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記起來了,是我提的離婚
明舒從小不算運氣好的人,可能她的所有運氣都用在了投胎上。
但你要說她運氣不好,偏偏兩次車禍她都是輕傷,屬於黑白無常拿着鏈子等在一邊索命結果被觀音菩薩勸走了,說她命不該絕。
陸時嶼擰着眉頭,神色駭人,「既然她沒事,為什麼不醒?」
醫生顫抖着聲音說:「可,可能是累了,睡着還沒醒。」
陸時嶼:「都出去。」
病房裏的人嘩啦啦走了出去,沒人敢跟這個失去理智的暴君待在一塊兒。
醫生的解釋在他聽來,還算合理。
明舒有時候陷入夢鄉,怎麼擺弄她都不會醒,除非是她自己感覺不舒服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容精緻白皙,腦袋圍着一圈紗布,襯得她氣質更加羸弱,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沒有生機地躺在病床上。
陸時嶼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這才感覺有一絲絲安心。
逐漸泛紅的鳳眸有一絲迷茫,眼底滿是自責和后怕。
他真的可以照顧好明舒嗎,似乎他只會給她帶來危險和不快樂。摘走了花園裏最漂亮的那朵小玫瑰,卻沒有保護好她,他有罪。
明舒渾渾噩噩做了很多夢。
與其說夢,不如說那些都是她失去的記憶。
原來她跟陸時嶼不是一見鍾情。
原來陸時嶼沒有煙癮。
原來陸時嶼不是溫柔的好好先生,把她囚在家裏三年。
原來家裏的每一處角落真的都不幹凈!
原來以前他就不讓她吃雪糕!
原來她不喜歡穿蕾絲小裙子!
原來是她提的離婚!
細數陸時嶼的七宗罪,一件件一樁樁,人神共憤!
明舒氣得睜開了眼。
陸時嶼立馬傾身上前,眼眶泛紅,溫柔破碎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絕世珍寶,「寶寶,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肚肚餓了沒有,想吃什麼我叫他們送過來。」
在這麼嚴肅的時候,手拿「虐文女主翻身把歌唱」劇本的她,竟然猶豫了一秒是吃飯還是吵架。
她要是邊吃飯邊生氣,虐文不就變成搞笑文了嗎!
嚴肅的明家主鼓着白嫩的臉蛋,嬌軟矜貴的身子一下子就坐直了,奶凶的小眼神狠狠瞪着他,「我都記起來了哦!」
嘖,語氣詞顯得她很弱,得再說一遍才行。
「我都記起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陸時嶼根本沒辦法冷靜區別她是戲精還是認真的,握着她的手下意識用力,聽到她的痛呼聲立馬鬆開手,低頭給她吹了吹,然後就一直維持着垂頭的姿勢,明舒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手也被他握着抽不出來。
呵,他現在知道對她好了,以前幹嘛去了!
