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與友共奢
何漢生剛坐上車,酒勁也慢慢上來了。正要睡着時,電話響了。他懶懶地掏出手機,一看是好朋友賈豪打來的。
賈豪,何漢生的高中同學。上學時,兩人經常一起打籃球。於是,變成了特別好的朋友。他家境很好,是標準的富二代。他的爸爸開了一家公司,在市區給他買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的房子。大房子寬敞住着也舒服。何漢生還沒結婚的時候,經常去他家玩。賈豪沒上大學,但也不用工作,整天衣食無憂的。何漢生很羨慕他,感覺這才是應該有的人生。
“喂,豪仙。”何漢生接起了電話。因為賈豪品位高,並且思維與常人不大一樣。何漢生覺得叫他男神都有點貶低他了,應該叫他男仙比較合適。
“漢生,在哪裏呢?”
“我妹妹生孩子了,今天去喝滿月酒了。現在已經坐上返回的車了。有啥事?”
“沒事。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我一個人也無聊。”
“好啊。正愁晚飯沒着落呢。”
“好。過會來吧。要不我開車去接你。”
“不用了。一會我坐公交去就可以。”
“嗯,好。”
客車到站后,何漢生直接坐公交車去賈豪家了。
何漢生走出到達五樓電梯后,正準備敲門時,從屋裏走出一個女人,大約四十多歲,朝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後進入了電梯。
“豪仙,最近口味挺重啊。”
“說什麼呢?”
“剛才那女的做什麼的?”
“那是鐘點工,來我家收拾衛生的。”
“我就說嘛,以你的口味怎麼能選這樣的。”
“不過,漢生你可別說,前幾天,我玩了一個,才二十一歲,又粉又嫩的,太爽了。”“呵呵”何漢生笑着。
“怎麼沒抱乾兒子呢。”
“他們娘倆去我媽家住下了。明天有個面試,我先回來了。”
“一個月多少錢?”
“還沒說呢。今早上去面試過一次了。經理不在,讓明天再去一次。”
“哦。你有經驗,怎麼說也得三四千吧。那鐘點工我一個小時都給她五十”
“差不多吧。”何漢生毫無自信地說。因為自從辭職后,也去過很多公司面試,工資基本上都在兩千五左右,不過,他嫌少,都拒絕了,沒想到工作卻越來越難找。
“吃點水果吧。中午剛去超市買的。”賈豪從廚房端出來一盤葡萄放下后,又進去了。
何漢生抓了一嘟嚕葡萄也跟着去了廚房。
廚房裏一塵不染,寬敞明亮。
賈豪正削着木瓜皮。削好后,他用刀將木瓜從中間切開,又用小勺把裏面的種子挖去,然後切成了小丁塊,擺在了盤子裏。最後還不忘放幾根牙籤。整個過程嫻熟而紳士。
何漢生靜靜地看着。
“豪仙,要是哪個女的嫁給你,估計下輩子也無所求了。”
“呵呵。吃木瓜吧。這東西對男人好。”
何漢生用牙籤插了一塊,放進了嘴裏,柔滑而香甜。
“嗯,好吃。你可真會享受啊。”何漢生禁不住說,“我都有孩子了,你呢,最近沒有看上的姑娘?”
“嘿嘿,沒有。這樣多好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賈豪端着盤子走出了廚房。
“那也不能老單着啊。你爸媽沒催你啊?”
“催也沒用,生活是我的。”
“那倒也是。”何漢生又插了一塊,慢慢咀嚼着。
“中午沒吃飯,有點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好啊。去吃什麼呢?”
