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皇室的對策
皇宮頓時陷入了沉默,大臣們僵着臉看着羅茲爾,老皇帝更是雙眉微顫。
羅瑟爾的話明顯在暗示杜文有謀反之心。
「這麼早就下定論,似乎不太妥當吧?」
在沉重的氣氛中,一位大臣開口說道。
「即使這麼一來,南部的部分貴族會對杜文伯爵無比忠心,但從根本上說,那可是用領地換來的,並不是一筆很划算的交易。」
哪怕可以隨時收回領地,這個損失也不容樂觀,在把領地交給他人的瞬間,這片土地上既不能徵收稅金,也不能募集兵力。
而杜文得到的只有那些貴族談不上多麼珍貴的忠誠罷了,為了得到許些基層貴族的忠心,就把領地分出去的行為大臣着實無法理解。
「這完全就是丟西瓜撿芝麻的,杜文伯爵或許有收買人心的意圖,可這有什麼威脅嗎?」
「....想來也是。」
「那不就沒事了嗎?」
頓時,沉重的氣氛輕快了不少,貴族們紛紛鬆了一口氣,老皇帝的愁容也煙消雲散。
可羅茲爾卻嚴肅地搖了搖頭。
「話不能這麼說,這完全是兩回事。」
「什麼?」
「第一,杜文伯爵毫不吝嗇地分享了自己的土地,試問你們是那些貴族會怎麼想?」
「不會忘記這份恩惠,覺得杜文伯爵宅心仁厚?」
「這就是杜文想要的效果,今後一旦爆發戰爭,這些人勢必會站在他這一邊。」
「與忠心無關,有了分化領地的先例,這意味着只要杜文得到的越多,他們能分到的也就越多,在利益的驅使下,我剛剛所說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大殿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
羅茲爾在眾人的視線下,繼續說道。
「第二,肯費爾斯領地過於寬廣了,如果杜文一個人盾戰的話,部分地區難免會出現行政空檔。」
尤其這杜文剛剛繼任,還未站穩腳跟,人手不足,再加上管理不到位,很容易被有心人鑽空子,爆發內亂。
或許對方翻不起什麼浪花,但對杜文來說卻是個不小的麻煩。
「可杜文平均分配了領地,那些獲得土地的貴族,必然會為了稅金竭盡全力治理領地。」
「而這些稅金中的一部分則會返還給杜文,畢竟他才是名義上的主人。」
同理,就算把領地分化出去,但杜文作為伯爵,每年要給皇室的繳納稅金也不會因此減少。
乍一看,杜文似乎是虧了,但事實上,相當於南部誕生一個小型王國。
「杜文完全有造反的資本,他將領地一片片分化出去顯然是為了更有效率的斂財和招募兵力。」
「.....!」
大臣們面面相覷,這一點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在廣闊而富饒的領土上,以最大效率提取財力和兵力嗎?
如此一來,比起獨佔領地,杜文可能會收穫強於之前兩倍還多的勢力。
「還有....」
「還有嗎?」
老皇帝明顯一驚,今天他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多了。
「放心,這是最後一點了。」
羅茲爾語氣放緩,意圖安慰受驚的皇帝,但他接下來說的話,卻十分地沉重。
「如果只是一個強大的領主發動叛亂,那其實還好,容易處理,但如果多位領主同時站出來,那結果就不同了,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曲解成大勢所趨。」
謀反的人數一多,大義都保不齊會跑到對面去。
最壞的情況,帝國中那些本就心懷不滿,容易被人左右的貴族,有可能趁機加入叛軍的隊伍里。
羅茲爾說完了,在場卻久久沒一人敢出聲反駁。
寂靜中,還是老皇帝第一個出聲。
「那朕該怎麼辦才好?」
老皇帝的聲音顯然有些顫抖,聯想到那副光景,他頓時心驚不已。
台下,見事情的走向都在他計劃當中,羅茲爾嘴角微微上揚。
「稟告陛下,臣有一則妙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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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領地的分配工作,杜文前前後後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因為連一個騎士的獎勵也要他本人親自下發。
「博倫村就歸貝恩騎士所有了,卡林爾騎士負責管理約克莫村,至於馬維斯騎士...你來掌管格福爾鎮。「
「謝大人!」
「不過格福爾鎮的規模較大,稅金也會增高,你沒問題嗎?」
