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考驗
今日來的年輕人大多都是沒有修習內功之人，各個內心激動，雀雀欲試。
玉乾真人招手叫玉璣子過去，在他耳邊耳語幾句，然後就轉身走向竹屋。
“兩個考驗，全部通過，可以得到《乾坤真氣》內功心法，說不定還有其他收穫。”
玉璣子轉身向眾人說明。
“剛才陸少俠說得對，如果沒有基本的自保之力，那便只會白白丟掉性命，所以這第一個考驗便是看各位少俠的功夫如何。”
“玉掌門，我等從小修習內功，可以參與考驗嗎？”
陸天靈代表那些世家子弟問道。
“弱冠之下皆可參與考驗，不分男女，不論是否修習過內功。”
忍風毅以前在茶棚聽人說過，二十歲之後身體的經脈便會成熟穩化，如若之前沒有修習內功，這之後再修習只會事倍功半，難有大成者。
玉乾真人既然欲行前人之舉，當然是希望此功法能被發揚光大，註定無果之人不練也罷。
已經修習過功法的人若是真敢嘗試，何必去阻攔？以身試法正好可以警示他人。
“再次提醒一句，已修鍊經脈的人修習此功，大成之前必會走火入魔，各位謹記。”
玉璣子強調，他不希望真有人鋌而走險。
陸天靈幾人知道此事應該不假，但拿到功法帶回族內也是大功一件，更何況他們通過考驗的概率更大，當然不會放棄。
“秦飛宇。”
人群中走出一位手持長劍的青年，此人羽冠整潔，走路爽朗幹練，很是吸引在場年輕女子們的目光。
玉璣子向眾人介紹，“這是門下二弟子，學劍十餘年，已有小成，各位少俠能在他劍下十招不敗，便算通過。”
人群中又開始議論起來，玉華派掌門二弟子秦飛宇，內功、劍法均得玉璣子真傳，兩年前便已到固本煅骨之境，在江湖中殺過的兇惡之徒超過雙手之數，要在他劍下支撐十招，很難。
忍風毅不知道秦飛宇的武功怎樣，但看周圍幾個青年的緊張神色，暗道不妙。
徐天厚看向身邊的青年，沉聲說道：“想要報仇，這是個好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本想傳授他逍遙真意，現在看來一切都有定數。
青年緊握拳頭，緊盯着秦飛宇，沒有說話。
秦飛宇對於這種場面見過不少，氣定神閑地站在空地上靜待眾人上前挑戰。
陸天靈對這位被族內長輩掛在嘴邊的人很不服氣，今天正好可以看看他的成色，目光看向眾人，看到沒人上前，他便走出來第一個挑戰。
白衣飄飄，一表人才，七尺銀槍耀眼生威，世家女弟子各個雙眼冒星星，恨不得掛在他身上。
阮夢舒不知何時又跑到坐在竹椅上的玉乾真人旁邊，看到陸天靈上前，便問玉乾真人，“這小哥能通過嗎？”
“陸家槍剛猛霸道，卻又剛柔相濟，這小傢伙若是有陸子雄一半勤健，通過不難。”
玉乾真人撫摸着鬍子很悠閑。
“是嗎？那可有好戲看了。”
陸天靈在秦飛宇身前站定，手提長槍行禮，“在下陸天靈，秦師兄請賜教。”
“陸師弟請。”
長槍抖動晃出數道虛影，如蛟龍出海，直刺而來。
秦飛宇身形不動，手中長劍挽出幾朵劍花，與長槍相碰，火星四濺。
槍櫻上下翻飛，或刺或砸，陸天靈謹記槍術要義，槍勢連綿不絕。
面對急密的槍影，秦飛宇不敢大意,玉華劍法守字訣，防守得滴水不漏。
片刻之後，他抓到對方破綻，長劍掃開銀槍，步伐急變，手中長劍平刺對手腕部。
這一劍刺在陸天靈換氣之時，只能抬起長槍尾部，以槍身震開長劍。
奪得主動，秦飛宇劍勢更快，一劍接一劍，逼得陸天靈連續格擋急退。
兩天攻守之勢互換。
這樣下去可不行！
陸天靈心中發急，他的目的不是撐過十招，而是擊敗對手。
連忙止住退勢，槍身向下彎曲回彈，將長劍震開半尺，隨後抽槍橫掃，槍勢迅疾，隱現風鳴之聲。
秦飛宇不敢硬接，撤身閃出長槍範圍。
“這招還不錯，就看能不能接得住下面這招。”
聞鶴點頭摸須，看出秦飛宇要認真起來了。
扳回局勢，陸天靈心頭稍喜，卻見對手氣勢陡變，像是一柄利劍，鋒芒畢露。
冷哼一聲，長槍連續突刺，槍影重重。
泛起青芒的長劍挑中銀槍，兩道模糊劍影穿透而過，削向銀槍主人。
