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奈何橋
歇息多時,元氣大致恢復,朱靈準備動身,再去會會夜叉。
“老師,我們可以走了嗎?”
魚幼煙左手撫摸朱靈的臉,動情的說
“看着現在的你,就像看到了當年的牧陽,此行危險萬分,一定要當心”
“嗯!”朱靈重重的點點頭,老師也明白了他的心意。輕巧的轉身,化作一縷煙飄進碎片里。
朱靈又一次來到了奈何橋邊,看到了他第一次到地府時旁邊的枯柳,“古有灞橋折柳送別,今雖無故人相送,又見枯柳,更勝送別”,摸了摸樹榦便踏上了橋。
他心中沒有了第一次的恐懼,更多的是想戰勝夜叉的信念。
“這次必讓夜叉清醒,老師講過,夜叉原本並沒有這麼強的攻擊性,他與孟婆是老相識,性情溫和,一個守橋,一個渡魂,一唱一和,配合十分精當,卻一起變得暴躁,亡魂們也包受牽連,一定要找到原因”說著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朱靈邁着步子,走過蝙蝠們的眼前,在到第三隻蝙蝠時,蝙蝠的眼睛驟然閃亮,河裏翻起巨浪,夜叉從河中一躍而起,河面瞬間下降數厘米。
夜叉重重的砸在橋面上,左手抓着鋼叉,身上淋漓着河水,“擅自過橋者,殺!”
站直身體,在空中橫劈一刀,口中發出嘶吼,僅僅只是聲波,身體瘦弱的人估計已經被吼飛出去。
“鋼筋鐵骨里明確過,身體強度隨鬼氣種類和體量增加,讓我看看牧陽大哥的鬼氣有多強吧”
朱靈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抓,引靈棍出現在手中,那雷光沿着棍體迅速蔓延,漆黑的棍子上閃爍着強烈的藍紫色。
“看棍!”,朱靈主動出擊,連續幾個快步,越至空中,雙手握住棍子,砸向夜叉。夜叉不遑多讓,雙手把鋼叉舉起,橫擺在空中。
一聲巨響,夜叉露出震驚的表情,朱靈的攻擊竟然生效了。
夜叉緩緩從喉嚨中吐出話來,“過奈何橋的魂魄,鮮有力大如斯者,報出你的名字”
朱靈昂着頭,“在下朱靈”
“很好”,夜叉身體冒出碧綠的火花,?無神的眼睛閃着碧綠的光,整體變得更可怕了,那火從手上一路燃燒到鋼叉的鋒刃上。
“嘗嘗來自怨念的灼燒吧!”
夜叉狠跺地面,貼地滑行過來,尖鋒在地上劃出一道火痕。
“怎麼會!?”這瞬間的移動,朱靈拉不開身位,只退出三四步遠。夜叉一腳踩在朱靈面前,左手全力揮動鋼叉,直奔朱靈的右腰。
“不好!”朱靈左手握住一端,右手握住中間,向右傾斜身體。
夜叉的全力一擊被接了下來,朱靈向左滑了一段路,還是無法保持平衡,又接連後退了幾步。
朱靈把棍子插在地上穩定住了身體,“老師的功法果然有效,上次硬接直接被打飛了出去,現在我在力量上,可以和他抗衡了”
簡單的碰撞卻給了朱靈信心。見夜叉還沒動手,朱靈率先發難。
棍子背在身後,快步向前,夜叉也不躲。
啊!朱靈握住棍子對着夜叉猛打,夜叉拎起鋼叉予以還擊,空氣中接連出現震動的波紋,巨大的力道讓橋上的碎石與二人一同起舞。
在不斷的打擊中,誰也沒有後退一步,不過細心的朱靈發現夜叉發動的一擊力量巨大,破壞性極強,但不適合連續的攻擊,他龐大的身軀和武器顯然拖慢了揮舞的速度。
朱靈暗自想,加快進攻的頻率,夜叉一定率先堅持不住,到那時就是我的機會。
夜叉顯現出體力不支的跡象,“小樣,快不行了吧”朱靈額頭也出了一層細汗,不過體力尚余。
就在他再度加速時,“啊!好燙”朱靈扔下手中的棍子,連忙後退。
引靈棍在地上反覆跳動幾下后,安靜的躺在地上,朱靈看到棍子上燃氣了碧綠的火。
咬牙切齒的說“呸,卑鄙!”
夜叉洋洋得意,高昂着頭,蛇信子在空中飛舞。
朱靈氣不過,左手催動鬼氣,向著夜叉的蛇信子發出一道閃電,“給我閉嘴!”
