到達了高潮，街道上商場裏隨處可見各式聖誕裝飾，但凡洋氣點的餐廳里都擠滿了人，以情侶居多，在循環播放的聖誕歌曲里享受着歡快浪漫的節日氣氛。

明澄喝了半碗羊肉湯，身體終於暖和起來了。苦戰的這一個月幾乎都是靠扒拉幾口快餐或者冷三明治扛着，已經快忘了踏踏實實吃頓熱乎飯是什麼滋味了。今天終於完成了大秀的綵排，只等明天的最終決戰了。

她又啃了口烤包子，正大快朵頤地咀嚼着，忽然這家內蒙特色餐館裏的背景音樂從《草原情》變成了「Sanausisingoon」

明澄一個愣神直接嗆住，「咳咳咳」了好久才把食物從氣管里咳出來，憋得臉都白了。

餐館老闆聽到動靜從收銀台跑過來，拍着她的背急切地問：「沒事吧？」

明澄一隻手端着杯子往嘴裏灌着茶，另一隻手向他擺了擺，少頃后她順了順氣道：「沒事了。」

老闆也終於舒了口氣，「你嚇死我了。」

「你才嚇着我了呢，黃叔。」明澄發著牢騷，「您這兒怎麼也放這歌啊，咋的，想請聖誕老人也來吃口羊肉？」

黃叔一臉懵地看着明澄，「啥意思？」

明澄還沒來得及解釋，黃叔的兒子從后廚出來，往桌上放了一個小籠屜，對明澄說：「你加的燒賣。」

黃叔轉頭看到他，立刻抓着他的手問：「你這放的什麼歌啊？」

「聖誕歌嘍。」小黃不以為奇地說，「今天平安夜，人家餐廳都放這種，應景。」

「應什麼景啊，趕緊給我換回去！」黃叔大手一揮。

「老古板。」小黃撅了撅嘴離開了。

不一會，悠揚的《鴻雁》響了起來，黃叔眯起眼，跟着旋律晃着頭，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

他一睜眼，看到明澄臉上也是這副神情，一臉慈愛地說：「還得是你啊，不像我那臭小子，都不懂得這些老歌的好。」

明澄嘴裏剛塞進一整個燒賣，正在品味着美食帶來的幸福，忽聞他這麼說，很是納悶，可是又說不了話，只得哼唧着將「什麼」發成「恩嗯？」

「哈哈哈，爸，明澄姐這是和你說英文呢。」一旁擦桌子的小黃笑道，「姐，你這麼洋氣我還是給你放聖誕歌曲怎麼樣？」

「放什麼放，你明澄姐剛還說......」

明澄手搖得都快看到重影了，快速嚼了幾下食物吞下去，接過黃叔的話說：「別別，我就是來這躲聖誕的。」

小黃向看外星人一樣看着她，「你看我們餐廳今晚都沒啥客人就知道大家都去過聖誕了，你怎麼還躲上了？我要不是得幹活也早去湊熱鬧了。」

黃叔一掌拍到小黃背上，「沒客人就快去后廚幫忙刷碗！」

小黃耷拉着臉離開后，黃叔問明澄，「這臭小子倒是說對了一點，年輕人都愛湊熱鬧，這洋節你咋一個人來了，就沒處個男朋友？」

「唉呀黃叔，我這忙得飯都沒時間吃，覺都不夠睡了，哪有時間想這些啊。」明澄可憐兮兮地說。

「年輕人打拚事業是對的，但也不能忽略個人生活嘛。」黃叔嘆了口氣，小聲嘟囔着，「你總這麼一個人你媽媽也不放心啊......」

明澄的臉色暗了下來，但片刻后又元氣滿滿地笑着說：「你看我這麼強壯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說著舉起右臂試圖擠出肱二頭肌給他看，可動作剛完成一半又趕忙放下了，嘿嘿笑着掩飾着尷尬。這一陣子沒日沒夜地趕工，肩周炎又犯了，手臂一抬肩膀帶着上臂又酸又痛。

「你就沒個有意向的對象？」黃叔不死心地問。

本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明澄竟然猶豫了。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頓了兩秒拖着長音假裝不耐煩地說：「沒有～」

話音剛落，餐廳的門被推開了，一陣涼風灌入，黃叔和明澄同時向門口望去。

一個穿着長款大衣，身形挺拔，周身散發著清冷貴氣的男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