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入訓練營
“您已超速，我這頭髮都吹直了啊，得，頭白燙了。”
“爺們你法號是‘胡來’嗎？慢點開。”
“前方右側有車輛匯入，小心！岳雲鵬騎着孫越過來了。”車裏氣氛隨着蘇璨打開導航的那一刻，慢慢凝固。
這個語音包，她每次開車用都會跟聽相聲一樣心情愉悅。
顯然人類悲喜並不相同。
蘇璨看了眼男人握着方向盤的手背暴起的青筋，以及隱忍的剛硬側臉，她顫抖的關掉導航指了下前面的巷口，吞咽着口水說：“前面就是了。”
戚九洲從沒有如此無語過。
花錢雇傭女朋友，還沒幫他做過事，他倒先給她當了回司機。
重點一路上還要聽個破導航嗶嗶。
要不是分不清紅綠燈，他早把蘇璨手機從窗戶扔出去了！
“刺啦——”
車子急剎停在街邊。
蘇璨下車，腰間還繫着男人的西服，她俯身，露出個討巧的笑：“戚總，今日真的十分感謝您，您的衣服……”
“呲呲——”車窗升起。戚九洲多餘的眼神都沒施捨給她，打動方向盤，車頭甩了個帥氣的弧度，疾馳而去。
蘇璨：“……”
芭比q了。
第一天就把金主爸爸給惹生氣了。
蘇璨做了個深呼吸，自我安慰着——
不怕不怕！
合同都簽了。
她有勞動人民的保障！
如此一想，蘇璨安安心心上了樓。她在玄關處換好鞋子，準備把系在腰間的西服要掛在衣服架上時，忽然注意到西服外套從內里暈出了很大一塊深色痕迹。
想到什麼，蘇璨背過身子照了下鏡子，眼珠子當即瞪得溜圓。
媽耶！
她咋成猴屁股了？
盯着鏡子裏通紅的屁股蛋，蘇璨心情變得無比複雜起來。
其實，戚九洲完全可以讓司機或者助理送她的……
然而為了維護她形象，明明有眼疾，還是選擇了親自開車。
蘇璨不自在的抓了抓臉，思忖片刻后掏出手機給霍序打了過去。
對方很快接聽，略有驚訝：“蘇小姐？”
“霍總，可以把戚總手機號給我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勸你今天先別打擾他。”
“為什麼？”
“半分鐘前他給我打電話，說在洪塘街出車禍了。”
“什麼！那戚總他車沒事……”蘇璨用力咬了下不好使的舌頭，又急又愧疚的問：“戚總他人沒事吧？”
霍序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你這麼關心他？”
蘇璨怕霍序以為她是對戚九洲有意思，回頭再去戚九洲那邊嚼舌根，只好如實道：“我褲子髒了，戚總親自開車送我回家的，我家就住洪塘街……霍總，你還沒說戚總他人如何了？”
“人啊……”
霍序屈指點着方向盤，笑得跟狐狸一樣的他忽然重重嘆了口氣，“他那身嬌體貴的，平日裏手刮個口子都要在家休養十天半個月，這回高低得卧床修養個半年吧。不過你放心，假扮女朋友而已，不用你對他身體負責。”
聽言，蘇璨不安的心化為平靜：“霍總，您覺得您很幽默嗎？”
“哈，我開個玩笑，瞧你還生氣了。阿九他人沒事，你別撞槍口，安心去參加選秀，等阿九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聯繫你。”
蘇璨聲音回暖：“好的呢！打擾您了，再見哦~”
霍序被她前後兩幅面孔搞的一愣，扯了下嘴角：“……再見。”
掛了電話后蘇璨褲子來不及換的跑到了窗口張望。
等了半天也見沒有救護車和警車來往，她鬆了口氣，而後雙手合十，閉目虔誠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親愛的媽媽，您在天堂安好否？
女兒無意叨擾您，主要這一路走來太坎坷。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個錢多，且要藝不要身的金主。
求您了！
