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
第四章少年
jǐng笛尖銳的聲音從遠方的街道上呼嘯而來,各種汽車的喇叭聲響成一片,天光早已經大亮。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飛鳥低鳴,秋後溫暖的陽光照耀着整座平川城。穿着整齊的白領手拿着早點和罐裝的咖啡一邊接電話一邊神sè匆匆地趕路;一些穿着古樸衣服的老人在公園的樹木地下打着太極,跑步的人偶爾碰到熟悉的人會大聲地寒暄幾句;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帶着年幼的孫子在廣場上給鴿子拋去食物,或者將食物放在自己的手掌心等着鴿子來吃……
這一切都是每一天的早晨我們所熟悉的場景,只是今天的一個地方略微顯得不同。那是一座白sè的3層小樓,小樓的最中間掛着巨大的廣告牌,上面寫着“某某珠寶行”的字樣,一顆高大的梧桐樹舒展着葉子矗立在小樓的門前不遠處。此刻在這座小樓的周圍早已經圍滿了人,人們盡量踮起腳尖伸着脖子向著小樓內看去,一邊看一邊和身邊的人低聲議論着什麼。
兩個穿着制服模樣的人抬着一個擔架從裏面走了出來,擔架上似乎躺着一個死去的人,只不過他的樣子完全被白布遮蓋,看不清楚。然後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小個子青年被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從裏面夾了出來,那個小個子青年臉上是一道道被抓傷的痕迹,他被兩個醫生夾着按進了早已停在那裏閃爍着黃燈的急救車內。小個子青年一直詭異的微笑着,口中還喃喃自語,像是在訴說一些只有他知道的事情。
就在他被按進車廂後門的時候,他突然猛的轉身向後看去,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人群中的一個人,然後他嘴唇開合,似乎說了一句什麼,只不過場面太過嘈雜,沒有人能夠聽到。在他目光鎖定的那裏的人群中站着一個略顯肥胖的中年女人,那個女人穿着樸素的衣服,眉心長着一顆不大的黑痣,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向上車前盯着他被帶走的小個子男人的時候,表情微微的有些哀傷,目光里似乎在回憶着什麼一般。
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要走,就在這時一個穿着校服的高大少年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住了她。
“小夥子,有事?”中年女人似乎心情很糟糕,不耐煩地問。
“那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問,索xìng就之說了吧,你能看見她的對不對?老實說我剛才在人群里注意你很久了。”穿着校服的高大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個女人。
“他?你是說那個被大夫夾上車的小個子瘋子?這裏的人都能看到啊,小夥子你的問題很莫名其妙啊。”中年女人說完轉身就要走,被少年追出了人群拉住了她。
“小夥子,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趕緊說,我家裏還有事。”中年女人一臉不耐煩地神sè。
“你不用騙我,我剛才在人群中觀察了你很久,我知道你能看見她,你也知道我說的‘她’是什麼,而且我也能。”少年一臉認真地看着中年女人,然後一字一句地接著說:“我也能看見她。”
中年女人似很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對面的少年一眼。只見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仈激ǔ歲,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和牛仔褲,頭髮剛好把眉毛遮住,皮膚白皙,長相算是一般,只是一雙眼睛看起來很是明亮,似有不同之處。
“你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什麼他她它的,我只是個掃大街的罷了,小夥子對不住,家裏還有事先走了。”中年女人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似乎對於這種事情也像其他人那樣不願提起。少年並沒有阻攔,只是抬頭看着中年女人消失的地方一陣出神。
“我還是和他們不同,還是那樣,從小到大沒有人相信我,還是沒有人。我以為你和我一樣呢。”少年喃喃自語着也消失在前面的街角處。
平川三十二中高3年級組的一間教室里,一個穿着校服的高大少年安靜地坐在教室末尾靠近窗戶的地方,和其他大聲吵鬧的學生看起來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他用手拄着下巴,轉過頭看着窗外被微風輕輕掠過的樹葉,毛茸茸的光線照shè在他穿着校服的肩膀上,他的面容帶着一種平靜的哀傷,只是很多人無法看懂而已。
“東方,聽說離你們家不遠的那個珠寶店又鬧鬼了,還死了人,你今天來的時候看見了沒?”一個面sè枯黃的消瘦少年坐到那個高大少年的對面,一臉好奇的問。
叫東方的高大少年轉過身看了一眼對面的消瘦少年,微笑着說:“麒麟,你真是個百事通加包打聽,這麼點事這麼快就知道了,我今天路過那裏的時候看見了,是死了人,死了一個,還有一個看起來瘋瘋癲癲的,跟你一樣。”
“像你妹啊,快給我說說那裏是不是鬧鬼了?你不是以前告訴我你能看見那東西嗎?”被東方稱做麒麟的消瘦少年神sè興奮地搓着手問。
東方似責怪地敲了一下麒麟的頭,說:“小聲點,讓別人聽見又該笑話我了。”說完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壓低了聲音接著說:“我今天在那裏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中年女人,我觀察了她好久,感覺她也應該和我一樣能夠看見那些你們看不見的東西。只不過我追上去詢問的時候,她沒承認。”
這個高大少年名叫東方太一,名字是他還未出生前他的爺爺給他起的,本來起這樣名字的人在現代社會幾乎沒有,而且聽起來很是怪異,再加上他的爸媽都是高中老師,所以他的爸媽起初一直不同意用這個名字,只是他的爺爺直到臨終前還一直堅持說什麼這是孩子命格里就定下的,不能胡亂改動,所以他的父母沒有辦法就隨了他爺爺的遺願給起了這麼個另類的名字,後來認識東方的人都開玩笑似地叫他‘東方太二’。他的爺爺是個守舊派,很是頑固,聽他父親說爺爺在舊社會的時候曾跟隨過一個名氣很大的道士,那個道士姓羊,人稱‘羊半仙’,據說上曉天文,下曉地理,無所不能,無所不通,前知30年,后觀30年。
後來,特殊時期,老道交給他的爺爺一個檀木羅盤便沒了蹤影,他的爺爺在臨終前將這個羅盤交給了東方的父親,說是在東方8歲開眼的時候交給他,其他人都聽得雲裏霧裏,什麼開眼不開眼,就都當做臨終之人的胡話來聽,也沒當回事,在東方兩三歲能說話走路的時候就把那個檀木羅盤交給他當做玩具來玩。而東方長大后,知道自己能夠看見那些被人們稱作‘髒東西’的事情除了打小一起長大的麒麟外,再也沒告訴過別人。
“我說太二兄,世界上除了我麒麟老哥相信你之外,別人都當你吹牛呢,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去見見那些東西,我長這麼大一直聽你說,也還沒見過呢。”麒麟打趣似地哈哈笑着。就在這時東方原本微笑着的臉突然大變,他的目光直接越過麒麟的肩膀向著教室門口看去,他的瞳孔緊縮在一起,像是看見了什麼無法想像的事情。
教室門口處,一個長相可愛的女孩正抱着一摞書慢吞吞地走進來……
只是在東方的眼中,還出現了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