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鬼王伍
王伍殺死飛毛腿后,徑直走向白生,準備去查看白生身上的傷勢。
白生眼見飛毛腿死去,心裏懸着的那顆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一直高度緊繃的精神,既需要提放飛毛腿的進攻,還要小心翼翼的避免鬧出太大的動靜。
這使得白生將除了這兩件事之外的注意力全部轉移,腎上腺素的拚命激發,讓他忘記了疼痛,忘記了疲憊,甚至無懼死亡。
只聽噗的一聲,白生終於撐不住摔倒在地。
王伍見狀連忙衝上去,看着白生漸漸合攏的眼皮,王伍有些憂心,直接喊出了聲。
他的叫聲驚醒的古晉。
只見古晉睡眼朦朧的從床上爬起身,一臉莫名其妙的看向王伍。
當古晉的視線掃向王伍懷中的白生時,他看到了滿身刀傷正不斷往外滲血的白生,以及在王伍白生二人身後躺倒在血泊之中的飛毛腿。
古晉是見過死人的,誰活二十來年不參加葬禮?
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如同兇殺現場一般的場景,而飛毛腿的屍體就在自己床前,他低頭一看,飛毛腿胸口那處被刀尖刺穿的傷口處正不斷往外滲血。
他渾身顫抖着摸了摸自己的褲腿,是濕的,藉助月光他看清了褲腿上的液體,正是鮮血,鮮血染紅了他的整個下半身,那全是飛毛腿的血。
正欲作嘔之時,只聽王伍朝他大聲吼道,“你他娘的到底是什麼人?有這些故弄玄虛的本事,會不會救人?”
古晉當即被震懾住,已經涌到脖頸的胃酸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對於眼下場景固然感到害怕,但自己畢竟是個男人,雖然依舊難以接受,至少最初自己早就做好了準備,與其在傻坐在床上接受來自身與心的不適,救人絕對是眼下最該做的事情。
古晉的作品中有創作過醫生這類角色,所以對於手術治病這些內容還有着些許了解。
只見古晉迅速沖向王伍,伸出手探了探白生的鼻息,“還有鼻息,但很微弱。”
隨後他面向王伍說道,“白生身上的傷口太多了,需要立馬止血。”
“我在山上跑的這段時間,有注意到林間有用於止血的草藥,等我去摘,我很快就回,你要弄醒白生,不要讓他就這樣睡過去了。”
只聽撕拉好幾聲,古晉從自己的衣角撕下來一塊塊碎布片,按在白生的身上,讓王伍按住不要鬆手,隨後大聲呼喊營中其他人過來搭手。
當看到有人走出營帳朝這邊走來后
古晉轉身衝出營帳,甚至連鞋都沒來的及穿,直接沖入林間。
王伍也沒想到古晉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明顯是有方法的,心中也不再焦慮,他高聲呼和前幾個趕來的士卒搭手,幫忙按壓住白生身上的傷口,儘可能的減少血液流失,而王伍則不斷地跟白生聊天,講述的白生小時候的故事。
很快,古晉回到的軍營,等眾人再見到古晉時,只見古晉滿身泥污,但古晉毫不在意,他小跑至王伍身前,將手中還沾着爛泥的草藥塞入口中大口咀嚼,嚼成膏狀后塗抹在白生傷口處。
隨後瘋狂撕扯自己的衣物,導致整個上身衣物被撕扯的僅剩半截,將他纖細的腰露了出來。
他沒工夫管這些,更沒工夫管身後一群偷偷咽口水的男同。
他將撕扯下來的布條塗滿藥膏,隨後貼合在白生傷口出進行包紮,很快全身上下大部分傷口都包紮好了,只剩下最後的兩個大難題,最大的兩處傷口此刻依舊往外滲血。
但好在並沒有割傷到靜脈或動脈,出血量不算很大,但也到了需要縫合傷口的程度。
縫合手術分很多種縫合,而外科縫合手術這種簡單的傷口縫合是難度不大的,關鍵就看縫合的夠不夠美觀,會不會留疤,古晉想着,白生這樣的孩子,應該是不會在乎自己身上會不會留疤的。
於是轉身朝身後高喊到,“誰有針線,縫衣的針線都行。”
只聽人群中一個平靜的男聲道,“我有。”
“好,去拿過來給我。”周圍眾人隨後給他讓開了一條路,那男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去拿了針。
王伍看向古晉道,“你要針做什麼?”
古晉直言道,“縫合傷口。”
王伍聽的眉頭直跳,“線是用來縫衣的,怎麼能用來縫人?”
古晉皺眉回到,“那你告訴我,這麼大的傷口怎麼止血?用火燙熟?知不知道那樣會死人?”
王伍一時被古晉鎮住了,在這個年代,人們止血的方法都十分的樸素,要麼是用藥效相對強力的藥粉塗抹傷口達到迅速止血的目的,要麼就只有用火灼燒傷口,將整個傷口連帶周圍的血肉全部烤熟以止血。
前者要錢,後者要命,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那個都不能接受。
王伍咬了咬牙,“就依你的。”
隨後那男人也終於拿回針線趕到古晉身旁,將手中陣線遞給古晉后,他從最初的疑惑變成了好奇,而此時的古晉則從最初的鎮定變為了懵逼。
“這針,是用來縫衣服的?”古晉看着手中足有半截筷子長短,三分之一粗細的針震驚道。
只見那男人點頭。
此時的古晉終於明白王伍剛剛為什麼不讓他縫針了,這陣如果用來縫傷口,病患的存活幾率不一定會比用火燒來的高。
只見古晉看了眼手中的針,再看了眼王伍。
此時的王伍正直勾勾的盯着古晉,眼中滿是信任。
古晉看到了王伍眼中信任與期盼,無奈只好硬着頭皮給白生餘下的兩道傷口縫針,之時他感覺,用這麼根針來縫,這傷口會越縫越大吧。
白生的意識一直處於朦朧模糊之中,他強打着精神,微眯着眼,但還是抵不住失血過多后一陣的頭暈眼花。
在恍惚間,他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在觸碰他的傷口,被觸碰過的地方疼痛消去不少,他的意識也逐漸清醒了一些。
正巧又看見了月光傾灑在古晉的臉龐,而古晉此刻正在費力的幫他包紮傷口,無需人再給他分散注意,他已沉醉於仙子的容顏之中。
當古晉的針在火上烤了少會,消毒好了,第一針紮下之時,一陣哀嚎傳遍整個營地。
白生當即從仙子的溫柔鄉醒來,此時看古晉的眼神就像是看魔鬼,整個直接驚醒,但身子卻還是無法動彈。
他虛弱的想要開口,但說出來的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別...讓他...扎我。”
一旁將他摟在懷中的王伍一個晃神,第一個字聽漏了,“讓他扎你?好小子不愧是白老虎的崽,有種。”
隨即看向古晉說道,“來吧,白生這小子也同意了,你可以繼續替他縫合傷口了。”
只見白生眼神驚恐的盯着王伍,虛弱的說道,“不是的。”
王伍的耳朵就跟漏風了一樣,又把第一個字漏掉。豪邁的笑着,“真男人就是不懼疼痛,白生啊,你長大了。”
白生此刻的除了身體上的痛之外,更痛的是心,兩行清淚自眼角流下。
原來最想我死的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