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壽命
陡然被人發現了隱秘，呂清源慌張了一瞬，可立即就恢復過來。
若是對方真那麼厲害，為什麼要跟自己費這麼多口舌？難道是別有所求？
這樣一想，連連緊張的情緒都消散不少。
他也不願在此耽擱時間，這裏是是非之地，若是攪動了整個奎狼部，對他離開會造成嚴重的干擾。
於是開門見山說道：“前輩有話不妨直言！”
“光會嘴上說恭敬，看到老祖我一直翻身倒在這裏，還不幫忙扶正？”石龜說了一句令他大跌眼鏡的話。
呂清源的警惕心不減，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以箭頭一端將石龜撥正，一直沒發生意外，使得他鬆了口氣。
“小子，我可以幫助你遮掩，可卻不能白幫忙，你得答應我一......幾個條件！”石龜玄都本來想說一個條件的，想想也太小家子氣了，不符合它的身份，於是現場臨時加價。
“說說你如何幫我，還有你的條件，我需要考慮考慮。”呂清源硬氣起來，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他不可能隨意將自己賣了。
原來，石龜是千年前某個部落的玄龜圖騰，，它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做玄都。
部落衰亡之後，它失去了供奉，陷入沉睡。
斗轉星移，雖不說滄海桑田，可地形也是變化極大，等它再次醒來，就出現在水潭底部了。
沒有了部落的供奉，它的靈性一直處於消散之中，只能通過長久的沉睡來減少消耗。
可呂清源出現了，它被近在咫尺的星辰圖騰的氣息驚醒，看到了呂清源和常新葉胡說八道的一幕。
據它說，苟了這麼多年，想出來見見世面了，先是找上了常新葉，沒想到對方不但不接受，還想將它帶回去做掛件，這可把他氣壞了，爆發一下，將常新葉打跑。
世界那麼大，它想去看看，周遊天下的初心依然未變。
只不過這鬼地方人跡罕至，它現在沒得選了，只得找上呂清源。
它希望呂清源將來有一天能夠幫它建立新的玄龜部落，或者出去幫它找到傳承之人。
呂清源卻是不太相信它的說辭，漏洞太多。
不過，對方打包票，它活過了漫長歲月，見識極為豐富，手段眾多，可以輕易指點他以及星辰圖騰的運用和在外行走經驗。
為了增加可信度，它當場給出了一條偽神識的運用之法，可以在不引起察覺的情況下，觀察場中局勢。
呂清源自然不會輕易嘗試，但卻已經相信對方是一個老怪物，想了想后，拒絕道：“我信不過你，帶着你......”
話還沒說完，他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白，額頭汗珠直冒。
呂清源心下一沉，識海之傷居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可現在有一隻詭異的石龜在身邊，他根本不敢將心神收回去，只能硬抗。
同時，不管打不打得過，他一手握住百鍊刀刀柄，身體綳直，做好了進攻的姿態，並牽引星辰圖騰和時光珠的氣息守護全身。
“瞪我幹嘛？想演戲訛我？老祖我可不吃這一套。”玄都罵罵咧咧，但看呂清源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
念力才剛靠近，就有種被吞噬的感覺。
它知道，那是對方詭異的圖騰之效，可兩者差距太大，並不能扯動它的念力分毫。
可下一刻，它伸出的念力就像被驚嚇的兔子，落荒而逃，全面收縮了回去，它遭遇到了另一股令它靈性顫抖的氣息，似乎退的晚了，就會化作飛灰。
不過，除了這兩種氣息，它還感受到了另一股深藏在它靈性之中極度渴望的東西，那是魂種的氣息。
作為部落高高在上的圖騰，並且擁有靈性，本該是一件很幸福、很幸運的事情，但這種靈性猶如浮根之萍，只要缺失了供奉，就會持續退轉。
所以，圖騰本身的修鍊，有兩個方向。
一是鍛煉自身的靈性，不斷提純，對抗退轉趨勢，這一條自不必多說，只要靈性高到一定程度，都會摸索出來。
另一個就是嘗試捕獲魂種，與圖騰融合，使得自身靈性生出根性來，也就是獲得本源印記，這樣才能跨過從眾我到自我的阻礙，邁向生靈之道，同時等級獲得更進一步的提升。
但魂種可遇不可求，就算得到了魂種，受限於寄託物以及眾我意識的干擾，也不是一次兩次能成功的。
想它幾千年的努力，曾經圖騰等級達到了天極，靈性也達到了地級巔峰，可卻怎麼也不能成功融合魂種，固然一方面是由於部落衰亡，失去了機會，另一方面，未必不是遭遇魂種機會少的緣故。.
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叫做呂清源的小子身上居然有新鮮魂種的氣息，要是其能經常出現，那......
石龜玄都盯着呂清源的變化，陷入沉思。
“呼！”長舒一口氣，呂清源抹了一把汗，趕緊找出一枚氣血丹吞下，坐下調息。
再看鬢角，白髮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二，而其他地方的髮絲也開始有白髮若隱若現。
中途石龜玄都的念力探查，更是令他驚出一身白毛汗，好在後面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卻令他打定主意，沒有信任基礎，他寧願現在就一拍兩散，承擔一定風險。
“小子，你知道我先前為什麼說你命不久矣嗎？”場中沉默了一會，玄都首先開口：“原本我還奇怪，你年紀輕輕，氣血旺盛，為什麼一副早衰之相，剛才那一波折騰，你原先最多六十多年的壽命，現在只剩五十多年了。再有幾次，你鐵定一命嗚呼了！”
呂清源早就覺得每次識海之傷會讓他損失氣血之外的東西，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與壽元相關的說法。
不過他卻冷哼一聲，不屑道：“胡說八道，再說了，就算是真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坦然面對就是了。”
不是他不領情，而是對方這麼好說話，令他心中沒底。
“我有一種觀測壽元的法訣，不過我知道你暫時不敢相信，沒事，你可以看下你的識海，魂水的高度也能說明壽命程度。”玄都絲毫不在意呂清源的態度，繼續說道。
按照他的說法，魂水一般佔據識海一半空間，說明只要不遭遇意外，能夠壽終正寢，可如果高度下降，就說明壽命的天花板降低了。
呂清源心頭一動，算是解決了長久以來的一個疑惑，但卻高興不起來，就算對方說的有水分，但壽命降低應該是真的，他的一顆心滑向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