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夥子,餓了,來一個?”大叔一臉慈祥的的看着蕭故,化解了他的尷尬,“好。”秉承着這隻要我足夠冷靜,他就看不出我很尷尬的蕭故面無表情的回答。“還要五個雞柳,五根烤腸。”“好嘞!”大叔的語調依然純樸而熱情。
大叔從已經收拾好的泡沫箱裏拿出烤腸和雞柳,然後熟練的攤出一個規則的圓形,不一會就好了,大叔又刷上自己的獨家秘方自製醬料,然後問少年,“辣椒要嗎?”“來點,不要蔥花、洋蔥、香菜,裏邊放一個雞柳,剩下的裝一塊兒。”“好!”
大叔放完辣椒后又把那個脆脆的長方形一掰兩半,規整的放好,撒上火腿丁,再把雞柳切成不大不小的樣子放上,最後再擺上一片生菜,一疊就成了,此時的雞柳和烤腸也發出油滋滋的聲響,香氣更是止不住的往外飄,大叔手腳麻利的把食物裝好遞給他。
“好啦!二十二,給你抹個零,二十得了。”蕭故向大叔到了謝,付完錢準備離開,大叔還是充滿熱情的來了句“吃好再來啊!”蕭故沒有轉身,背着身子揮了揮手,不知是和大叔告別,還是和學校告別,亦或是和過去告別。他勾起嘴角說了句“好。”儘管此刻他心裏想的是"我大抵是不會再來了…"
蕭故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趁熱乎把香噴噴的食物快速解決掉。這很少吃的這般奢侈,以前總是想着能省一點是一點,但現在不用了。一個人,錢這種東西,夠用就行,畢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必平白委屈了自己。
踏着茫茫夜色,走回那個一直以來供他容身的地方,那是一個昏暗的地下室,如果不開燈,伸手不見五指。
蕭故熟練的摸着黑,打開門,開燈。這裏大概只有學校里普通宿舍的三分之二,擺了一張單人床,床上整整齊齊的疊了兩床被子,雖不知道原來有多厚,但現在瞧着這樣的兩床被子多少有些單薄,但蕭故就是憑藉這樣的兩床被子在陰冷的地下室里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天。
床的旁邊靠牆角的地方是比床高一點的小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邊有一個燒水的壺,一個飯盒飯盒和和一個水杯,下邊有一個裝水的壺和一個臉盆。桌子旁邊有一個嶄新的行李箱,那是昨天買的,裏邊是蕭故四季的衣裳,和近來沒有看完的書,箱子並沒有裝滿。
牆角有一架鋼琴,牆上掛着一把小結他,那是上一年級的時候,蕭故的父母為他準備的開學禮,也是被趕出家門時,唯一為自己爭取留下的東西,時至今日,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他仍然記得,那天十分開心。暖黃色的燈光映照在一家三口的臉上,像極了黃昏,可少年最喜歡的黃昏還是轉瞬即逝了。
蕭故給自己倒了杯水,早上燒的,還有一點燙,杯子只有薄薄一層,熱度很快就傳到手心上。
南方,九月,很熱的天氣,心口仍滲透着絲絲涼意,蕭故背靠在椅子上不禁有點頹然。
半響,他道:“水太熱了,竟覺得有些冷。”說完,不知為何卻笑了,但說是笑,眼角卻又不知何時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