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抽你兩個耳光子
三天之後,清溪一脈,某處。
張小愛看着一棵青綠的楓樹,又看着不遠處涓涓而流的小溪,對着一臉費解的李小美道:“就是這裏了。”
李小美感受着陣陣清風拂過,還是不確定地道:“八姐,你真的確定在這裏建房子?”
這裏正是張小愛三天來跑遍整個清溪一脈的山頭,最終要蓋自己小屋的地方。這個地方坐落在瀑布的上面,在一條溪流旁邊。只是這個地方比幽靜谷還要與世隔絕。
張小愛看着楓樹下草地翠綠,四周開闊,不由得道:“這個地方雖然與你們是遠了一點,但我學會道法之後,飛起來就不覺得了!”
“飛?八姐你不是會跳么?”
這幾rì清溪一脈都知道山上出了一個人猴。張小愛站在瀑布流水的青石板上隨意一跳就能跳上瀑布最頂端大石頭上,這速度可是比御劍還快的。
清溪一脈看到這情形,除了張大嘴巴之外,其餘的什麼也說不了。眾人問張小愛原因,張小愛卻道:“若是我知道自己這麼能跳,當年還讀什麼書,直接去參加奧運會了。”
眾人聽不懂“奧運”,張小愛又極有耐心的解釋了一番。於是這個問題只得不了了之。當然,首座葉青還是問了師叔:“師叔,當初您給八妹療傷的時候就說過八妹的身體構造怪異,不知怪異體現在何處?”
師叔道:“她的身子的結構似乎有些疏散,正常的部位都有些偏離。所以chūn魚怪的一箭沒有刺穿她的心臟,只是擦着心臟而過,不然的話我也救不活她!”
聽得首座葉青轉來的師叔原話,張小愛考慮了許久,才得到一個答案,那就是,她來到的這個世界比地球的環境密度還要大。因此她才會隨意有漂浮的感覺。
當然,除了環境密度之外,張小愛實在找不到其它的科學解釋。自從天朝的環境一天不如一天之後,特別是dìdū的霧霾天氣,還弄出了名詞PM2.5之後,很難想像天朝的民眾是有多硬的外殼才能抵擋這些渾濁的侵蝕。如今來到這樣一個山青水綠的環境,張小愛想了又想,覺得如果自己不飄起來的話,簡直是沒有天理的事情。
如今聽得李小美的話語,張小愛不好意思的笑道:“雖然我跳起來很省事,但那看起來就像是猴子一樣,沒有御劍那般瀟洒自在!再說,天那麼高,我也跳不上去,不是?”
李小美嘴巴張大:“八姐還想跳到天上去?”
張小愛訕笑道:“想想總是沒有錯的,不是么?”
李小美不說話了。整個清溪一脈只有她輩分最小,這三天才會被首座師姐分來帶着張小愛熟悉山。而這些天的相處,李小美也發現自己的這個八姐是一個異類,當然不單純指她能超越猴子一般的跳躍,她的臉皮也是一流的,簡直可以跟師叔有得一拼,甚至超越師叔。
清溪一脈的師叔在整座先聖山都有“為老不尊”的稱號,但自從張小愛來了之後,這個師叔的不檢行為在清溪一脈的眼中似乎有所改觀,變得不那麼為老不尊了,當然這一切不是來自師叔改了,而是來自跟張小愛的對比。
張小愛看着溪流的流過,感受着微風的襲來,一臉陶醉的樣子道:“也不知道你們大腦怎麼想的,這裏風景多好,地勢開闊,天朗氣清,偏偏沒有人選。偏要選一些竹林掩映,樹木茂盛的地方,真是腦袋被驢踢了!”
李小美聽得這話,差點忍不住地道:“你腦袋才被驢踢了。”但李小美沒有說,而是看白痴一樣地道:“八姐,但願你蓋屋子的時候,能記住這句話。”
張小愛一愣:“我的腦袋被驢踢了?”
李小美點了點頭,而且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知守院,傍晚。
李小美御劍帶着張小愛落在了院中。張小愛踩着竹影中透下來的夕陽碎影,從青石板上朝右邊的的廚房中走去。李小美在身後抱怨了一聲八姐不等自己,走到左邊放雜貨的地方卸了身上的劍,然後才朝右邊走來。
廚房中葛廚娘已經弄了好幾道菜了,雖說聞着味道都相當挺不錯,但張小愛卻是皺了皺眉。灶台上炒菜的葛廚娘似乎看到張小愛的表情,道:“八妹不喜歡這幾道菜?”
張小愛沒有回話,目光卻從窗子看向了對面的那一座山。對面的那座山上養着四姐獸獸的寵物。此時一些寵物雖然已經回到獸獸住的小屋四周,但仍有一些寵物還賴在山上,享受着夕陽的餘光。
而看到這一面山,張小愛的臉sè隱隱的會被燒紅。這些天下來,她也知道了一個事情。就是從對面的山看廚房,完全是在煙雲霧之中;而從廚房看對面的那座山,卻是沒有任何雲霧遮擋,一覽無遺。
想到剛來知守院的第一天早上,自己在廚房對面的山上,躲在只能遮擋一半身子的樹後方便,張小愛就會臉紅。也不知道師姐妹們看見沒有?
然而,張小愛忘記了。她當時唱着一首天朝而來的《山路十八彎》,就連四姐獸獸的寵物都嚇得躲起來了,而當時在廚房等她的眾人會聽不見?況且她一蹦一跳的,比猴子都厲害,誰有道理不關注她?
