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夏娃生日那天的意外訪客
第674章夏娃生日那天的意外訪客
厚重的百葉窗將明媚的陽光分割成了無數份，等其落入房間中時，只剩下一堆切削整齊的長方形色塊。
但也正是這些色塊灼着米凱爾的雙眼，讓他逐漸醒來。
“呃……”
醒來后入眼的倒並非是熟悉或者陌生的天花板，而是一台電腦。
好奇怪……為什麼不是睡在床上呢？
米凱爾揉了揉眼睛，順帶着將摳出來的眼屎彈到一邊，疲憊的身體自我舒展，一個用盡全力的呵欠就此成型。
“唉……”
“梅比烏斯博士的年紀可比我還要大多了吧？您什麼時候結婚生個孩子啊？現在再不努努力……欸對了，看你這麼喜歡夏娃，要不然讓夏娃認你做乾媽，將來也給你養老怎麼樣？”
但米凱爾已經趁着愛莉站起說話的間隙，從口中掏出手機，點開凱文的頭像，快速輸入了四個字：
“速來，救命！”
“就好像他當初說的一樣，這個故事本沒有意義，也沒有被銘記的價值，但只要當看過這個故事的人在做某些抉擇的時候，突然間想到這個故事，並因此影響到了他的選擇，那這個故事也就被賦予了意義。當初是他們用忘卻這一切的方式讓我得到了一個活下來的機會，所以，當一切都想起來之後，我也想要讓這個故事重新被他們所看到。”
相比於大口喘着粗氣的米凱爾，梅比烏斯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也毫不介意彰顯自己的存在。
“我什麼都沒做啊？”
在反抗無效后，米凱爾只能以模糊不清的聲音祈求道：
“門……先關一下門……”
但付出了如此代價，收穫的依然是一片空白。
米凱爾忍不住偷笑了兩聲，然後伸出食指在那粉嫩的腳掌上輕輕撓了撓。
“媽媽！爸爸又用腳來臭我！”
夏娃高舉起雙手，接着又將手平放在身前模擬出地面的樣子，然後在上面用力磕了個頭。
下筆真的很難嗎？
米凱爾情不自禁地反問自己。
所以……
…………
“喔！！”
“哈哈哈哈！凱文叔叔好遜啊！”
米凱爾面無表情地抬頭看向了天花板——啊？女兒是什麼？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
似乎少了個人……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
到底……該從哪裏開始寫，該怎麼寫這一段故事呢？
“……”
他轉身走向大門，轉動門把手將其打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門外的翠綠色。
而後，他沉默了。
愛莉冷笑了兩聲，隨手指向緊閉的書房門。
“在衛生間裏給夏娃梳頭髮，怎麼——”
奇怪，人明明已經到齊了才對。
可有夠好笑的。
“哦？居然要靠紅包維持學費？你們家的財政狀況已經緊張到這種程度了嗎？且不說米凱爾的薪酬，愛莉你作為虛擬主播每個月收到的禮物也不是個小數目吧？更何況，我聽伊甸說她有好幾首歌的作詞是由你們夫妻兩個完成的，也分到了不少錢才對。”
凱文握了握滿是冷汗的手掌，卻沒有看到米凱爾的身影。
愛莉站起身來，臉上帶着平靜又溫和的微笑。
“那個……梅比烏斯媽媽，以後還有紅包咩？”
“這麼重要的日子，就給些錢什麼的，梅比烏斯，你也太敷衍了吧？”
她將一堆牙膏沫吐到米凱爾面前，但那奶凶奶凶的模樣像極了無法反抗只能用眼神傳達憤怒的小貓，看的米凱爾一個沒忍住又伸手將她本就因睡覺而變得繚亂的銀色長發揉成了雞窩。
但一直以來不都是如此嗎，努力並不一定會得到回報，這才是人生的常態。所以，他倒也沒有多沮喪。
幾個盤子而已，連鍋全部洗好也用不上多少時間。
凱文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不動聲色間將眼角的餘光瞥向了梅。
雖然依舊在微笑着，但愛莉希雅的每一個字都咬得很用力。