“上海路那裏新開了一家韓國烤肉店,前幾天去過一次,它家的鐵板燒很好吃的。”
“好。我也去嘗嘗。”
賈豪從從茶几上拿起車鑰匙,於是兩人下樓了。
夜幕剛剛降臨,車在夜色燈光中行進着。班得瑞的《高山流水》在悠揚飄蕩着。正值中秋,從窗口吹進來的風雖涼涼的,卻讓人愜意連連。
很快,那家店就到了。
“原來在這裏啊。上周我們還去對面母嬰店買過東西,怎麼沒注意到這家店啊。”
“你啊,自從有了孩子,都顧不得吃了。”
他們走進了店裏。裏面人很多,但並不嘈雜。
“看看菜單,挑個喜歡吃的。”賈豪把菜單推給了何漢生。
何漢生翻看着菜單,每一樣都在六十元以上。
“第一次來,也沒吃過,還是你點吧。”何漢生又把菜單給了賈豪。
服務員站在一邊,靜靜地等着。
“先來一盤五花肉,再要一盤牛肉。烤好后,切一下吧。漢生,晚上吃蒜有味,我們改成青椒吧。”
“嗯,好。”
“烤兩隻鰻魚,再要兩隻蒸蟹,兩碗鮑魚羹,一份鐵板燒。”
服務員剛要走時,賈豪又補充了一句:“再來一瓶干紅吧。”
大廳里回蕩着輕柔的音樂。
菜一份份上着,他們碰杯淺飲。
何漢生突然想起了妻子和孩子。他還從來沒有帶他們來過這裏呢。等以後有錢了,一定帶他們來這裏吃一頓。
他們吃完飯又去廣場轉了轉。
“漢生,最近有點乏。咱去洗浴中心洗個澡做個足療吧?廣場西邊就有一家。”
何漢生有點猶豫。
“走吧,去放鬆一下。”賈豪拉着何漢生去了。
何漢生雖然快三十歲了,但還是第一次來洗浴中心。他像個小學生一樣,跟在賈豪後面。
賈豪把鞋脫在大廳后,就往裏走了。
“鞋-”何漢生大聲喊着。
“放哪裏,不用管。一會服務員就收拾了。”賈豪小聲說。
於是,何漢生也脫掉鞋,跟着進去了。
他們一人找了一個衣櫃,把脫下的衣服放進去了。
浴室里霧氣騰騰,裏面一個個赤身裸體的。
何漢生怕走散就找不到賈豪了,於是就選了一個賈豪對面的噴頭。
何漢生在淋浴着。他看着周圍,感覺和普通的浴池也沒太多區別。就是大廳裝修的比較高檔,每個噴頭後面都有一個半弧形的牆,這樣相對獨立,旁邊的人看不見,只能看見對面的人。
“你胳膊什麼時候練的這麼粗壯了。”
“我去健身房了。看我的腹肌。”賈豪先彎了一下手臂,炫耀了一下肱二頭肌,又指了一下腹肌。
“挺有效果啊。”
“對啊。你的胸怎麼那麼大了,是練的嗎?”賈豪發現了何漢生的大胸。
“哪練呢。自己長的。”
“你結婚前可沒那麼大。不會是讓你老婆親的吧。可我的怎麼那麼小呢?”
賈豪用兩手臂夾着,但胸還是很小。
“你何止胸小,你老二也不大啊。”
“我去!”賈豪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何漢生的,“就你的大,再炫耀一會給你拽去。”
他們哈哈笑了。
“漢生,你體型真的不錯。肩寬腰細,典型的倒三角,女人最喜歡這種體型了。你老婆一定很幸福吧。”
“我哪知道啊。”
“一會到前面讓他們給搓搓澡吧。”
“哪裏啊。搓澡男的還是女的?”