不過張小愛跟着黑社會老爸這麼些年,別的沒有學會,臉皮卻是極厚的。只要別人沒有說破,她自然也就當沒有發生過。
此時聽得五姐葛廚娘的問話,張小愛的目光看着還在夕陽中沐浴陽光的白雪雞,緩緩地道:“要是還有一隻素雞,就完美了!”
葛廚娘聽得這話,手中的鏟子略微一頓,突然“咯咯”的笑道:“別以為跟四姐睡了幾晚,就當這些雞是你的,可以隨意吃。”
張小愛糾正道:“是四姐跟我睡了幾晚,不是我跟她睡了幾晚,好不?”
葛廚娘又“咯咯”的笑道:“這有差別么?不都躺在一張床上么?”
張小愛突然轉過身看着葛廚娘,有些好奇地道:“怎麼五姐今晚的笑聲笑起來那麼像雞‘咯咯’的?”
說人像雞,在天朝的一服務行業中,通常是指“人肉交易”。說白了就是,一個想掙錢的女xìng,通過把自己的**出售給一些xìngyù極盛而想宣洩的男人,從而獲得利潤的過程。但凡從事這個服務行業的女人,都通常叫雞。
當然,張小愛在這裏所指的像雞,絕對沒有這層意思在裏面,純純的就指雞。然而,天朝人一般戲謔慣了,語氣中多少透露着一些不正當意味。張小愛有意調戲五師姐葛廚娘。
但葛廚娘沒有聽出這種意味,也不知道天朝人還給“雞”賦予另一層意思。不過,葛廚娘的臉sè還是變了,因為無論任何人都不想別人說自己長得像“畜生”。
當然能把四師姐獸獸這些從極北冰原而來的,已經有靈xìng的寵物說成是畜生,也就只有張小愛說得出來。
五師姐葛廚娘是清溪一脈最漂亮的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喜歡做飯,臉上隨時都有一層油敷着的緣故。但此刻她的臉一點也不好看,至少張小愛是這樣認為的。
但張小愛還是看着這一張變得不好看的臉笑了:“五姐,你今晚應該還要多做兩個菜?”
五師姐葛廚娘寒着臉道:“想都不要想!”
張小愛依舊笑道:“五姐,這可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
“為我?”五師姐葛廚娘再次一頓。
張小愛笑道:“因為五姐你現在的臉一點也不好看了,需要再做兩個菜補充一點油膩!”
五師姐葛廚娘突然看着張小愛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嘆了一口氣:“你這一張小嘴真巧!”
聽着五姐的話,張小愛怎麼也聽不出讚賞的語氣,於是她問了一句:“五姐讚賞我的嘴,為什麼要嘆息呢?”
五師姐葛廚娘覺得鍋里的菜已經好了,正在用鏟子往盤子裏盛,頭也沒有回地道:“難道你聽不出這是在昧着良心的說話?”
張小愛:“……”
一會,所有的人都來齊了。在一片沉悶中,一頓晚飯吃過去了。晚飯後,師叔說要找張小愛談話,於是二人來到了廚房與後堂之間的井旁。
傍晚的山澗帶着一股沉暮的氣息,越發顯得yīn森。張小愛與師叔站在青石板上的底端處,除了眺望深澗,還眺望對面的青山。青山上有樹有竹,落rì后,顯得越發挺拔。
青石板上還有些cháo濕,似乎是先前在青石板前端洗菜的葛廚娘潑下來的水還沒有干。張小愛踩着青石板,感受着微風襲來,不由得目光看向了師叔。
師叔並不老,模樣大約三十歲左右,而且嫩皮細肉,但張小愛看她的時候就是覺得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老。
張小愛心中道:“難道我能看穿脂粉之下的真實年紀?”
師叔被張小愛看得有些惱怒,道:“我是你的師叔,難道你就不能尊敬一下我?”
張小愛一愣:“我不尊敬你么?”
師叔道:“有你這樣一直盯着長輩看的嗎?”
張小愛恍悟過來,盯着別人看的確不是一件很禮貌的事情。但張小愛轉眼想到了什麼,也惱怒地道:“好像是你先不尊重我的。明明說是找我來談話,你偏站在這裏裝飄逸了半天,什麼也不跟我說。不是每個人都很有耐心在這裏陪你裝飄逸的。我盯着你看也是想從你的臉上看看能不能看出你要說些什麼,而不是真的指望能從你的臉上看出一朵山茶花來!”
師叔好像同意,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你看出來我找你來,要說些什麼了嗎?”
張小愛眼睛一白,道:“師叔大姐,若是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我還會陪你在這裏傻站了半天幹嘛?”
師叔剛要說些什麼,突然想了什麼,大聲對着張小愛咆哮道:“你說什麼,你說我在這裏裝飄逸?”
張小愛這些天來已經習慣了師叔的後知後覺。於是她極虔誠,極有耐心地道:“師叔,我們已經說到你要找我來這裏談些什麼了。”
師叔“哦”了一聲,似乎明白了,於是道:“那我們談些什麼呢?”
張小愛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像老師糾正小學生一般的教導道:“師叔,是你說要找我來談話的,具體的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講些什麼。”
張小愛已經說了好幾句繞口的話了,但她覺得這樣講或許師叔能夠更明白些,更能體諒自己這一顆孱弱的心。
師叔點了點頭道:“這樣啊!具體的我不知道要跟你講些什麼,但抽象的你知道我要跟你講些什麼嗎?”
張小愛的心臟猛然收縮,隨即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恢復了平靜的心情,然後看着師叔極認真地道:“若非我是新來的,若非你是我的長輩,我非得抽你兩個耳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