夏娃小巧的鼻子微微抽了兩下，那和米凱爾一樣的銀色的眉毛很快便抽搐起來，恨不得皺成“W”形，待她睜開眼，看到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什麼東西時，當即便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雖然他什麼也沒有說，但愛莉很快明白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然而收藏了好幾個編髮短視頻的米凱爾在十幾分鐘后終究還是端着盤子來到了水池前，梳理頭髮的事最終還是交給了愛莉來完成，理由也相當簡單——
但轉眼間，夏娃就已經將紅包收入囊中，這讓她神色不由得一僵。
她隨即又揉着夏娃的髮絲問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馬上梅比烏斯阿姨、梅阿姨他們都要來呢，到時候亞當也會來，得給你把頭髮好好梳理一下——你也不想讓亞當看到你頭髮亂糟糟的樣子吧？所以，是現在給你理頭髮，還是吃完早飯再理？”
“我……”
但梅只是一邊牽着亞當向沙發上走去，一邊回過頭，壓低聲音說了句：
“呀！櫻也來了呀，快來這邊，我們坐一起哦！！”
所以，他才一定要把這個故事訴諸於文字……
因為這從一開始就是他和那些拯救了他的人所做的約定。
不過……洗盤子也不錯。
“昨晚又失眠了？”
“啊，看來還是要用老辦法。”
然而梅比烏斯根本不在乎他的請求，她只是如同大漠中見到水源的人一般，貪婪地索求着米凱爾的唾液，甚至於，她的手已經從米凱爾T恤的下擺伸了進去……
“呃……”
櫻手中提着一個大西瓜，而鈴手裏捧着一隻長方形的禮盒，站在門口。
“你打後面！你打我後面那隻怪啊凱文大哥！！”
“他和鈴去房間裏打遊戲去了，夏娃在給他們加油呢。”
自己真的有資格來書寫這個故事嗎？
自己能將這個故事寫好嗎？
自己的表述會不會讓人產生誤解，從而玷污這個故事呢？
叮咚——
“不，華，你來的正是時候！！！”
愛莉溫柔地摸了摸夏娃的腦袋，而後微笑着向梅比烏斯發出了靈魂拷問：
愛莉已經在洗手池旁給兩人準備好了洗臉用的熱水，就連父女兩個各自的毛巾都搭在了臉盆邊上，兩人就着同一個臉盆洗了臉，米凱爾將熱水倒去，踮起腳把臉盆和毛巾都掛到一旁的架子上，而夏娃已經從高高的凳子上一躍而下，而後一個標準的正手沖拳打在了米凱爾屁股上。
話已出口，米凱爾又覺得有些多餘。
“是啊。”
“去年你給她弄了半個小時，結果就扎了個衝天辮出來，為了這個，夏娃被亞當嘲笑了足足小半年，今年可不能再讓你玩了！！”
愛莉希雅於無聲中輕輕掐住了米凱爾腰上的軟肉。
夏娃似乎察覺到媽媽的情緒不太對，她有些害怕地把紅包往懷裏緊了緊，而後抬頭看向了父親。
“啊，是啊，是啊。”
米凱爾懷中的夏娃發出一聲說不上是可憐還是興奮的驚呼，與之相對應的，抱着她的米凱爾本人則滿臉的生無可戀——
夏娃高舉起雙手，中氣十足地大喊道，與母親一樣的藍粉色眸子中只剩下了對進食的渴望。
愛莉從身後將米凱爾的腦袋抱入懷中，米凱爾舒服得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但愛莉又很快鬆開了懷抱，五指如敲擊鋼琴一樣在米凱爾腦袋上一劃而過。
“鈴阿姨，你笑的好難聽。”
不需要任何人來鼓勵他，也不應該有任何人來干涉這一過程。
電視機中正放着走進自然的紀錄片，灰撲撲毛茸茸的蜂猴正同時驅動短小的手臂和修長的腿，在夜晚的樹枝上輕柔又緩慢的爬行。
愛莉笑而不語，而米凱爾已經一個爆栗輕輕敲在了她腦殼上。
任何一個看到過他們的過去，又看到了如今的人，都一定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吧？
水龍頭一打開，便是愛莉已經調試好的溫水，雖然最近氣溫在上升，即使用冷水也不會凍手，但是……
…………
有什麼東西從身上滑落，後知後覺下，米凱爾才發現那是一條毛毯。毛毯從身上落下，又有一部分掉到桌面上，觸動了鼠標，於是息屏的電腦重新亮起，露出一片慘白的Word文檔。
雖然他確實沒有寫長篇小說的經驗，但是世界重啟后的這幾年裏，他一直在媒體公司工作，接觸了太多的文字，僅僅是把那些記憶轉化為文字，倒也並不困難。
米凱爾用手撐着腦袋，只感覺到腦袋又脹又沉。