「沒有問題!」
「好,至於紅狼傭兵團的團長,沃爾斯,我把整個格里克斯地堡分給你,南部最為繁華的城鎮之一,在這場戰爭中,你立下了汗馬功勞,完全有這個資格。」
「謝大人!」
每當杜文宣讀領地分配的事宜時,在場貴族們那是又哭又笑,作為一個基層貴族,過去他們受了太多委屈。
雖然被稱為貴族,但作為既沒有力量又沒有錢的底層貴族,甚至連一些富裕的商人或雇傭兵都在背地裏瞧不起他們。
可現在他們終於能堂堂正正地成為一個地區的領主了。
一想到至今為止度過的榮辱歲月,眾人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話說回來,伯爵居然真的把一半以上的領地分給了我們。」
「雖然我早就覺得杜文伯爵是個相當有抱負的人,但這還真是超出常人想像。「
「今後我一定要追隨大人!」
貴族們用充滿敬意和忠誠的目光望着杜文。
最後,當所有的領地都分配完畢時,杜文總算鬆了一口氣。
收復的六片領地只剩其三,但這剛好是他能夠掌控的極限,做人不能那麼貪心,這樣就足夠了。
「行賞大會到此結束,大家這段時間都辛苦了。」
「大人哪裏的話,您比我們辛苦!」
「說起來,雖然戰爭結束了,但我們居然連一場像樣的宴會都沒舉行過,諸位在接管領地之前,先留下來喝一杯吧。
「我等自然樂意。」
雖然眾人確實想儘快去落實自己的領地,但是他們怎麼能拒絕杜文伯爵相邀呢?這個面子必須給。
就在貴族們商討了宴會事宜時,一位騎士急忙跑了進來。
「報!我有要事通知伯爵大人!」
「怎麼回事?」
「皇室那邊派來了使節!」
「.....!?」
一聽到「皇室」的字眼,會場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不是一直坐視不理嗎,怎麼這個節骨眼派人來了?難道也想分一杯羹?
相比眾人的緊張,杜文倒是饒有趣味地問道。
「使節是誰?」
「是個叫羅茲爾的男人!他聽說伯爵大人聽到名字就會知道.....」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杜文眼神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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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伯爵大人。」
「雖然我不太想見你就是了。」
杜文瞥了一眼走進會議室的羅茲爾。
「連續輸給我兩次,你居然還有臉來見我?下跪求饒上癮?」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此次我來只是為了宣佈陛下的旨意。」
在杜文地譏諷下,想去過去屈辱的經歷,羅茲爾額頭的青筋一陣蠕動。
但很快,回過神來地羅茲爾露出了冷笑。
「這是皇帝陛下的親筆信,請大人讀一讀吧。「
杜文接過親筆信后展開讀了起來,可讀着讀着,他的眼神愈發獃愣起來。
看到這個樣子,羅茲爾頓時覺得大仇得報。
能見到屢次給自己下絆子的杜文露出這幅表情,真是人間一大樂事。
「大人,別愣着了,把陛下的話宣佈給其他貴族聽聽吧。」
「無禮!就算你是皇室的使節,面對伯爵大人豈能一點禮數都不懂!」
羅茲爾那耀武揚威的語氣激怒了在座的一位南方貴族,他站起身來怒聲喊道。
但是羅茲爾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反而看着那名貴族嘲笑道。
「我看無禮的是反而你,陛下對你們這麼費心,受了這樣的恩惠還不趕快下跪謝恩,居然再次大放厥詞。」
「什麼?陛下的恩惠?」
貴族們微微皺眉。
「沒錯!」
清清嗓子,羅茲爾向眾人喊道。
「皇帝陛下正式承認你們獲得的領地,並承諾給予各位相應的爵位!」
「....!?」
「恭喜大家!現在你們是這片領地正當的主人了。」
此刻,貴族們有一種被一記重鎚子打後腦勺的感覺,用一句話概括來講,那就是皇室正在意圖更換這片的土地主人。
這樣一來,即使是由杜文分發了領地,但此後卻不能對領地進行任何干涉,別說收回了,包括徵收稅金和徵兵都不再允許。
一切都和他無關。
對於剛剛成為領主的這些貴族來說,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提議。
但是,在場的確沒有一個人為此感到高興。
「皇帝瘋了嗎?想卸磨殺驢?」
「就算要稀釋伯爵的勢力,也不能這樣來啊。」
