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倉內有洞天 情心苦難言

第28章 倉內有洞天 情心苦難言

半個小時后,張豐陽帶着黃夢瑤和王亮幾個人再一次來到恆發倉庫的大門口,黃夢瑤看了一眼那把橫掛在倉庫門上的大鎖,說道:“要說開鎖我還真沒學到多少,不過這把鎖我倒可以試試。”

王亮急道:“我的大小姐,那您倒是抓緊啊!”

黃夢瑤喊了一句:“閃開!”自己便開始在頭髮里摸索起來,不一會便拿出一根韌性極佳的黑鐵絲,這是當初趙順子送給她開鎖的小零件,張豐陽幾個人互相對了個眼神,很自然的把黃夢瑤圍在了中間以防有人過來發現他們撬鎖的行為。不一會,哥四個聽到黃夢瑤低聲喊了一句:“成了!”緊接着“咔噠”一聲,那把鎖應聲打開!

幾個人不再遲疑,打開倉庫的大門次第而入,當時已經是下午,藉著從西南方向照入倉庫的日光,整個倉庫當中的情況一覽無遺,其實也沒有什麼可看的,諾大的倉庫里空空如也,說起話來儘是回聲。

亮爺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塵,說道:“你看,我就說過這裏啥都沒有,連耗子都不願意來。”

張豐陽好像沒聽到一樣,依舊在左右看着,隱隱約約,他覺得這裏看起來很是彆扭。

周鵬飛也說:“豐陽,這裏除了牆就是窗戶,你還在那看什麼呢?”

“除了牆就是窗戶?”張豐陽低聲重複着周鵬飛說的話,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忽然他抬起頭再次看了一圈后,吩咐道:“強子,你出去到倉庫東面看一眼,外牆上是否有窗戶?”

初曉強不明白張豐陽為何會有這麼一句話,但還是答應了一聲走出倉庫查看去了。

亮爺好奇地問道:“三陽子,剛才鵬飛說了,這倉庫除了牆就是窗戶,還檢查什麼啊?”

張豐陽答道:“你們想,這麼大一間倉庫現在什麼東西都不放,但我們進來這麼一小會就會覺得發悶,若是以前擺滿了貨物,豈不是要悶死人?所以除了這扇大門以外還有甚麼可以通風換氣的東西?”

“那自然還有窗戶了!”王亮答道。

“聰明!那你們看,為什麼西面、南面、北面都有窗戶,唯獨東面沒有呢?”張豐陽伸手點着倉庫的幾面牆說道。

“這...”王亮還沒來得及回答,初曉強已經回來了,只聽他說道:“豐陽,我看了,東面也有一面窗戶,和西面牆上的一般大小。”

其餘人聽到初曉強這句話,再看了看倉庫里的東牆,卻看不出絲毫有窗戶的痕迹,除了磚頭就是清泥!

亮爺叨咕着:“從外看有窗戶,從里看沒有?這牆似乎有點古怪!去看看!”還沒等他說完,張豐陽已經站在東牆邊上檢查起來。其餘人也忙奔到東牆腳下東摸摸西碰碰。

周鵬飛沿着牆走了一趟說道:“這面牆似乎剛修好沒多久,泥土和磚看起來都很新,為什麼要在這修堵牆呢?如果單純為了擋光,把窗戶堵死就行了,何必這般費時費力的?”

王亮跟着說道:“是啊!圖個啥呢?我看這磚質量還是上層貨,我家的房子都沒用過這麼好的磚。”他一邊說一邊在牆上敲來敲去,忽然,他剛敲的一塊磚向裏面凹了進去!

王亮趕忙怪叫一聲:“哎喲!快來!亮爺我現在手勁兒這麼大了?連磚都打得動了!”

張豐陽聽罷趕忙走到王亮身邊,果看到一塊磚頭向內凹去,他伸手繼續向里推着那塊磚,沒費多大力氣便把那塊磚推落到地上,發出“咣當”一聲!順着磚口望去,隱約能看到一絲昏暗的光線滲入進來。張豐陽大喜,連忙喊道:“快來搭把手,這牆後面肯定有秘密!”