華提着一袋零食大禮包，面無表情地看着客廳內完全糾纏在一起的男女，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從那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慌亂。
愛莉希雅的牙齒左右打着顫，可在看到滿臉緊張的夏娃時，神色又舒展了開來。
“咚咚咚——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哦——”
米凱爾剛應了一聲，卻不料梅比烏斯宛如得了聖旨一樣，再次撲了上來。
“我這只是失誤，等等，你叫我什麼？”
凱文撓着後腦勺，委屈之下，打了個招呼也跟着跑進書房裏去了。
“乖，小孩子拿着這麼多錢不好，爸爸給你存着。”
他不得不將視線投向沙發另一端的華，眼中的意味不言自明，但華的嘴角抽搐之下，也只能回以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於是腳步不由加快了些。
身後傳來愛莉希雅特有的敲門方式，米凱爾腦海中很快浮現出了畫面——她慵懶地倚在門框上，嘴角噙着古靈精怪的笑意，任憑四個手指關節在門上翩飛舞動，奏出一連串輕快又不為人知的曲調。
直到兩個多小時后，書房的門才再次打開，米凱爾揉着發酸的眼睛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幾人的吶喊聲：
似乎沒有人在乎電視機里在放些什麼，當然也沒有人注意正站在電視機前看着端着下巴聽中醫紀錄片的蘇。
華的眉頭一皺，看着米凱爾滿臉感動地向她衝來，她的眉頭一皺，顯然是誤會了什麼，於是“砰”的一聲，她從外面關上了大門。
“哈哈哈哈哈！”
一旦有了決意，就算被打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去死吧！臭老爸！！”
不，這樣只會讓這個故事永遠被掩埋，而那些曾經為了這個故事的結局賭上自己記憶的人，也會永遠失去對這個故事的記憶。
“梅，你瞪我做什麼？”
“還真是，不過你來的這麼早，克萊因可又要加班了。”
“但是，果然還是有些困難吧。”
門鈴又響了，米凱爾先是愣了下，隨即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廚房裏依然傳來幾乎要將鍋子都敲碎的炒菜聲。
“抱歉，昨晚忽然覺得有些靈感了，就爬起來想要寫些什麼，反正這兩天有假期也不用擔心——沒吵醒你們兩個吧？”
“還是一個字都沒寫出來嗎？”
愛莉希雅和梅比烏斯正一左一右地將他夾在中間，兩人臉上都帶着平靜的微笑，但彼此間目光相觸引起的爆炸餘波卻被兩人之間的米凱爾盡收眼底。
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寫，就能保證這個故事的純潔性嗎？
他一定要寫出來，他一定能寫出來。
“哦，對了！我一時間也想不到送夏娃什麼禮物好，按照神州的習俗，我就給個小紅包吧！”
愛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但僅僅是一秒。
米凱爾終於得以從梅比烏斯的懷中掙扎出來，他幾乎是以看待救世主的灼熱目光盯住了華，壓抑着聲音喊道：
猝然受擊，米凱爾連着後退兩步，背靠牆壁，手也跟着在牆壁上一陣無措的亂摸后，最終放到了梅比烏斯的腰上。
嘆了口氣，米凱爾坐直身體，將雙手緩緩伸向了鍵盤。
“當然是先吃早飯！”
關鍵時刻，門口響起的咳嗽聲終於挽救了米凱爾。
如此情況，她此時自然不能再靠過去，畢竟她也稱不上問心無愧，但凡她有半點靠近米凱爾的意圖，說不定都會讓這場無聲的戰爭升級。
但即使這樣，也沒能逃過。
但下一刻，餘光就瞥到愛莉在詭異的笑容中伸出手，在他的嘴角一抹，而後將沾上了些口紅的食指遞到他眼下。
“爸媽的事情，小孩子當然不懂啦！”
夏娃臉上的神情僵持住了，她愣了好一會兒才不明所以地反問道：
“可是媽媽，剛才你不也是這麼罵她的嗎？”
“米凱爾，第一個來的是誰啊？怎麼沒聽見動靜？”
