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你長得真好看
阮南喬的助理實在放心不下,只等了半個小時就去接人了。等她趕到的時候,阮南喬和徐瀟然已經躺在雪地里睡著了。
阮南喬的酒量稍微好點,聽見助理的聲音她就睜開了眼睛,一骨碌坐起來,神色清明地說了一句:“然然好像喝醉了,嘿嘿。但是我沒醉,我還醒着,嘿嘿。”
助理看得都快傻眼了,“你們這是喝了多少啊?怎麼醉成這樣了?”
阮南喬堅持說自己沒醉,搖晃着站起身,往前走兩步。助理想去扶她,又被她推開了:“你,你們都別管我,我要去找那個狗男人,他憑,憑什麼不喜歡……”
話還沒說完,“撲通”一下栽倒在地上。
阮今禾接到消息的時候,剛從飯局上下來。阮南喬的助理還是個剛入社會的小姑娘,膽子小也沒什麼主見,在電話那頭哭得整個人都快厥過去了。
阮今禾一邊耐着性子安撫她,一邊吩咐秘書去備車。
“你先別哭,別著急,有什麼事你慢慢說。”
“喬喬受傷了。”好不容易憋出這麼一句,又開始抽抽噎噎。
阮今禾心頭猛地一顫,拿起外套就往門外跑:“怎麼會受傷?傷到哪了?嚴不嚴重?叫救護車了嗎?”
助理被他的語氣嚇到,反而鎮定了些:“喬喬好像失戀了,找徐小姐陪她喝酒,喝醉了說要去找那個男人算賬,沒站穩就,就摔了,額頭磕紅了,腳也崴了。”
阮今禾停下腳步,一時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生氣。
“阮……阮總?”助理還在等他回話。
“你跟阮南喬說,我現在過去,讓她好好想想待會要怎麼跟我解釋。”
助理費了老大的勁把兩人帶回了酒店,又是喂醒酒湯又是請醫生過來看傷處。一通折騰,阮南喬的酒早就醒了。
她翹着腳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封面上的阮今禾西裝革履,人模狗樣。
她問助理:“這雜誌你買的?”
助理搖頭:“不是,我下午來幫你收拾房間的時候就擺在桌上了,我還以為是你買的。”
阮南喬把雜誌隨手往茶几上一扔:“切,我買它幹嘛,那張臉在家還不夠我看的?什麼鑽石王老五,阮家太子爺,這些都是虛的,實際上……”
“實際上怎麼樣?”門從外面被推開了,躥進來的冷氣凍得阮南喬打了個寒顫。
“實際上我哥不僅有錢有貌還十分有內涵,善良大方,溫柔如水,對待妹妹如春風般溫暖。”
阮今禾走到她對面坐下:“嗯,說得好,繼續啊。”
阮南喬諂媚地笑:“哥你怎麼來了?”
阮今禾上下打量她兩眼,見人還活蹦亂跳嬉皮笑臉的才徹底放下心來:“聽說你愛而不得還打算強迫良家婦男,所以我特意趕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你的。”
阮南喬十分講義氣,堅決不把姐妹的少女心事透露給第三個人,生生扛下了這個“罪名”:“哪能啊,我這種淑女做不來那樣的事。我就是喝多了,一時上頭。”
阮南喬心裏那點子事他門清,並不打算去干涉。一番話也是點到為止:“你要真想去呢,那你就去,悶在心裏對自己沒好處,況且飛去美國也就是一張機票的事。”
阮南喬不想當著外人的面聊這些,硬生生地轉移話題,“小西你再去前台開兩間房。”
“好的,我馬上去。”阮南喬的助理一看到阮今禾就犯怵,恨不得踩着風火輪逃離這個空間。
“不用了。”阮今禾看了一眼手錶,“我明天上午還有一個會,待會就得走。”
阮南喬還想再說什麼,手機忽然響了,她走到旁邊接了起來,一直應着“嗯”。阮今禾喝完一杯茶,她才回來,臉上帶着甜甜的笑。
阮今禾直覺沒好事,正欲走,就被她扯住了衣角。果不其然,她一開口就是:“你幫我把瀟然捎回去吧。”
阮今禾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她:“你讓我一個男的,去照顧一個喝醉酒的女生?阮南喬你腦子沒問題吧?那丫頭真是你閨蜜?別是你什麼仇人你伺機報復人家吧?”