這話明家主沒好意思說,因為回憶里都是她摔筷子摔碗,陸時嶼哄她的片段。
明舒壓低聲音說:「是我提的離婚對吧,你在我媽媽面前表現的那麼好,讓她誤以為你是什麼絕世好女婿,竟然在我失憶后,聯合你一起騙我!我媽自然是為了我好,但你有什麼壞心思,我就不知道了。」
一滴眼淚落在明舒手背,很快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把她的手背打濕。
陸時嶼抬頭,猩紅濕濡的眼睛看着她,有些泣不成聲的哽咽,「明舒,你,你真的有心嗎?」
明舒第一次見他哭成這樣,那雙鳳眸里充斥着不可名狀的悲傷,男人腦袋再次壓低,額頭貼着她的手背,他真的很賤,也很不甘心,一腔痴情被糟蹋成這樣了還想從她身上汲取溫暖。
明舒有點心虛,她沒想把人欺負成這樣。
但…但他確實做錯了嘛,不應該在失憶后騙了她那麼多,起碼不應該騙她穿那麼暴露的蕾絲小裙子,她想想就要尷尬地昏過去。
「陸盛在哪裏?」她問。
「隔壁病房。」陸時嶼緩了幾秒,啞着聲音回答她的問題。
「他打了我的臉,我臉疼,你把膏藥給我。」
陸時嶼盯着她的臉看了幾秒,「我給你塗。」
明舒:「不要!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
她果然是恢復記憶了,也不需要他了……
明舒掌握不好藥膏的用量,把自己臉蛋塗得油油的,也不讓陸時嶼碰。
這時明夫人和明先生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明夫人一臉憂心,「乖乖,你沒事吧,一年進兩次醫院…媽媽下次給你求個平安福……」只是女兒臉蛋怎麼油油的,有點下不去嘴親她。
明先生:「沒事就好。」
醫生和護士也走了進來,一時間屋子裏都是人,陸時嶼被擠到了最邊緣。
陸西楚小聲問:「嫂子恢復記憶了?」
看樣子是了,要不然憑她哥獨佔嫂子的霸道勁兒,誰能把他從明舒身邊擠開,肯定是小嫂子恢復記憶,他理虧了,不敢靠過去。
但她哥從來都不是講理的人了,不至於小嫂子恢復記憶,就被打擊成這樣吧。
陸時嶼:「明舒她愛我嗎?」
陸西楚看着他泛紅哭過的眼眶,明白了,肯定是小嫂子罵了他。
「嫂子肯定是愛你的。」
明夫人走到陸時嶼身邊,說:「她餓了要吃飯,還要一份雪糕,這孩子生病就要吃雪糕的壞習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改。女婿啊,你要多管管她,她吃硬不吃軟,不能什麼都由着她的性子來,你會把她慣壞的。」
明夫人多精明啊,一眼就知道小夫妻發生了矛盾,這是在點陸時嶼呢。
但陸時嶼現在心亂如麻,沒聽出明夫人的暗示,他本以為明舒會跟着父母走,沒想到她只提了想吃飯的要求。
他忙不迭出去買飯了,只要明舒不走,什麼都好說。
跟她婚後三年的日子裏,她的態度其實跟今天差不多,怎麼那個時候不覺得委屈心酸,偏偏今天心臟痛如刀割。是他太貪心了,這段婚姻是他強行挽留下來的,又怎麼能夠要求明舒遷就他的癖好。
明舒中午吃了雪糕,晚上還想吃。
陸時嶼:「寶寶,一天吃兩頓不好,明天再吃好嗎?」
「不好,你要是不給我買,有的是人願意給我買。」
「我去買。」
明舒等他走了后,穿鞋去隔壁陸盛的病房。
他還在看電視,日子很快活嘛。
她走過去,沒等陸盛開口說話,就左右開弓,把他的臉打腫了。
陸盛:!
「膩,膩敢打窩!」
明舒叉腰,白白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奶萌的臉蛋帶着一絲匪氣(?),霸氣十足地說:「打的就是你!你母親插足別人家庭,把漂亮優雅的顧婉卿女士逼瘋,毀了她一輩子,還讓陸時嶼和陸西楚蒙上了那麼重的童年陰影,我現在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你,你和你媽有罪!」
「你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你媽要是不裝白蓮花插足別人家庭,她的腎源怎麼會被搶走?自作孽不可活,我站在這裏,你骨折躺在床上,就是禍福相報最好的證明!」
陸盛震驚完全說不出話。
這還是那個哭哭啼啼讓他找陸時嶼報仇的明舒嗎?!
明明她自己兇殘起來跟陸時嶼一樣,把他心窩子都扎穿了。
明舒撩了撩頭髮,大步走出病房,留陸盛一個人在房裏哭泣。
她打開房門,就看到了陸時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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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記憶了,又沒完全恢復,真正的追妻火葬場不在這裏,在明舒記起那個失去的孩子,但不虐~信我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