“你想的挺多啊。當然是男的了。走,去搓澡。”何漢生也跟着去了。
總共兩張平桌,一桌是空的,另一桌上仰躺着一個人,搓澡工正在認真的搓着。
賈豪躺在了另一張空桌上。
很快,輪到何漢生了。
他輕輕走過去,趴在了桌上。只見搓澡工先在他身上潑了些水,然後用力的搓起來。還是第一次這麼赤身裸體的讓別人搓澡。他偷偷看了一眼搓澡工,只穿了一條短褲,光着上身,大約二十多歲的模樣。搓澡其實也是挺辛苦的。因為以前何漢生給妻子搓過澡,搓一會也挺累的。像搓澡工一天要搓幾十個人,一天下來的辛苦勞累是很難體會的,他突然同情起了搓澡工。他不知道自己是這位搓澡工的第幾個客人,但他感到了認真和敬業。
他們又去了二樓做足療。
賈豪點了六號和八號足療工。賈豪和足療女好像老相識一樣,攀談了起來。何漢生躺在另一張軟床上靜靜地聽着。當揉腳心時,因為有些癢,何漢生禁不住笑了起來。
“我兄弟第一次來,你輕柔一點。”
那足療女聽了咯咯笑了起來。
“我們三樓又來新人了。一會去玩玩吧?”足療女輕聲跟賈豪說。
“幾個啊?”
“三個。”
“好。我預定兩個。”賈豪爽快地說。
做足療能加速腳部血液循環,何漢生舒服的都快睡著了。
“漢生,我們去三樓做個大保健吧。我給你訂了個嫩的,讓她好好服侍一下你,保准讓你爽歪歪。”賈豪湊到何漢生耳邊小聲說。
“不去,不去。讓傑傑媽媽知道就完了。”何漢生急忙說。
“看把你嚇得。你老婆就不在家。我不告訴,她又怎麼能知道呢。”
“那也不行。你去吧,我在這裏等着。”何漢生有自己的底線,他不能做對不起妻子的事。
“真不去?”
“真不去。”何漢生堅決的說。
“那退一位嗎?”足療女問着。
“不退了,兩個都給我吧。”
賈豪去三樓了。
何漢生躺在軟床上看着電視。想想賈豪,再看看自己,從高中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了。十年,自己僅僅從農村走到了城市,而賈豪不用吹灰之力卻達到了現在的生活高度,而自己要達到同樣的高度,可能還需要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時光在無聲的歲月里悄悄地流逝,他不禁感嘆命運的無奈。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是妻子打來的。
“喂,老婆。”
“你晚上怎麼吃的?”
“我來賈豪這裏了。他請客,吃的鐵板燒,太好吃了。等改天我請你們娘倆也去享受一下。”
“對了,明天幾點去面試?”
“和今天早上一樣,還是九點。”
“起早點,別遲到了。冰箱裏有牛奶、麵包,還有傑傑姥姥給的包子。明天早上你熱熱吃吧。牛奶用熱水燙燙,別涼喝。”
“嗯,知道了。”
“傑傑沒哭吧?”
“沒有,剛睡着。”
“那早點睡吧。”
“嗯,晚安。”
“老婆,晚安。”
何漢生輕輕放下了手機。還好,妻子沒發現他在洗浴中心。他舒舒服服的躺在軟床上,不免又惆悵了起來。考慮到現在的經濟狀況,哪有心思享受生活啊。如果明天面試再不成功,日子可要更加拮据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賈豪疲倦的回來了。
“玩的可爽,是不是被抽幹了啊?”
“真爽。”賈豪一下子趴在了軟床上,“幾點了?”
“十點了。”
“晚上去我那裏睡吧?”
“不了。明天一早還要去面試。一會我回家吧。”
“你可真是個正人君子啊。那好吧,我們一會回去。”賈豪趴着,很快睡著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何漢生推了推他。
“賈豪,我們回去吧。都十一點了。”
“好,回去。”賈豪朦朦醒醒的。
由於喝了酒,賈豪叫了一位代駕。仟韆仦哾
何漢生在小區門口下車了。
到家后,有點口渴,他便去廚房倒了一杯水。正喝着,突然發現電視機旁的君子蘭花盆裏有些幹了。他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然後去接了一杯涼水,澆在了花盆裏。這棵君子蘭是去年過生日時妻子買的,他也很喜歡。
他一連打了三個呵欠,忙活一天的確很困了。
他簡單洗漱了一下,便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