阮南喬自己也知道這話聽起來太荒唐,但眼下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導演臨時決定要轉場,我們馬上就得走,她還醉着,把她一個人留在這我不放心,帶她一起走也不方便,我一開拍肯定就顧不上她了。哥,你就幫幫忙吧。瀟然她很乖的,不吵也不鬧,你只要把她帶回大院,讓她睡一覺,等她睡醒了就沒事了。“
阮今禾簡直氣笑了:”深更半夜,我帶着一個醉醺醺的女生回去,你猜爸是先廢我左腿還是先廢我右腿?”
“沒事,我可以跟爸媽解釋的,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說著就要撥過去。
“行了行了別打了,這個點爸媽早睡了。”阮今禾掐着腰,一臉的無可奈何,“她人呢?”
“那呢。”阮南喬伸手往床上一指。
阮今禾這才發現床上那個小鼓包里還躺着個人。他嘆道:“這可真是個人才啊,這麼鬧哄哄的,愣是沒把她吵醒。”
阮南喬把人扶起來,哄着她穿外套,穿鞋,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剛走了兩步,她忽然停下腳步說走不動了,蹲在地上,任他們怎麼哄怎麼勸都不挪窩。
阮今禾等得沒了耐心,直接上前將人一把抱起就往外走。
徐瀟然喝醉酒之後膽子大了不少,窩在他懷裏動來動去,一雙腳跟跳舞似的亂踢。
阮今禾雙眸一眯,發出警告:“小丫頭,你再亂動,我就把你扔地上。”
徐瀟然瞬間就老實了,雙手自發地環上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處輕輕地蹭了蹭。
阮南喬此時還沒覺察出不對來,還贊她哥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徐瀟然被抱進車裏的時候短暫的醒了一下,她睜開眼看見燈光下那張在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臉,勾着唇角笑了起來:“你長得可真好看,能讓我摸摸嗎?”
那神情,那語氣,活脫脫就是一個藉著醉酒騷擾別人的女流氓。
可惜女流氓第一天上崗,業務還不太熟練,只在口頭上佔了一下便宜,便偃旗息鼓了,靠在阮今禾肩上睡得十分香甜。
阮今禾一邊用毯子把她裹嚴實,一邊小聲叮囑司機:“開慢點。”
雪天路滑,本就開得很慢了,再慢就能跟蝸牛賽跑了。但這話司機是不敢說的。
阮今禾長嘆一口氣:“這一個兩個的,都是我祖宗。”
祖宗似是有所感應,動了動,掀開了眼皮。
“怎麼了?不舒服嗎?”阮今禾問。
徐瀟然此刻看誰都重影,盯着他分辨了好一會,才開口:“我口渴。”
阮今禾擰開瓶蓋遞給她,她捧着瓶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喝完小半瓶之後打了個飽嗝,委屈巴巴地問道:“喝不下了,剩下的可以待會再喝么?”
阮今禾哭笑不得,“可以。”
“那我還可以靠在你肩上睡覺嗎?我會輕輕的,不亂動。”她問得認真,一雙眼睛還格外真誠地看着他。
阮今禾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仰着臉,眼睛黑亮,笑容純凈又美好。
他又坐得近了些,把肩膀送過去,“亂動也沒關係。”
徐瀟然心滿意足地靠回去,沒一會又睡著了,只是手裏還揪着他的衣角不肯放。
車內安安靜靜,只有外面的路燈灑進來的一點光影。
睡夢中的人忽然囈語:“阮今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