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婚，敗露

裊裊城邊柳，青青陌上桑。三年，短促一瞬。

水神與夜神大婚將至，沉寂許久的天宮再次熱鬧了起來。

日落西山，紅妶自紫方雲宮走出，抬頭望見滿天的浮雲，滿臉疲倦，長嘆一聲，支手扶額，雙目微闔，回想起方才天後所言，心緒久久未能平靜。

“本座要你立誓，今生今世只忠於旭鳳一人，若有違誓，天誅地滅！”

“……”

想到此，她眉頭擰地更緊了。

“紅妶仙子。”

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紅妶心底一顫，睜開雙眼，手未放，抬眸定定望着來人。他的笑依舊動人心弦，讓她移不開眼。

她笑了，放下手，痴痴地注視着他，輕聲回了一句，“大殿安好。”

潤玉拾步走上玉階，負手立在離她數步之遠的地方，面上神色淡淡清傲，“天快要變了，仙子快快回吧，魘獸本神已留在璇璣宮，仙子不必擔心。”

紅妶莞爾一笑，低頭瞧着自己的足尖，攏在袖中的手指不安地掰扯着，心中暗嘆，“天快要變了嗎？”

紅妶還未回神，便聽潤玉又悠悠補了一句，“魘獸的夢珠我皆已看過，三年了，本神……不想再等了。”

他這句話說的極輕，只夠他眼前的紅妶一個人聽見。

紅妶面色一震，着急掀起眼帘去看他，四目相對，其中深意太過複雜。.

她握緊手心，略顯慌張地回道：“魘獸本就是殿下所有，如今能回璇璣宮也好，這三年來它受苦了。”

她管不住魘獸，魘獸夜間多食夢，時常會積食，這三年來岐黃仙官說的囑咐，她都聽膩了。而潤玉作為魘獸的主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一點，但他從未說過什麼，好似並不太在意。

但轉念一想，魘獸是潤玉的靈獸，他怎麼可能不在意，也許是顧着她的面子，沒說出來罷了，如此……紅妶又抬眸弱弱地瞄了一眼。

潤玉偏頭看着她，挑了挑眉，眸子裏是濃的化不開的墨水。他上前一步來，俯視於她，氣勢逼人，“既然是本神所有，本神就有權利拿回來，讓她回到本來的位置。”

紅妶緊張地屏住呼吸，身體向後傾，雙目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潤玉，薄唇緊閉，一言不發。

三年而已，他們都變了。

潤玉眼裏的偏執，她眼裏的麻木，這一切的一切都拜這冷漠的天宮所賜。

不過片刻，潤玉收回視線和腳步，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淡道：“仙子回吧。”

長舒一口氣，紅妶朝潤玉微微頷首，一步步走向他錯身而過，“殿下所謀，指日成功。”

聞言，潤玉一怔，待身後人走遠，唇角微勾，似見須臾美好般滿足，“你，我絕不會放手。”

回到棲梧宮，紅妶覺着疲憊，拖着兩條腿就直往偏殿鑽。殿門近在咫尺時，她卻被拉住了。

“我等了你許久，你怎的才回來？看我手上這幅丹青，覺着如何？”

旭鳳將畫軸遞與紅妶，高興地像個討賞的孩子。

紅妶懶懶看了一眼，誇讚道：“筆觸傳神，畫功越發精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