米凱爾壓低聲音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即抬起自己的腳，緩緩伸到了夏娃鼻下。
米凱爾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氣。
“哎呀華！你怎麼坐的離我們那麼遠啊？快過來靠着我坐嘛！還是說——你不喜歡跟我們坐在一起？”
米凱爾往卧室里望了望，只見長大了的格蕾修正在卧室陽台上看着小夏娃和她媽媽塗鴉的畫作。
梅比烏斯笑着掰開夏娃的手指，從她手中把紅包奪了回來。
而愛莉希雅已經在他微笑之時推門而入。
因為有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當真了。
“？”
她趕緊自告奮勇去開門，可打開門后，出現在她面前的又是兩道粉色的身影——
梅比烏斯將雙手插在一塵不染的白大褂里，微笑着看着他。
答案是——並不困難。
“愛莉希雅呢？”
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
“是我，怎麼了。我第一個到，讓你很失望？”
愛莉希雅微笑着說道。
“欸？米凱爾和夏娃呢？”
“但一直這麼干想也不是辦法嘛。”
它既圓又長的腦袋好像一隻被塞到杯子裏的貓咪，琥珀色的眸子如寶石一般突出又明亮，但就是這樣比貓還可愛上些的動物，下一刻就藉著冷血動物在冰冷的夜中動作遲緩的機會，一口將一隻蜥蜴吞入口中。
作為親身經歷過這個故事的全部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書寫這個故事。
“我卡在這個石頭這裏過不去啊！”
“喂，你做什麼——唔——救——”
“至少現在，伱該去叫夏娃起床啦！快點去吧，我去給你們盛早飯，而且，你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今天可是夏娃的生日喲！過一會兒，梅比烏斯、阿華、櫻、伊甸、阿波尼亞、菲麗絲……大家都會來呢！梅和凱文肯定也帶着亞當，好好準備一下吧！”
聽到外面的催促聲，父女兩個連忙加快了動作。
“……”
米凱爾還未說什麼，愛莉已經從門邊探出了腦袋。
於是，當凱文、梅一邊一個牽着亞當趕到時，看到的只有愛莉、梅比烏斯、華、櫻四個人坐在沙發上言笑晏晏，一副和平無事的模樣。
“我像是那麼不講情面，只知道驅使人幹活的傢伙嗎？”
“呸呸呸！”
“你想把我們的故事記錄下來嗎？”
米凱爾知道這應該不只是他的疑惑，但這並不妨礙他走到門前，通過貓眼向外看了一眼……
米凱爾有些尷尬地關上書房門，卻發現客廳里，人已經到齊了——
“有什麼苦惱的事情嗎？自從有了夏娃，我們搬出黃金庭院之後，你就幾乎不在晚上寫稿子了。”
“……”
睡夢中的夏娃眉頭皺了皺，但卻沒有醒來。
“是啊。明明腦海中對發生過的每一件事都記憶猶新，可要將這些記憶進行刪減、排列，讓其成為一個可以被閱讀的故事，也並非簡單之事。僅僅是一個開頭，就讓我有種不知如何下筆的感覺，而後續的故事中，也有些難以啟齒的部分，我不知道該將其保留，還是隱瞞。”
米凱爾不由得搖頭失笑，但笑着笑着，他又走回到書房內，面對着空蕩蕩的文檔，獨自發著呆。
“呵——”
或許，真正阻礙他落筆的，從來都不是口中說出的各種各樣原因，而是一份稀薄到難以察覺的恐懼——
“他啊，呵呵——”
不多時過後，客廳——
米凱爾將身上的毯子收起疊好，然後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咳咳！”
華張了張口，正不知如何作答的情況下，門鈴忽然又響了。
砰——
窗外的鳥兒正在嘰嘰喳喳地鳴叫着，時不時撲棱着翅膀飛起轉了兩圈，又重新落回到樹枝上，好像僅僅只是在舒展筋骨。
米凱爾看了看空蕩蕩的文檔，嘴角不免露出一抹苦笑。
但就在夏娃哭喪着臉想要反悔時，她又從兜中取出一沓厚厚的錢塞進紅包里，幾乎將紅包撐成了一個球，然後遞迴夏娃手中。
暖和的有些時候也不僅僅是手而已。
這樣的結局……也不錯。
“你跳啊！欸……你別按前進鍵，先跳躍再按前進就能過去了啊啊啊啊！”
“有些不巧啊……不過沒關係。”
