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智取錢莊

小李子頭都沒抬，以為是莊稼漢或是小買賣戶來兌換錢幣，打着長腔說：“今天歇業不兌了，明天趕早一些，這批軍票數量不多，來晚了可就沒得兌了。”

只聽來人“哼”了一聲，小李子一看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楚肖飛、毛大都是幾進幾齣北塘的人，人人看的眼熟，手裏面擎着的槍，都換了小巧的櫓子，看樣子人家買賣才真做大了。

小李子不愧是管家出身，沒用人說，自己就隔着欄杆把門打開了，毛大讓一名隊員把大門關上，放了崗哨。

小李子渾身跟篩糠似的胡亂抖動，楚肖飛輕蔑地看着他說：“以前你們欺負老百姓，現在當漢激ān走狗，北塘盡出你們這些個敗類。”

毛大說：“還不是錢鬧的，老百姓快讓你們給榨乾了。”

楚肖飛輕聲喝到：“把錢都交出來，可以饒你不死，否則今天就地正法你這個王八蛋。”

唉唉，小李子連聲答應着，拿起櫃枱上的一大串鑰匙，領着楚肖飛他們往庫房裏走，票櫃裏的新到的軍票整齊地放在那裏，一些新兌下來，尚沒運走的法幣和大洋放在另外一個大柜子裏。

楚肖飛一把抓住小李子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問：“錢莊的大洋放在哪裏了？”

小李子給他勒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勉強回答說：“沒有了，全在這裏了？”

楚肖飛看他死硬不肯說，把他摜到一張太師椅上，把槍抵在他的嘴裏，問：“我只給你三秒鐘，不說，就一槍打死你。”

小李子臉sè土灰，小便失禁，褲子cháo了一片，一股sāo臭。楚肖飛毫不為動，慢慢地數着：“123。”喊到三時，扣動了扳機，叭噠一聲，原來子彈並未上膛，只是空放了一槍。誰知小李子卻嚇昏了過去。

毛大說：“這裏的也不算少了，可能是真沒有了吧。”

楚肖飛搖搖頭說：“不會，北塘是個8萬人的大鄉，又有個集鎮，不會就這麼點。”他想起了義父跟他說過的晉商錢莊的存錢方法，往往地窖不在後院后倉庫，而是在前鋪，於是說：“走，到前面看看。”

毛大幾個人在錢莊櫃枱后仔細搜索了半天，也沒發現有暗道或機關什麼的。

楚肖飛找了根鐵棍來，蹲下身子，逐一敲擊地面上的磚塊，最後在進大門供人休息的座位下，發現了異常，那地方敲出來的聲音和其它地方迥異。他拿過一名隊員的刺刀，把磚挖開，果然露出了一個鐵頂蓋來，上面還有把鎖，用鐵棍撬開，下面果然是個地窖。

兩名隊員依次下去，過了一會，一名隊員在下面伸出頭來說：“楚隊長，下面全是錢！”兩個人陸續拿上來十幾個袋子，粗略估估也足有10萬元法幣及現大洋。毛大吐了舌頭說：“這姓吳的真不是東西，搜颳了這麼多錢。”楚肖飛豪氣頓生，說：“現在歸我們了，全部拿走，一塊錢都不要留下。”

兩個星期的時間，楚肖飛帶着隊員們分頭打掉德山、新市、仁縣三個縣的二十多個與rì偽勾結的大錢莊，收繳了近100萬元的巨款。rì本鬼子打進來之前兩年，國民zhèngfǔ在1935年統一的貨幣，叫做法幣，因為用了白銀做抵押，得到了英美兩國的支持，法幣一直堅挺，鬼子佔了小半個中國后，法幣在與敵人較量中有所貶值，但即便這樣，仍是硬通貨，100塊錢買一頭大黃牛是沒有問題的，100萬元無疑是天文數字了。

rì本人惱羞成怒，調集了部隊在各錢莊暗中埋伏，誰知楚肖飛他們根本就不上鉤，早就到各縣和大集鎮上購置產業去了。等rì本人回到縣裏，楚肖飛又帶人襲擊了縣城邊最大的裕隆錢莊，把剛到的100萬軍票又劫走了。久平治氣得親自領兵掃蕩，也一無所獲，只能燒個幾棟民房解解恨而已。

而楚肖飛這一行動的結果是對推行軍票是大為不利，各錢莊均怕被襲擊，不願再貪圖利益，去推銷軍票，個別鐵杆漢激ān一意孤行的，楚肖飛第二次再去的時候，就委實不客氣了，通常會把首惡帶走，交給當地抗rì武裝政權處理。楚肖飛的原則是，在哪家的地盤上行動，就用哪家的名義，所以rì本人一直以為，這是國民zhèngfǔ安徽省zhèngfǔ、新四挺進支隊，忠義救**等的一次統一行動，目的是為了排擠軍票的發行和使用。而這些組織和隊伍的聯合一致才是讓rì本大本營最為擔心的。

楚肖飛讓馮景瑞把搶來的幾百萬的軍票半買半送給老百姓，一時間，拿着軍票去購買物資的人特別多，為了不至於使自己的產品被不值錢的軍票搶購，商家只好拒絕軍票或是等人出了高價才肯出售，導致一夜之間軍票如同廢紙一般的不值錢了。皖南地區的軍票的推廣成為全國最差的地方，駐屯軍松下聯隊長為此被上級幾次訓斥。

蘇皖交界的小城高溧，是兩省南部群山之中的一個聯接點，百十里處，唯有這一個通道可行，歷來商賈雲集。rì本人來了以後，成了各種勢力爭相奪取的地方，但因為各取所需，各方都不願毀了這個窗口，因此戰亂中，這個小縣反而未遭點火，躲災避禍的有錢人越聚越多，縣裏自然rì漸繁盛起來。

皖蘇大酒樓是高溧最負盛名的飯莊，達官顯貴無不以到此宴客為榮。二樓的雅間裏，楚肖飛和林楓正臨窗端坐，吃剩下的飯菜剛收拾好，一壺新茶送上了，夥計又拿來了雪白的毛巾給二人擦臉。

林楓喝乾了杯中的茶，點了一支煙，說：“楚隊長，這一個月好吃好喝，養尊處優，我的肚子都大了，再這樣下去，打鬼子的時候，就跑不動了。”

楚肖飛哈哈笑着，說：“你說的不錯，你看楚有道最近吃的，胖了有二十斤吧，所以我讓毛大和小葛子輪流帶着人到七里甸去訓練，別到時真上了戰場，體力都不行了。”

林楓也笑了：“只要訓練跟的上，營養好也是有必要的，和rì本兵比，我們的戰士太苦了，很多部隊缺衣少食，官兵們面有菜sè，拼起刺刀來吃虧不少。”

楚肖飛若有所思，說：“行，你記着這事，回去以後給周圍各支部隊接濟一下，每家送個10萬元錢。”10萬元，這要是給新四軍的人聽到，准得嚇一跳，這是一個**滿裝師三個月的軍餉。可楚肖飛他們現在富的流油，這附近十幾個縣，都有他們的產業，有的甚至快買下了最繁華的一條街的市面。這間皖蘇大酒樓就是他們的產業，這點錢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