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今天的天氣好不好
銀色子彈。
脅田兼則痴迷地看着它們,伸出手去輕輕觸碰,撫摸,如同對待心愛的戀人。
林白陽微笑,「不吃了它嗎?」
「不太敢。」脅田兼則關上盒子,話鋒一轉,「你知道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這還用說嗎?」林白陽聳聳肩,「我們看到了你的臉,註定不能活着出去。」
「所以你會怎麼應對?」
「把銀色子彈毀掉咯。」
「神葯現在在我手裏。」
「總得試試。」
「就算是毀掉了那我也可以再做。」
「那麼我就燒掉自己,不給你這個機會。」
林白陽笑得溫文爾雅,彷彿並沒有在說***這種驚悚話題。
他是製作銀色子彈的鑰匙,如果沒了他,通往神葯的道路就會永遠封閉。
脅田兼則撫掌大笑,「果然是他的兒子,這種瘋子的風格是你們烏丸家的遺傳。烏丸蓮耶一手開創組織,一手削弱烏丸家,所以他的子孫後代都流着瘋子的血液。原本的繼承者並不是烏丸青山,他殺死了自己的父兄,踩着他們的血坐上了那個位子。而你現在也隱隱有他們的影子了。」
「謝謝誇獎。」林白陽微笑。
脅田兼則非常感慨,「我很欣賞你,如果你是我兒子就好了。」
「呸,我可不想有你這麼個爹。」林白陽滿臉嫌棄。
脅田兼則不以為忤,帶着欣賞的意味說,「你與青山的關係並不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惡劣。如果想要我放過你,那麼你就要跟我站在一邊。」
「我敢答應,你敢信嗎?」林白陽又說,「我喜歡和年輕人打交道,你身上的老人遲暮味太重了。」
「我會變年輕的。」脅田兼則張開雙臂陶醉地說,「加入我們吧,我們一起開創盛世!」
「先等你變年輕再說。」
「好吧。」脅田兼則隨意取出一顆銀色子彈,一寸寸地將它緩緩放至嘴邊。
林白陽目不轉睛地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同樣緊張的人還有灰原哀、安室透與庫拉索,畢竟他們將要見證最偉大的奇迹——返老還童!
就在膠囊入口的那一瞬,脅田兼則突然停了下來。
他詭秘一笑,將那顆膠囊遞給林白陽:「林先生先吃。」
「要我試藥?」林白陽倒是不含糊,將那顆銀色子彈丟進嘴裏,喝了口紅酒送服下去。
簡單粗暴的架勢就像只是吃了顆小小的感冒藥。
他張開大嘴給脅田兼則看,示意自己已經將銀色子彈吞進了腹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膠囊的外衣被胃液侵蝕,其內的藥物成分散開,經過血管送至全身細胞。
林白陽感覺自己在泡溫泉,每個器官都是暖洋洋的,很快就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正常現象。」灰原哀密切關注他的狀態。
藥效繼續發揮,林白陽哎呀一聲捂住了心口,把脅田兼則嚇了一大跳。
「怎麼回事?沒有成功?」脅田兼則急急地問。
「覺得心臟好舒服。」林白陽無辜地攤手。其實剛才是他故意的。
藥效持續了五分鐘,這是一場從內到外的洗禮,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如獲新生。
脅田兼則親眼目睹了這次神跡,再也等不及的他一口吞下了那顆膠囊。
「我父母是你殺死的吧?」久不作聲的灰原哀問。
脅田兼則感受到了那股藥效,暖意從胃部一直擴散到全身。
果然是神葯,不愧是神葯!
此時的他心情愉快,覺得說出這個秘密也無妨,反正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
「我只是想給他們小小的懲罰,沒想到做的太過火。」脅田兼則攤攤手,「我也不想他們死,畢竟那是神葯的研究者。可誰讓他們不給我神葯的資料呢?」
灰原哀額角直跳,然後攥緊手心。
「看來銀色子彈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脅田兼則又說,「等我成為組織boss,你們都將是——是——」
他捂住嗓子,說不出話。
「不——」猩紅的鮮血從他嘴角湧出來,他瞪大不可置信的雙眼,如同將要窒息而死的松鼠。
在他臉色不對之時,安室透一躍而起,將手裏的東西刺向了庫拉索。
下一刻,後者軟綿綿地倒下去,白皙的脖頸上插着一枚針頭。
——那是林白陽趁倒酒的時候交給安室透的,針頭上淬有灰原哀調配的麻醉劑。
脅田兼則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可以做,準備的實驗室完備又高級,用了最好的設備,最好的器材,最好的藥劑,一切都是最好的。
那些東西可以做出銀色子彈,當然也能做出小小的麻醉針。
門開了,進來的是個銀髮女人。
當然不會是暈倒的庫拉索。
「Boss已經整理好了。少爺。」女人看都未看地上人一眼,似乎堂堂的組織二把手根本是無名小卒。
脅田兼則還沒有死透,震驚又震驚地看看安室透,又看看貝爾摩德。
「你……我……」他雙目赤紅,眼角似乎要開裂。
灰原哀走到他面前,安靜地摸了摸他的脈搏。
「沒救了。」她說。
「不……」脅田兼則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眼裏寫滿了不甘心。
「沒救了。」林白陽重複一遍,蹲下去看他的臉。
不過一個六十歲左右男人的臉着實沒什麼好看的,所以很快他便站起來再也不管這個瀕死的人了。
安室透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你們吃的是一樣的藥物,他卻要死了?」
灰原哀解釋,「第二代的銀色子彈藥效加強,如果沒有吃下第一代做底子,很容易承受不住藥力衝擊而爆體身亡。」
「原來是這樣。」安室透很是感慨,「這麼說是他自己殺死了自己。」
灰原哀淺淺地笑,「是的,當年他因銀色子彈殺死了我父母,現在自己又會因銀色子彈而死。」
對於脅田兼則來說這是最絕望的事——聽周圍人議論他的死亡,語氣隨意地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氣好不好。
「所以今天的天氣好不好?」林白陽伸了個懶腰,「哎呀一直待在地下室都沒有曬到太陽。」
貝爾摩德微笑,「外面陽光正好,少爺。」
她撫了撫長發,漠然地看向地下的朗姆,「Boss讓我告訴你,他一直知道是你。只不過他需要你維持組織運轉,保證實驗資金充足,否則你怎麼會活到現在?」
這是脅田兼則死前聽到的最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