閃電的角度並不是很完美,只擦到了蛇信子的邊,夜叉發出刺耳的吼叫,朱靈趕緊捂住耳朵。
夜叉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身體詭異的扭動,完全沒了出現時的壓迫感。
“這個反應,難道說,蛇信子是他的弱點。天助我也。”
趁着夜叉立足未穩,再次發難,衝上去發動各個方向的攻擊,夜叉應付十分艱難,明顯心有餘力不足。數棍打在夜叉身體上,打得夜叉連連後退。
朱靈騰出左手,僅憑右手攻擊,速度大幅下降,讓夜叉防禦輕鬆許多,這讓夜叉誤以為朱靈體力不足,準備發動反攻。
朱靈看準機會,對準夜叉的嘴釋放出更加密集的閃電,夜叉碧綠的蛇信子霎時間被藍紫色覆蓋,夜叉整個人也像觸電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中的武器也被扔在地上。
夜叉吃了第二次虧之後,閉口不吐蛇信子,朱靈的計劃一下被打亂。
“還挺聰明的”
朱靈試探着左右小步挪動,他發現夜叉毫無反應,“我知道了,夜叉是蛇妖,眼睛只是擺設,失去了蛇信子他感應不到我的位置”。
橋上出現了短暫的平靜,夜叉雙手交叉,擺出防禦姿態,朱靈也藉機喘兩口氣,持續的作戰,十分勞累。
思慮片刻,朱靈閃身到夜叉背後,抬手吸起棍子,雷電的力量灌注其中,“夜叉!”直衝夜叉後腦而去。
夜叉完全不知攻擊從何而來,又向何處而去,呆呆傻傻的愣在原地。
重擊讓夜叉也低下了頭,閃電輕微貫穿了他的鱗片,傷及皮肉。夜叉慢半拍才轉過身來,朱靈已經到了他的側面,又是一棍正中腰眼,夜叉發出輕聲的慘叫。
沒有了蛇信子確定方位,夜叉只能被動挨打,被打到身上才能反應過來,而當他做好防禦,朱靈又到了另一個方位。
連續的猛打,夜叉遍體鱗傷,有一些防禦薄弱的地方鱗片接連掉落。
夜叉準備殊死一搏,吐出蛇信子,頭部劇烈燃燒,吐出大量的火球。
老師趕忙提醒“朱靈,快阻止他,夜叉在燃燒他的鬼元”
朱靈四處逃竄,“老師,這我怎麼阻止他呀”,一個火球順着他的屁股飛了過去,朱靈趕緊收緊屁股,“呼呼,差點我的後半生就危險了”
火球緊追朱靈的腳步,所過之處一片火海,“不能讓你為所欲為了”
朱靈腳步貼近地面,急剎停住。一團大火球飛過,朱靈微蹲,騰空而起,一個後空翻躲了過去,火球打在欄杆上,一座蝙蝠石像被火焰吞噬。
右手握住引靈棍,夜叉蓄滿火力,“青麟炎!”,那火球剛從口中飛出,化作一條火蛇蜿蜒盤旋而來,朱靈一個快速轉身,把引靈棍拋出,直直撞在火蛇的頭上,空中發出耀眼的火光,朱靈跳起一步,踩在棍子一端,再度騰空,雙手握住閃電,向前拋出,只見兩隻尖狀閃電疾速飛過,插在蛇信子上。
閃電迅速溶解,夜叉渾身顯現電流,那火蛇猙獰的臉旋即十分痛苦,消散在空中。
夜叉再也支持不住了,顫抖着倒在地上,朱靈落在地上,翻滾卸力,穩穩着地。
看着眼前無力反抗的夜叉,擦擦滿臉灰塵,“你是個稱職的守橋人”
碎片閃亮,曼妙的轉身魚幼煙從火焰中出現,“朱靈,把閃電收了吧”
朱靈應聲道,“是,老師”,走到夜叉面前,抬起手,閃電集中在一點,脫離了夜叉的身體。
沒有了閃電,夜叉恢復大部分的意識,吐出蛇信子發現又多了一個人,也沒過多的反應,安詳的躺在地上。
“朱靈,你準備怎麼處理它?”
朱靈猶豫地說“老師,我想把他放了”
魚幼煙略顯震驚,“就直接放他走嗎?”
朱靈緩緩地說“雖然剛才他想殺了我,可守橋畢竟是他的職分之內的事,我們想過橋,剛才的事是必然的,而且如果我殺了他,對我也沒什麼好處,以後又沒有人守着這座橋了”,說完這些,朱靈如釋重負。
魚幼煙內心十分開心,“看不出來,你考慮的蠻多的”
得到老師的認可,朱靈開心的不行“那是,也不看我是誰”
“那你自行處理吧”說完又回到了碎片里。
朱靈走上前,蹲在地上,“喂,夜叉,我們做個交易吧”
夜叉扭看了看朱靈,又扭過頭去。
朱靈接著說,“這河底有東西在發光,只要你帶我去去上來,我就放你走,怎麼樣?”
夜叉低聲嘶吼,同意了這筆交易。
夜叉緩緩地站起身來,越至空中化作一條大蛇,約十米長,鑽入水中。
朱靈翻過欄杆,跳到夜叉頭上,右手抓住鱗片,左手催動鬼氣包裹身體。
“出發!”,夜叉應聲扎入水中,夜叉不虧為水蛇,在水中行動速度飛快,身體左右扭動,轉眼之間下潛不知多深。
這忘川河深不見底,一眼望去,只見漆黑,不得光亮,夜叉扔在飛速下潛。
過了不多久,漆黑中出現了一點光,“夜叉,再快點,就在前面了”
慢慢貼近發光的東西,“這是什麼呀?先摘下來再說”
朱靈小心翼翼地摘下岩壁上的幾株草,裝好在口袋裏,便叫夜叉再浮到水面上。
夜叉頭露出水面一點,朱靈一跳就回到了岸上,他喚醒老師。
“老師,你看這是什麼草?”
老師眼中閃爍喜色“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斷腸草呀”
老師接過草藥,“這裏面還有一株祝余”
“老師,祝余有什麼功效?”
“可以加速鬼氣的恢復速度,也可以用來療傷”
朱靈從老師手裏拿過草藥,取出祝余,用力拋入河中,“夜叉,接好”
夜叉看了看飄在河面的草藥,張開大口吞了下去。
“希望祝余能幫他療傷吧”朱靈望着平靜的河面。
“我們該走了”
“嗯!讓我們看看這望鄉台里發生了什麼”
夜叉伏在河面,望着遠去的二人,似乎他們是他期待的人,期待他們來到望鄉台,畢竟望鄉台也是夜叉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