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沒有黑筆
周景辰接過李宇航遞過來的作業本后,看着陳瑾星的作業,他從抽屜里拿出了本跟她規格一模一樣的空白作業本后,就準備抄她的作業。
右手在抽屜里摸了好一陣子,就是沒有摸到筆,低下頭看着找也沒找到,周景辰便拿起書包,找了半天,他從書包里拿出了一支筆,僅有的一支筆卻不是他想要的,因為那是一支紅色圓珠筆。
不得已,周景辰伸手拍了拍林斯豪的肩膀,說:“給我支黑色中性筆。”
“我看看。”林斯豪找了半天,最後也在書包里找到了一支紅色圓珠筆,那筆跟周景辰的還是同款的,他一臉抱歉的看着周景辰說道:“沒有黑色中性筆。”
旁邊的李宇航不等他們問,他就先主動開口說道:“我也沒有黑色中性筆。”聽到他們的對話時,他也在找筆,最後找到也是一支紅色圓珠筆,重點是,也是同款筆。
周景辰:“……”
三個大男生,各自拿着一支紅色圓珠筆面面相覷。
他想起來了,他們三的筆是用一塊錢買來的,昨天早上,他去小賣部買吃的時候,為了湊單,他用那一塊錢買了三隻筆,根據就近原則,他只顧着拿離他手最近的筆,顧不上拿的是什麼顏色,有用還是沒用,拿回來后,他就一人一支直接分掉了,同款那是必須的。
要是他知道今天的他會想寫作業,那他一定不根據什麼鬼就近原則,他絕對會挑着黑色中性筆拿。
哎,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就在周景辰感嘆人生時,他的視線範圍內突然出現一隻很漂亮的小手,小手正拿着一支筆,耳邊傳來一句輕飄飄的話,這無一不是在刺激着他的神經。
“黑色中性筆你需要嗎?”
“要!需要!”她竟然主動給他筆了!
“給。”
“謝謝同桌,嘿嘿。”
周景辰拿着筆傻樂着,心情有點小激動,尤其是看到陳瑾星現在用着的筆跟她給他的筆是同款的,不知怎麼的“情侶款”這三個字就特別囂張的從他腦海中飄過,淡淡的紅也爬上了他的臉頰和耳垂,嚇得他趕緊翻開作業本。
十七歲的男孩,情竇未開過,第一次遇到這種形容不出的感覺時,不免有點驚慌失措。
小心翼翼的翻着陳瑾星的作業本,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化學方程式,一數竟然有六頁紙,他這手估計得廢了一半。
周景辰一字不漏的全抄完了,用了整整兩節課,手確實廢了一半,算起來他從高一開始就沒寫過作業,碰筆就更別說了。
儘管手酸,可他卻抄的很認真,連格式都是一模一樣的,如果不是因為筆跡不一樣,還以為是複製的呢。
陳瑾星寫的是正楷字,漂亮的不像話,簡直就是行走的打印機。
他的字就不一樣了,認真寫的時候是行楷,不認真寫的時候是行書,完全沒耐心時他寫的是行草,他已經不會一筆一劃的去寫正楷字了。
不單單隻是會硬筆字,軟筆字他也會。
別問他怎麼軟硬都會寫那麼多種風格,問了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
他爺爺有個業餘愛好是研究書法,在他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他爺爺看了他放在桌子上的作業本,不看還好,看了便滿肚子氣。
因為他寫的字,不僅潦草還寫的很小個,乍一看還以為是一群死螞蟻,簡直丑到不堪入目到極致,他爺爺嫌棄的不行,認為他字寫的丑,會敗壞了他的形象。
從那一天開始,他每天放學回來,都會被他爺爺揪着去書房練兩個小時的字,起初只是讓他學習正楷字,後來什麼都要他去學,從正楷到行草,從硬筆到軟筆,他整整學了八年,直到他要去讀高中的前一天晚上,他爺爺才宣佈他練字生涯結束,同時還給他發了本手抄畢業證書。
可能是因為那幾年他寫了太多字,就他練的字帖和草稿紙加起來都有十幾箱了,寫太多了便導致他一看到筆就覺得頭疼手酸。
於是,他從高一開始就沒怎麼去碰筆寫字,甚至連筆他都沒買過,如果不是因為湊單買了三支紅色圓珠筆,他絕對什麼筆都摸不出來。
幸運的是,他爺爺沒有繪畫這個愛好,否則他肯定難逃一劫,繪畫課絕對會被他爺爺安排上。
儘管在初一的時候,他跟着他朋友學了兩年繪畫,可總歸會覺得他爺爺要求他學和他自己想學的性質是不一樣的。
故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