陸天靈心中一凜，左右擺動銀槍擊潰劍影，側身後退一步，擺出架勢，銀槍橫於後腰指向對手。
銀槍紋絲不動，隨風舞動的槍櫻忽然靜止，兩人之間的空氣好像凝固。
“陸小施主行事張揚，功夫倒是沒偷懶，不知這銀龍出海能有幾分火候。”
空慧禪師看出將要使出的招式，輕輕點頭。
“剛極易折，少年心性，吃點虧才能進步。倒是秦師侄，年紀輕輕便已領悟劍法精要，將來不可限量。”
聞鶴瞧出關鍵，對秦飛宇比較滿意。
強大的壓迫感，秦飛宇不敢託大，手中長劍露出翠青色鋒芒。
“接我一招！”
陸天靈大喝，左手拍擊銀槍尾部，握槍的右手氣自旋槍身，好似銀色破冰，帶着螺旋吐息撲向獵物。
長劍“緩慢”舞動，劍影層疊，擋在銀龍前方。
“鐺！”
一聲巨響，氣浪翻天。
秦飛宇左手兩指抵於劍尖，胸前長劍內凹，劍身一尺處氣旋翻滾，槍尖如錐一般快速旋轉，將他向後急推。
見他接下殺招，陸天靈怒火滔天，雙腳奮力向前突進，手中銀槍旋轉得越來越快，勢要刺斷長劍！
前進兩丈，氣勢減弱，被秦飛宇抓住機會，身體後仰，長劍與槍身交錯，削向握槍的右手。
陸天靈連忙收力抽槍，向下拍擊槍身，想要壓下長劍。
不料，對手左掌拍地，整個人從銀槍一側旋轉騰空，青色劍影層層遞進，迎面罩來。
這一招變化極快，避無可避，陸天靈怒急發狠，右腳猛踏地面，雙手緊握銀槍，奮力上寮，想要以傷換傷。
這是考驗不是生死斗，他要拚命，秦飛宇可不想，只能以劍格擋。
銀槍從下往上挑中長劍，將秦飛宇挑高一丈，隨即，數朵劍花從天而降。
陸天靈使力過大導致身形不穩，只能匆忙提槍，向上方連續刺擊。
章法一亂，擋得了數劍卻擋不了所有，右手袖口被削去一截。
“心性終究是差了些。”
空慧禪師嘆息，人群中也是嘆息聲一片。
“陸師弟承讓。”
秦飛宇落地站定，收劍行禮。
看着地上的那截衣袖，陸天靈心有不甘又很羞愧，低頭回禮也不說話。
“陸賢侄槍法不凡，已過十招，通過考驗。”
玉璣子走出來圓場。
兩人的對決讓忍風毅心神激蕩，將自己代入對戰中，暗思應對之法，等會兒可別輸得太難看了。
“少主別見氣，秦飛宇身為玉華派二弟子，輸他半招不丟人，三年之後的風華之約上贏回來就好。”
“洪叔說的是，到時候小侄一定要找回臉面。”
陸天靈咬牙切齒，對身旁的灰袍老者很客氣。
老者點點頭，他很樂意看到當前局面，這也是陸子雄讓兒子來這裏的目的，同輩人給他的打擊也是動力，整天混跡在那些阿諛奉承的世家子弟中不會有大出息。
第二位挑戰者是位少年，年齡大概和忍風毅差不多，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使用的兵器也是劍，一對雙手短劍。
“林優，請指教。”
“林師弟請。”
秦飛宇好像認識他，語氣隨和。
“這林優是誰？”
“柳莊主的小徒弟，聽說對劍術極有天分。”見聞鶴相問，玉璣子輕聲回答。
“難怪，與他師傅一個臉色。”
聞鶴對這位柳莊主不以為然，“今天是他們名門後輩組隊來歷練的好日子。”
玉璣子擺頭，笑得很無奈。
林優率先出招，兩柄一尺來長的短劍靈動飄逸，加之步伐詭異，連續幾招逼得秦飛宇被動防禦。
眾人詫異，本來以為能撐過十招就好，現在看來，也是個厲害角色。
“是個不錯的苗子，柳天南撿着寶了。”
玉乾真人輕嘆。
“沒看出哪裏好。”
阮夢舒看看林優，又看看他，小聲嘀咕。
兩人交手越來越快，兵器相擊的聲音越來越密，秦飛宇雖然只守不攻，卻沒有一絲落敗之相。
剛過十招，劍影蓬髮，罩向林優，這是想結束了。
後者快速閃躲，雙劍交於胸前，深吸氣，奮力向前斬出，十字狀劍影閃現。
兩者交匯，氣勁亂竄，數片飛葉皆成碎屑。
林優雙劍格擋在前，連退三步，雙手微微顫抖。
剛才最少有三道劍影斬中左手短劍，疊加的力道險些將短劍震飛。
“林師弟承讓。”
考驗已過，沒有必要再打下去。
眾人都看出來秦飛宇放水，卻沒有人出來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