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祭日
很快，一夜過去。
安心休息了一夜的周安伸了個懶腰，將學校發放的玄衣穿好，這是一種祭服，是學生在天祭日這種用於祭祀的重要的日子穿的正規禮服。
至於西裝……那玩意好像是某個連王者都沒出過的小洲土著穿的，穿那種東西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祭服的樣式被設計的很簡潔，沿用了秦天子時期的設計，玄衣赤邊，以周安的相貌搭配這種衣服，確實有一種肅穆感。
和父母打了個招呼，周安帶着妹妹下了樓。
父母的工作太艱辛，全年無休，因此他們沒有辦法去祭典現場，只能事後看轉播。
而妹妹因為也是學生，現在天祭日自然是放假休息，所以就被周安帶着一起去祭典現場了。
周靈靈身高不高，僅有一米五幾，再加上因為營養不良導致的乾瘦，她站在周安旁邊就像是個小孩子，完全看不出已經16歲的模樣。
周安微微嘆息，如果不是家裏沒錢買有營養的食物，妹妹也不至於發育不良。
周靈靈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抓着哥哥的衣角一路東張西望。
她平日裏上學都是另外一條路，去繁華的東城區這還是第一次，對她來說有點稀奇。
“哥，你說祭典現場會很擁擠嗎?”周靈靈有些擔憂的發問，她的小臉有點發白，她這麼矮，在那麼多人的地方被踩到了怎麼辦。
“怎麼會。”周安失笑，“天祭，莊嚴肅穆，怎麼可能擠擠攘攘的。”
“噢……”周靈靈這才放下心來，“那哥，你到時候是在我旁邊嗎?”
“應該不是……哥現在適齡，要上到祭台上面單獨念一段誓言的。到時候，讓你見識一下哥的祭印。”周安讓眉心的祭印亮了亮，神色驕傲。
“那行吧……”周靈靈有些失落，“我到時候是不是不能大聲喧嘩?”
“嗯，到了。”周安停下了腳步，看着眼前恢宏磅礴的浩瀚廣場，以及那座數平方千米的祭壇，心生讚歎。
“好大……”周靈靈捂住了嘴巴，有些難以置信。
“列候強者搭建的祭壇，你說大不大?”周安輕笑，“進去吧，等會分開后你就在那邊的台柱附近看着，那邊有我們學校的老師，帶着一副眼鏡，中年男人，你和他說你是我的妹妹就行了，他會照顧你的。”
“嗯好！哥，等會我會一直看着你的哦！”周靈靈揮舞着小拳頭，看着周安。
周安笑了笑，摸了摸妹妹的腦袋，朝着他該前往的方向而去。
……
……
……
學生區域。
班級里的人大多數都已經到齊，周安直直的朝着張開所在的地方而去。
走到旁邊才發現，陳雨佳，李萌等人也已經在旁邊等着他了。
略有絲猶豫，周安還是上前和幾人打了個招呼。
“來了?”張開擠眉弄眼，“某人英雄救美，人家芳心已經暗許了嘍！”
“滾！”周安嘴角抽搐，“誰他媽要你的芳心！”
“切~”張開沒好氣，“只要人陳雨佳的芳心是吧，嘖嘖嘖……”
周安乾脆不理這活寶，正經時他靠譜的一批，不正經時和街上的二流子沒區別。
“雨佳。”周安乾脆叫起了人家的本名，如果他現在表現的冷冷淡淡的，難免會讓陳家察覺到什麼。
到時候對方要是再使些手段，他可吃不消。
他周安可沒什麼天子後人的身份庇護，雖然是一品祭印，但終究連修行都沒有踏上，該死還是得死。
“嗯，”陳雨佳表現的很自然，略有些嬌羞的模樣讓周安有點恍惚。
究竟陳雨佳是什麼樣的人?她也參與到了青面牙計劃的設計了嗎?她對自己的態度究竟是什麼?
周安發現，自己還是看不清楚眼前這個看似文雅嫻靜的女生。
太麻煩。
幽幽在心頭嘆了口氣，周安表現出熱絡的模樣，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她旁邊開始談天說地。
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的張開眉頭難以察覺的皺起。
怎麼回事?周安他沒有收到自己的提醒嗎?陳雨佳就真的徹底迷住他了嗎?算了，我也是盡職盡責了，周安要是真的沉浸在陳家的蜜餞里，那也沒有辦法了。
周安啊，你不會真以為陳家沒有辦法控制住你讓你老老實實的當傀儡嗎！那可是天子後人啊！
張開感到無奈，他雖然只是窮學生，但眼界與見識絕對遠超同齡人。
這是因為，他祖上也曾出過名噪一時的大拿。
張良，張騫，張衡，張居正……
雖然家裏並不富裕，但家學絕對源源流長，因此對那些手段都有所耳聞。
一旦陷進去一點，那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有太多自以為驚才艷艷，想吃乾淨糖衣吐掉炮彈的天才了，到最後卻成為了傀儡。
在一旁的周安自然不知道張開的心理活動，此時的他不僅一直低聲和陳雨佳交談着，還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觀察的越久，他就越疑惑。
怎麼……完全就是一副傻白甜的樣子啊！
周安有些懵，如果說陳君雯給他的感覺就是幹練，聰明，那陳雨佳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只小白兔，和她姑姑沒法比。
他很輕鬆的就套出了很多信息。
像是陳家雖然在明面上只有一位列候宿老，但祠堂里也還有幾位她不清楚輩分的老爺爺，如果不是她小時候誤打誤撞進去玩過，撞見過幾次，可能她也不清楚祠堂里藏了幾個老人。
而陳雨佳和周安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一直以為這些老爺爺只是單純的蒼老。
但周安一聽就感覺不對，這他媽絕對是鎮守家族的老古董好吧！絕對是列候，甚至有可能是封王！
還有，他甚至清楚了陳雨佳的各種信息，包括但不限於生日，喜好，父母的工作等等。
最讓他感到離譜的是，昨天和他交流的“小姑”陳君雯，其實是陳雨佳的生身母親……
周安簡直無話可說，貴圈真亂……
周安終於知道陳雨佳為什麼不經常和人交流了，因為她真的很容易被套話啊！
可能她家裏人也知道這娃單純，於是就下指令讓她少和外人交流。
畢竟隨便聊上兩句，甚至能把身份證號碼給套出來。
現在能和周安一起聊天，恐怕是因為昨天的同生共死，以及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屬於同陣營。
這讓周安止不住的感慨，狐狸堆里混進了一隻小白兔。
所以……陳雨佳應該沒有參與進青面牙計劃……
不是周安尬黑，她真的沒有那份心智和演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