眾人聽到張豐陽的話,紛紛過來幫忙,果然那豁口周圍的磚都並未用泥土固定,僅僅是在外沿的縫隙上抹了薄薄一層的泥,眾人沿着豁口一塊一塊的拆去,不一會便拆開一個十尺見方的大洞!

張豐陽當先邁入洞口,發現面前十多尺的距離還有一堵牆,抬頭望去,一扇大窗嵌在牆上,與倉庫西牆上的一模一樣,看來這才是倉庫真正的東牆!左右看了看,發現倉庫東南角竟有一個六尺多寬的洞口!

王亮看着洞口嘆道:“哎呀!還真他娘的有貓膩啊!”

張豐陽沒多說,看到洞口裏有台階抬腿便走了下去,走過十多級台階后,道路趨於平整,但四周全是潮濕的泥土,可見這條秘道並未經過太多的修整,似乎修建的很倉促,這時其餘幾個人也紛紛走了下來,周鵬飛掏出火柴,微弱的火光讓幾個人心裏稍稍覺得有一些安全感,張豐陽依舊在最前面走着,又走了五六分鐘,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本是筆直的一條路在左側又是重新挖除一條通道出來,張豐陽往左側的岔路走了兩步,發現竟是一扇鐵門,奮力推了一下,鐵門鎖得很結實,只好原路返回在另一條路上走去。

五個人又走了幾分鐘,密道開始向上傾斜,眾人知道已經快到出口了,誰知走到盡頭竟是一個死胡同!張豐陽在堵在面前的那面土牆上用力推了推,結果毫不費力地便把土牆推出了一個洞,於是眾人紛紛幫忙把土牆推開往前看去,只見面前四四方方一個地洞,周圍列滿了木架,架子上各種蔬菜擺放的整整齊齊,竟是一個地窖!

張豐陽站在地窖當中看了看,發現上方一塊木板,木板的縫隙中隱約透着光,通過光線,不難看出頭頂的地方有人不停地走來走去,還隱約聽出有人在交談,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一份七分熟的牛排!謝謝!”

張豐陽聽到這句話便再不敢貿然揭開木板鑽出去了,轉身帶着眾人重新走回倉庫中,幾個人圍在一起商議起來。

張豐陽說道:“幾位,這趟咱們算是沒白來,至少還是有些發現,不過這條秘道是做什麼用的,卻不得而知,大夥有什麼想法?”

周鵬飛想了想說道:“據說這裏已經空了好長時間了,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修這麼個地道不太可能,肯定得有人出面買下或者租下這裏,才能順理成章的干這麼大的工程,所以我覺得應該先查一查是誰找過恆發商行研究過這個倉庫。”

初曉強說:“我剛才感覺了一下,地道基本上是向西延伸了一段距離又向北拐的,我們可以按照大致的方向去找一下出口的位置,剛剛聽聲音應該是個西餐廳。”

張豐陽說道:“好,那我們就分頭行動,我和鵬飛一組去找借倉庫的人,亮子哥和強子一起去查查西餐廳的底,這些東西到底和那匹鴉片有沒有關係目前還說不清,但有東西可查總比沒有強,希望咱們這群瞎貓能碰到死耗子,咱們明天中午在麵館見面。”

幾個人又商定了一些細節后,便偷偷溜出了倉庫重新把門鎖好,王亮說道:“喲,我想起來老娘還讓我去買點膏藥回去,我先撤了啊!”說完又給周鵬飛和初曉強使了個眼神,二者立刻明白亮爺要表達的意思,紛紛找了個託辭離開,只留下了張豐陽和黃夢瑤在當場,一時間二人竟覺得有點尷尬起來。

張豐陽打破了沉默,咳嗽了一聲說道:“黃小姐,走吧,我送你回家!”

黃夢瑤想起前些天與張豐陽一起甜蜜的瘋狂,臉上一紅說道:“不用了,還不放心我嗎?我現在也沒什麼可以值得壞人惦記的東西啦!”

張豐陽說道:“啊!這個...這個...我師父教過我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是我把你接出來的,自然要把你送回去了。”

黃夢瑤俏然一笑,說道:“瞧你說的,我是什麼東西,說借就借的嗎?”