他們是經過戰爭,親眼目睹了杜文的武力的,可皇帝的提議不是明目張胆地搶奪杜文名下的土地。
一想到稍有不慎,杜文的憤怒就會指向他們,眾人頓時冷汗直冒。
看到他們這個態度,羅茲爾有些嘖嘖稱奇。
「還真是被杜文拿捏的死死的,不謝皇上厚恩就算了,居然還是這種態度。」
本來,羅茲爾希望藉此機會讓南部貴族們從杜文那轉而效忠皇室,但是從現在的氛圍來看,好像不大可能。
估計在這場戰爭中,受到杜文太多影響的緣故,雖然有點可惜,但也沒關係。
「經此一來,就算再怎麼不情願,杜文的勢力必然會被削弱,他們相互內訌是遲早的事。」
即使這是強制給予南部貴族們的獎勵,哪怕這本不屬於他們,但到手的東西自然不願被人搶走,人心所向,無人能例外。
更何況,杜文甚至連收回領地的權力都沒有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彼此關係自然會被拉遠,就算沒有爆發戰爭,但從皇室的立場來看,只要能離間他們,這就已經夠本了。
「好了,就讓我再欣賞一會你絕望的樣子吧....」
就在羅茲爾笑吟吟地看向呆愣的杜文時。
「哈哈哈!」
杜文突然開懷大笑起來,貴族們頓時嚇得縮成一團,害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前兆。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杜文的笑聲居然發自真心。
「不愧是皇帝陛下!本來我還很遺憾不能給立功的騎士們授予爵位,眼下連這一部分都如願以償了。」
「....!?」
包括羅茲爾在內,眾人都面無表情地望着杜文。
這是真心話嗎?
因為杜文的反應是在太出人意料了,他們很難掌握其內心的真實想法。
特別是羅茲爾,他是最疑惑的那個。
「伯爵你高興自然最好不過....」
「但是!」
杜文的笑聲戛然而止,然後用無比冰冷的眼睛盯着羅茲爾。
「可即將繼位的太子殿下怕是沒有想陛下一樣的胸襟。」
「什麼?怎麼突然提及皇太子殿下....」
「真讓人惋惜!」
轟的一聲,杜文直接拍碎了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
「陛下如此英明,在其治理下,帝國如日中天,可他的後繼卻終會毀了這一切!我看這次封爵的事,一定也像當初北部建立公國一樣,遭到了太子殿下的強烈反對,可陛下還是執意做出了決定。」
「你在說什麼?」
「唉,如此明君,要是太子殿下的品性能像陛下的一半也好啊!」
此等惡言,讓羅茲爾瞠目結舌,其他南部貴族也是如此,杜文怎麼突然提及皇太子,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起初眾人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在杜文提點下,貴族們察覺到了今後事態發展的走向。
「是,皇室現在的提議是對我們有利,但封爵可不是小事啊?」
「一旦享有世襲制的爵位,意味着整個家族便享有領地的繼承權,這片土地便永遠屬於他們了。」
但如果即將繼位的太子在今後將這一切都歸結為老皇帝的獨斷專行,那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如果皇太子日後反悔的話....」
兵力不足以和皇室對抗的他們必須無條件把領地讓出來,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換句話說,杜文現在是讓他們站隊。
是選擇在站在皇室這邊,賭皇太子日後不會反悔,還是站在他這邊,與皇室建立對等關係,相互制衡。
眾人似乎聽到了杜文無聲的吶喊。
「我與皇太子不共戴天!說吧,你們是選我還是選皇室!」
貴族們咽了口唾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杜文這麼做真的有叛亂的嫌疑。
雖然有些一丁點兒的猶豫,但眾人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貴族們挨個兒站起來喊道。
「伯爵說的沒錯!太子殿下的心性還需長進。」
「帝國的未來着實堪憂,但願陛下萬壽無疆吧!」
「.....!」
貴族們的反應使羅茲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杜文這時在暗示要叛國啊!
這些傢伙瘋了嗎?居然敢響應他的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