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緣分，華服

面對賜婚的旨意，月下仙人甚為歡喜，拉着紅妶這個未來侄媳婦喋喋不休，即使對方根本沒有回應，仍不放棄，直至旭鳳出現。

“叔父，你姻緣府的紅線理清了嗎？三日後九霄雲殿述職，父帝那兒……”旭鳳拖着長長尾音，話未盡，壓迫感十足。

“鳳娃，你是叔父的好侄兒，上回的事叔父還沒謝過你呢，這次……也讓老夫沾沾你的喜氣？”

紅妶嫌棄地撇了撇嘴，無語至極，這老狐狸拐彎抹角半天毫無意義，直接說讓旭鳳給他走後門，或許聽着更親切些。

令紅妶意外的是向來大公無私的火神殿下答應了。

月下仙人喜笑顏開，拉着紅妶，開口又是一通傻話，諸如：“天生才子佳人配，只羨鴛鴦不羨仙。”

才子，佳人，鴛鴦……

他們皆不是。

旭鳳笑了笑，轉眼看向紅妶，她神情淡漠，眼中無多餘情緒，好似一個局外人。

收回視線，旭鳳斂了神情，正色道：“叔父的祝願我們收到了，今日時候不早了，叔父早些回吧。”

旭鳳將逐客令直接甩在了月下仙人臉上，任對方臉皮再厚，也不會再逗留下去。

月下仙人灰溜溜走了，空氣霎時安靜下來，兩人相顧無言。

紅妶自覺無話可說，正欲轉身離開，耳邊傳來旭鳳的話，他問：“你怨我嗎？”

沉默良久……

紅妶動了一下，回身看着旭鳳，淡聲回道：“其實你沒必要為我做這麼多，不值得。”

她只一副殘軀，除了餘下的半顆心，再無用處。

“值得，當然值得……”他低低一笑，眼底藏着細碎的光。

他所作所為，不全是真心，亦有私念。

在過去四千年的日子裏，他守在一副名叫旭鳳的殼子裏，成了天界的戰神，父帝手上征伐的利劍，母神爭求權欲的工具。

先前的他會厭惡，可時間一久，也就淡了，忘了。在所謂戰神責任的鞭笞下，他開始沉醉其中，再難自拔。

直至，她的出現……

紅妶。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一開始的他不屑一顧，是叔父提醒了他，說是有這麼一個人終是全心全意為了他而來，或許會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向來不信叔父姻緣一說的他，難得入心了一回。

在擇選仙侍時，他注意到了她，透過那雙眼睛，他看到了一顆通明之心，一時心惻，放水讓她入了棲梧宮。

她不似旁人，對他從無阿諛奉承，說是要報恩，卻又從無行動，他終是看不透她的心思，開口請教了叔父。

原來紅妶口中喊着的所謂報恩就只是進棲梧宮給他打打雜，盡上綿薄之力。

叔父笑說，紅妶根本沒有凡間女子那般以身相許的勇氣，讓她一個人匿在角落也好。

他笑了。

從那時起，她便入了他的心。

情淡如流水，等他發現之時，已匯成汪洋大海，一發不可收拾。

她明明沒有那麼好，他卻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

心動了，意便動了。

他着燎原君去查紅妶的過去，想要知道那救命之恩何來，若真是機緣，他便大膽放肆一回。

紅妶的過去不多，將將鋪滿一卷竹簡，他耐下心來，逐字逐字地去看，越是往後他越是心驚，原來從一開始他們便是錯的……因緣際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