張豐陽一愣,慌忙擺手說道:“不...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黃夢瑤還很少見到張豐陽這副面孔,心裏笑的更歡了,邁步向自己新租的小院子走去,張豐陽一言不發悄悄在後面跟着,他嘴上沒有話,心裏卻亂成了麻,自從上次在黃家祖墳那的一番槍戰之後,他便覺得這件事越來越不簡單,而且會越來越複雜,他真的不想再把黃夢瑤扯到這裏來,可心裏總是盼着再看到這位已經落魄的大小姐。

美人當前,又有多少英雄能過得了關?

她可真好看!張豐陽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着,我要是真的娶了她,亮子哥不得羨慕死我?也不知道這向來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會不會幹家務活,其實也無所謂,家裏還有玉兒呢!

“哎喲!玉兒!”張豐陽一想到玉兒便想起那天在警隊玉兒和她說的那些話,立刻愧疚起來,竟不自覺地喊了出來!

黃夢瑤在前面走着,心裏自然也沒閑着,自打張豐陽讓她住進自己的家中起,便開始喜歡上了這位帥帥的警察,否則她也不會在密道里與張豐陽有那一次甜蜜的回憶,可從那之後便覺得自己與張豐陽的距離總是忽近忽遠,也許是他礙着自己的高高在上的身份吧,可現在已經變成平民百姓了啊?又或者是他本就不喜歡我,那天只是逢場作戲?不對啊!那他又為何要故意挾持我來為我開脫呢?

就在這時,黃夢瑤聽到了張豐陽的一聲喊,心道自己在這一門心思想着他,他卻還在想着自己那師妹,不由得來氣,猛地停下腳步回頭,害得張豐陽差點撞到她。只見得黃夢瑤杏眼圓瞪,說道:“喂!有你這麼送人的嗎?一句話不說就跟在後面!”

張豐陽也覺得尷尬,說道:“我也想說話,可不知道說什麼啊!”

黃夢瑤家道雖然中落,大小姐脾氣卻沒消多少,剛剛看起來還順眼的張豐陽眨眼之間就越看越彆扭,“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張豐陽也知道難得和黃夢瑤獨處在一起,機會難得,理應多說說話培養一下感情,可心裏始終邁不過玉兒那道坎,再加上黃大小姐的喜怒無常,自己更是摸不清這姑娘的套路,忽然間心裏有了知難而退的想法。他心裏胡思亂想着,腿也跟着停了下來。

黃夢瑤呢,其實也沒那麼生氣,她本想着假裝一下,讓張豐陽哄一哄自己,誰知這小子像木頭一樣站在那不動,心裏又是後悔又是生氣,可怎也拉不下架子再回去找他。

一時間,本應情投意合的兩個人竟逐漸疏遠起來。

張豐陽心中打定主意要和黃夢瑤保持距離后,先是一陣輕鬆,緊隨而來的卻是失落,非常的失落,再抬頭髮現黃夢瑤已經去得遠了,只好失魂落魄的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發現玉兒剛剛把做好的飯菜端到石桌上,趙老爺子正坐在桌子旁等着吃飯,張豐陽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吃了幾口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開始重新回憶起今天陳丹青講的故事,難道說師父給自己留下的那張黃皮紙就是那筆財寶的線索嗎?還有那張白紙條怎麼會在自己的肚子裏待了這麼多年?難道說師父讓自己保持童子身到二十四歲是和這條蟲子有關嗎?算啦!還是先可眼前的事情辦吧,希望明天倉庫的線索能起到作用。

這時,玉兒敲響了房門走進了屋,一臉擔心的樣子問道:“師哥,你和唐隊長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因為什麼吵起來的?”

張豐陽乾脆躺在炕上,看都不看玉兒一眼答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當事情都結束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玉兒崛起了嘴說道:“那你還說要陪我聊天呢?都好幾次了,也沒看到你人。”

張豐陽只好起身陪着師妹開始了他的胡謅八扯......