保佑戚九洲平平安安，讓您女兒在他那賺個金銀滿缽吧！
不然這根粗大腿跑了，您女兒就真只剩賣身一條路可走了。
“啪！”
顯靈了？
蘇璨激動睜開眼！
結果外面風平浪靜，只有腳下在震動。
她低頭，眼睛向上一翻。
哦……
手機從兜里掉出來了，還是屏幕那面朝地。
蘇璨熱淚盈眶的蹲下身去撿。
本不富裕的家庭，又增加了九塊九的支出！
老天爺你沒有心！
她心疼的擦了擦上面蜘蛛網一樣的裂紋，這個時候手機停止了震動，接着彈出了個未讀信息。
——185…【一周過去了，氣還沒消呢？我承認買通你經紀人灌醉你不對，但那晚在酒店房間你不是也打我出氣了？我到現在臉還腫着呢。聽說你錯過了《明日之星》複試，我有辦法。】
號碼是陌生號碼，不過她知道對方是誰。
柏興，內地著名男歌手。
她在他上張專輯裏給他當過mv女主，之後就狗皮膏藥似的纏着她。
媽的，還敢重提上周的事！
蘇璨垂眸打字：“臭傻逼！滾！”
發送后，熟練的把號碼加入黑名單。
浴室熱氣升騰。
蘇璨跨進浴缸時扭身看了眼。
朦朧的鏡中，她單薄的背脊上幾十道鞭痕隨着顏色變淺后瞧着沒有那麼猙獰可怖了，可一周前的種種如同猛獸般蟄伏在腦海，一旦被喚醒，那些羞恥回憶便翻江倒海湧出。
那晚。
她被經紀人去酒店參加晚宴，被迫喝了很多高度數的酒，待她醉后經紀人好心攙扶她，說帶她去樓上房間休息，結果她前腳進去，後腳就被柏興壓在了牆上。
男人想親她沒得逞，便撕扯她衣服，她頭重腳輕，來不及反抗就被甩到了床上。
幾番掙扎才好不容易跑下床直衝門口，然而手剛要碰到門把手，男人罵罵咧咧扯着她頭髮把她拽了回去。
她從不知道，酒店的隔音可以做到那麼好，救命倆字像個笑話一樣回蕩在每個角落無人問津。
柏興被她拚死抵抗弄得興緻全無，從腰間抽出皮帶，泄憤的往她身上招呼，嘴裏的話越發污穢——
“賤人，跟我倆裝什麼清高！”
“連個十八線都算不上的小明星，譜還挺大！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這圈子裏的規矩！”
“不是能喊嗎？來，老子今晚讓你喊個夠！”
啪！
後背的皮肉綻開，蘇璨脊背彎曲，低頭一口咬住手背，把喉嚨間的聲音全部都憋了回去。
“草，給我喊！喊啊！喊大聲點！”
“不喊是不是！”
“靠，賤人！賤人！”
……
柏興的聲音歷歷在耳，蘇璨眼裏驟然閃過一抹利光，猛地把自己從回憶中拉出，再次看向鏡中自己時她面若寒霜。
從什麼時候起，這種垃圾都可以隨便騎在她脖子上了？
蘇璨覆在鞭痕上的手慢慢下移，最終落在了蝴蝶骨下方的一塊硬幣大小的燒傷上。
若十五歲那年，她沒有遇到那場大火，外婆就不會一病不起，她也不會來到夜城尋父，更不會落得像現在這樣……
蘇璨深吸一口氣，身子下滑，整個人進入浴缸。
事已至此。
她當前要做的不是回顧往昔，而是向前看！
……
《明日之星》跟其他選秀綜藝不同點在於，它是全程直播的！
三天後。
蘇璨拖着行李箱一進場就有四個機位對着她。
工作人員道：“出示一下身份證件。”
蘇璨從外套兜里掏出身份證，遞過去。
工作人員用手機掃了下她身份證正反面，將信息錄進系統后，把證件還給她說：“在訓練營期間，我們節目組會負責你們的吃穿住行，除自帶的樂器外，一切東西都要上交。包括衣服鞋子，手機，電腦，平板等一系列電子產品。”
“……”
這哪是比賽，分明是蹲監獄。
幸好聰明的她做過這類選秀的攻略，早有準備！
蘇璨毫不猶豫的把手機遞給工作人員，然後把行李箱整個推過去，確認道：“內衣內褲你們也發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幾個男工作人員不免尷尬的看天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