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完全被折服
沈秀的右手都已經碰到荷包了,卻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劈手把荷包奪走了。
「大哥,你怎麼能輕易把嫂子的荷包給人呢!」李妙兒不滿的說道。
沈秀打量了這李妙兒一眼,看年紀她應該有二歲,可是卻沒有梳着婦人的髮髻,仍是未婚女子的打扮,臉上雖風塵僕僕,但掩不住她眉眼間的秀麗。
客商對她的態度也很是奇怪,淡淡道:「這是我錢郴的私事,就不勞李姑娘費心了。還請李姑娘把荷包還給這位綉娘。」
李妙兒不防他當著人仍是不給自己留面子,但她愛重錢郴的人品,忍氣吞聲道:「那麼多綉娘都認不出嫂子的針法,我不相信一個小丫頭就能把這荷包補好。要我把這荷包給她也可以,那她先得補好我這帕子。」
她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方舊帕子,這帕子上綉着荷花鴛鴦的圖案,針腳不夠細密,配色也一般,如今經過長時間的摩挲,綉線已經鬆開,針腳也露了出來。
沈秀只看一眼,就明白了這帕子的問題,從容說道:「這帕子我當然能修補好,不過我要價不高,修補一方帕子要一兩銀子。」
李妙兒拿出這方帕子后,眼睛一直盯着錢郴的反應,見他看到這方荷花鴛鴦的帕子后,臉上終於多了點反應,便痛快道:「只要你能補好這帕子,別說一兩銀子,二兩銀子我也給。」
沈秀便朝劉掌柜道:「掌柜的,請借我一根細針,再給我兩縷綠色和粉色的綉線。」
劉掌柜也想知道沈秀能不能修補好這帕子,很快就把細針和綉線給她拿了過來。
這個時候李妙兒的目光也終於從錢郴身上移開,目不轉睛地看着沈秀,想知道她如何修補這方帕子。
沈秀在店裏面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一邊劈線一邊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帕子應該是李姑娘繡的吧!」
李妙兒看了錢郴一眼才道:「是我繡的。」
沈秀微微笑道:「從這帕子的磨損程度來看,李姑娘一定是很喜歡這帕子,經常拿出來看一看。」
李妙兒有些臉紅:「你怎麼知道的?」
「李姑娘綉這荷花和水草時用的是齊針和切針,這齊針繡得還算平整,切針繡得也飽滿,如果保存得當的話,這帕子的綉線應該不會這麼容易鬆開。」沈秀劈好了線,便一邊綉,一邊娓娓道來。
「你連我用的針法也能看出來?」李妙兒驚訝地說道,「我確實用的是齊針和切針。教我刺繡的師傅說齊針適合繡花卉,切針適合綉水草。所以我便用了這兩種針法。」
沈秀微微笑道:「你師傅說的話也不能說不對,只是齊針的線條如果太長,綉線容易松;而切針用來綉水草這樣的圖案,容易露出針腳。」
「那怎麼辦?」李妙兒已經完全被沈秀的話所吸引,從開始的警惕到驚訝,然後又從驚訝到完全被折服。
沈秀笑道:「很簡單,換成接針就是了。接針綉出來的針跡距離相等,不會露出針腳,又能隨意拉長線條,用來繡花卉和水草都好。」
她說著話,手下卻不停,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補好了帕子,然後拿起改好的帕子展示給李妙兒看,「你看看,現在會不會好多了?」
李妙兒定睛一看,經過沈秀的巧手修改,這帕子上鬆開的綉線被接牢,露出的針腳也被細密的針跡掩蓋,原來有些暗舊的荷花和水草頓時顯得鮮亮起來。..
李妙兒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這還是我那條帕子嗎?」
「帕子已經給你補好了,這下你可以把荷包給我了吧!」沈秀笑着問她。
李妙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遞給沈秀荷包后,又取了一兩銀子給她。
沈秀接過荷包和銀子,便問錢郴,「兩天以後,我要到哪去找你?」
錢郴道:「我就住在縣城的順福客棧。」說完沖劉掌柜抱一抱拳,「打擾掌柜了。」
錢郴大步離開后,李妙兒卻沒有馬上跟着他走,而是問沈秀道:「這帕子上繡的鴛鴦,怎麼沒見你改動?」
沈秀微微笑道:「這帕子上繡的鴛鴦明顯是另一個人繡的,這人的綉技只怕不在我之下,我就沒有貿然改動。」
李妙兒壓低聲音道:「這鴛鴦是我師傅幫我繡的,多謝你剛才沒有在錢大哥面前拆穿這件事。這個情,我領了。」
「我家就住在縣衙後面的那條街上,以後有事可到李家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