當張豐陽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了,昨晚陪玉兒聊了好久,自己都忘了是幾點回的房間,總之倒在炕上便睡了過去,起身來到院子裏照例打了一套拳,吃起了玉兒提前準備好的早飯。

“還是玉兒當老婆靠譜,昨天聊到那麼晚,今天的早飯還是沒耽誤。”吃完早飯的張豐陽在去與周鵬飛會合的路上想着。當他來到會合點時,周鵬飛已經提前趕到了,互相打過招呼后開始了他們的探訪之旅。

“恆發商行是僅次於黃家榮發商行的奉天城第二大買賣,可買賣一直不夠紅旺,被黃家的榮發商行壓制的不輕,如今黃家敗落,恆發商行應該能借勢紅火一把了吧。”周鵬飛在路上介紹着恆發商行的基本情況。

當他們來到恆發商行的門前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了,果然被黃家打壓夠嗆的恆發商行已經恢復了生氣,”此時的商行門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二人邁步走進大門立刻就有人上前來打招呼。

“二位,來我們商行是合作還是找人呢?”恆發商行的接待問道。

“哦,我們是來打聽些事情。”張豐陽說道。

“那請問是何事?”接待問道。

“我們想問一些關於你們恆發倉庫的事情。”周鵬飛答道。

“啊?這...”那接待剛剛還笑臉相迎,一聽到“恆發倉庫”四個字時立刻兩眼亂轉緊張了起來。

張豐陽見到此景一把抓住了那接待的胳膊追問道:“怎麼?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張豐陽急於問出線索,所以情急之下抓着接待的那隻手用力重了些,那接待本就瘦弱膽小,哪禁得住張豐陽這一抓,不自覺“啊!”的一聲叫喊立刻吸引了商行內大部分人的注意。

這時,有人問道:“梁園,怎麼啦?”

那叫梁園的接待答道:“福掌柜,您快來吧!這二位爺的問題我可回答不了。”

張豐陽也發現自己有些失禮,趕忙鬆開手向梁園抱歉說道:“梁兄弟,方才我一時着急,下手重了些,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行吧?”

梁園委屈的揉了揉被抓疼的胳膊說道:“這位爺您手勁可夠大的,你們要問的東西還是去找福掌柜吧,我可答不了。”

張豐陽和周鵬飛已經看到一位身着淺灰色長袍,皮膚黝黑的人,應該是那位福掌柜正向他們走來,便迎了過去,離得近了才看清這福掌柜生得鼻直口正,一張國字臉顯得極為憨厚。張豐陽見到福掌柜的長相心道:“這掌柜的看着就面善,應是老實本分之人,看來他做生意也只是圖個穩當,難怪被黃家壓下去。”

“二位,在下是這裏的掌柜,福滿堂,此番來到我們商行,可有什麼特殊要求?”福滿堂拱手先做了個自我介紹,問道。

張豐陽也回了一禮說道:“福掌柜,我們是想打聽一些關於恆發倉庫的事情。”

福滿堂聽到這四個字臉上也稍微露出了一絲變化,不過瞬間就恢復了過來,說道:“這個有點難辦,不知二位為何要問?”

“是這樣!”周鵬飛剛開口說話就被張豐陽攔了下來,只見張豐陽湊到福滿堂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福掌柜瞬間動容,說道:“二位,這裏說話不太方便,請隨我來。”

張豐陽扭頭朝着周鵬飛一笑,便隨着福滿堂走去,拐了兩個彎,福滿堂推開一扇房門轉身把張豐陽和周鵬飛迎了進去后,對着緊跟着走過來的梁園說道:“你去跟其他人說,我要在這裏會兩位貴客,不要有人打擾。”

梁園對掌柜的行為有點摸不着頭腦,但依舊答應了下來轉身離去,一邊走還一邊嘀咕着:“這二位什麼來頭,讓掌柜的領到這來接待。”

福滿堂關好門后,轉身對張豐陽和周鵬飛說道:“這裏是我在商行休息的房間,絕對安全,二位請自便。”

張豐陽見屋中一桌一床,圍着桌子有四把椅子,簡陋得很,便和張豐陽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開口問道:“福掌柜,請問恆發倉庫是否還歸在貴商行的名下管理?”

福滿堂嘆了口氣說道:“哎!是的,不過那裏從我建好之後只用了兩年,便不敢再用了,是以一直空着。”

“這是為何?”周鵬飛問道。

福滿堂沉默了一會兒,當他再抬起頭來時,張豐陽發現這位憨厚的中年人的眼中竟泛起了淚花,只聽他說道:“因為那裏是我女兒離世的地方。”

張豐陽聽到這句話心底一沉,看着福滿堂黯然的神色和濕潤的雙眼,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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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之太清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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