米凱爾輕輕一嘆。
“米凱爾，有人來了，快去開門咯！”
心直口快的凱文直接委屈地問出了聲。
“嗯，說的也是。”
他在空白的文檔上打下了一個引號。
米凱爾將手指搭在了鍵盤按鍵上。
而華……全程沒發一言的她已經不斷向著沙發的邊緣挪移，幾乎要躲到廚房裏去了。
非常漂亮的回擊，除了米凱爾在心中哀嘆，華向著沙發的邊緣又縮了縮，瑟瑟發抖之外，真正面對這一擊的梅比烏斯已是臉色鐵青。
反而心中難得又寧靜了下來。
“乖，夏娃，把紅包給媽媽，就當是你下半年幼兒園的學費了。”
洗手間的門關着，透過門上的磨砂玻璃，隱約可以看見夏娃正坐在凳子上，由着愛莉擺弄她的頭髮。只是看那朦朧的輪廓，似乎直到現在愛莉也沒打定主意該給夏娃弄個什麼髮型。
一念及此，他也很難不微笑起來。
聽聞此話，米凱爾連忙在梅比烏斯的腰上拍了兩下，後者這才在戲謔的笑容中結束了這個漫長又刺激的吻。
梅比烏斯忽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個並不單薄的紅包，遞到了夏娃面前。
“快點快點！來吃早飯啦！”
女人們談話的聲音實在有些吵鬧，說的也都是米凱爾聽不懂的話題，但他卻不覺得煩躁。
倘若沒有吵醒的話，自己身上的這條毯子又是哪來的呢？
夏娃沒有反抗，而是緊緊捂着自己的心口，將所有的注意力轉回到電視中，面色無悲無喜。
“啊，說起來，夏娃已經開始上幼兒園了，時間過得還真快呢。”
華拉了拉襯衫的領口，只覺得這兩個女人的對峙幾乎要將整個客廳的空氣都蒸發了，也就夏娃什麼都不懂，所以什麼也感覺不到。
千劫正在廚房裏開着大火爆炒着什麼，聞上去像是魷魚，痕在給他打下手，但考慮到他的做菜水平，或許是因為受不了客廳里女人們的交談聲吧。
梅比烏斯挑了挑眉，邁進屋子裏后，也不等米凱爾做什麼，就自己從鞋櫃中拿出了一雙綠色的拖鞋換下。
“義母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啊，是梅比烏斯啊，那我就不急了，等我給夏娃多試幾個髮型。米凱爾，梅比烏斯就交給你招待了哦！”
米凱爾臉上的肌肉抽搐着，最後在尷尬又生硬的笑容中，將夏娃手中的紅包拿了過來。
相比於痕，科斯魔就要有自知之明的多，他只是冷着臉站在千劫身旁，觀察着他做飯的每一個步驟。
女人們都擠在客廳的沙發上嘰嘰喳喳聊成一片，愛莉當然是當之無愧的主持者，在維爾薇、阿波尼亞、伊甸、黛絲多比婭、卑彌呼、布蘭卡、瑟莉婭等人都加入進來后，那股奇怪的感覺終於被沖淡了不少。
兩分鐘后，米凱爾站在洗手池前一邊刷牙一邊揉着腦袋上的鼓包，而一旁的夏娃正站在凳子上，同樣是刷牙，卻刷的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愛莉已經離開了書房，他跟着走出來時，第一時間便聞到了煎蛋的香氣。
她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她走到米凱爾身後，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腦袋，用稍感冰涼的中指輕輕按揉着他的太陽穴。
“呵，男人。”
“那個……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但梅卻推着鼻樑上的眼鏡，反過來溫柔地瞪了他一眼。
轉過頭，笑着看向大家——
愛莉也呼喚起了他。
米凱爾看着天花板，表示什麼都不知情。
走進一旁的卧室，夏娃正規規矩矩地縮在被子裏，尤其是脖子一圈，裹得相當嚴實，但腳卻因此露到了外面。
沒關係的。
“啊？米凱爾！！你個沒出息的傢伙！！！”
但突然間，響起的門鈴打斷了他的思路。
“哈！我不會是第一個到的吧？”
而帕朵也站在靠水池的那邊，她看着鍋中翻滾的食材，忘情地吸取着空氣中飄蕩的香氣，雙眼炯炯有神，簡直就是把“我要偷吃”寫在了臉上。
“凱文叔叔。”
“噓！可不能這麼咒你父親。”
“別著急，是熟人哦。”
米凱爾打開門，對上的是芽衣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