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過年
悲憤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大年三十，在秦詩昕理直氣壯的指揮使喚下，洛鯉和秦戰也沒閑工夫傷春悲秋了。
“糨糊都拌好了沒？那麼多春聯和福字要貼，你們幾個都給我動作麻溜點兒！”
身上一席黑底紅花的旗袍，肩上搭着狐皮披肩，秦詩昕妖嬈又貴氣地站在院子裏，把家裏的男人使喚得團團轉。
洛鯉和秦二嬸也沒閑着，帶着秦小妹擠在客廳里，埋頭數錢包紅包。
“大人八塊八，孩子一塊八......”
數錢是快樂的，但數久了也眼暈，洛鯉聚精會神地數了一上午，都快不認識“八”這個數字了！
好不容易包好一個紅包，洛鯉痛苦地一腦袋扎在桌面上，額頭撞得砰砰響。
“爸！你想想辦法啊，駐地里怎麼那麼多能領紅包的光棍漢啊？！”
雲省這邊的傳統是不論歲數，沒結婚的都能領紅包。
加上他爸第一次來古城駐地過年，明天來拜年的人肯定多得要命，她紅包都要包不過來了！
洛父和老爺子一塊兒坐在窗邊下棋，聞言悻悻道：“部隊就是這樣的嘛，他們自己沒出息，我能有什麼法子。”
洛鯉木然地看一眼桌上絲毫不見少的空紅包和零錢，冷靜道：“不包了。”
起身跑到雜物間翻了三個還算精緻的竹筐出來，洛鯉粗暴地把一元面額的錢放在一個筐里，一毛面額的放一個筐里，最後再把空的紅包放一個筐里。
分歸完后，她又拿了紙筆，厚着臉皮湊到老爺子面前，嬉笑道：“爺爺，您幫我寫幾個字唄。”
老爺子呵呵笑道：“行啊，寫什麼？”
洛鯉拍了拍紅紙，“就寫‘紅包自取，未婚大人八塊八，孩子一塊八’！”
老爺子握筆的手僵了一瞬，遲疑道：“......真這麼寫啊？”
洛父笑得不行，“哈哈哈哈可以可以，就這麼寫！部隊講究紀律，自己排隊領紅包也挺好的嘛！”
連洛父都這麼說了，老爺子雖然心裏覺得古怪，倒也筆走龍蛇地幫忙寫了個“告示”。
不用再機械性數錢的洛鯉高興了，又找了木板和架子把告示貼上。
秦詩昕看到她把錢筐子拖出來，還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當年母親給孩子們發壓歲錢也是這樣的排場，就是把裏邊兒的紙幣換成金銀餜子就更好了。”
洛鯉沒接話，只熟練地白了她一眼。
貼春聯、掛燈籠、大掃除、放鞭炮。
家家戶戶門前都是喜氣洋洋的艷紅，此起彼伏的炮仗聲震得人耳朵嗡嗡的，聞着空氣中混雜着硫磺味兒的各種年節大菜的勾人香氣，年味好像一下子就濃郁了起來。
中午簡單吃了一頓，到晚上才是老爺子大顯身手的時候。
兩大條色澤金黃還翹着尾巴的鯉魚幾乎沒有合適的盤子來放，不擰不切的長葉白菜、苦菜、蒜苗、蘿蔔混着整隻的老母雞煮了一大鍋，謂之長菜，還有酥肉煮豌豆尖、千張肉、炭火燒豬肉、四喜丸子、蜜汁肘子、八寶飯、蒸米糕......
家常的年菜被老爺子料理的滋味無窮，飯後半小時洛鯉還撐得直打嗝，被秦戰哭笑不得地攙扶着出去散步消食。
溜達到一半剛好碰上提着三大袋子煙花的顧朝和馮招娣，洛鯉被馮招娣手裏的仙女棒勾起了興緻，拽着秦戰跑回家裏，叫上二虎和小妹，也跑到訓練場湊熱鬧去了。
“咻——砰！”
訓練場上人擠人，洛鯉和顧朝大方地把煙花都發了出去，難得撒歡的戰士們嗷嗷叫着把煙花都點上，於是一朵朵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開，直接點亮了整片夜空。
秦戰看見馮招娣手中的仙女棒，腦補着自家小姑娘揮舞仙女棒甜笑的模樣，不自覺勾起嘴角，從顧朝那兒搶了一大把。
結果一轉頭，就瞅見小姑娘一手捏着一根“火鞭”，雙手齊搖虎虎生威，兩個火輪緊貼在身邊，連附近的小戰士都驚呼着往後邊兒躲了躲。
洛鯉笑容燦爛，賣力地甩着火鞭，無視四濺的火花跟秦小妹炫耀。
“小妹怎麼樣，火鞭是不是厲害多了！”
秦小妹兩眼放光地用力鼓掌，“漂亮嫂嫂好厲害！！！”
洛鯉哈哈大笑，“一會兒給你表演個更厲害的，咱們把竄天猴綁一起放！”
秦戰：“......”
為了安全起見，洛鯉到底沒能把竄天猴都綁在一起給小妹秀一個，但四五十個竄天猴分到大家手裏一起放的場面，還是蔚為壯觀。
壯觀到經歷過抗戰的老幹部差點以為駐地遇襲了。
被江政委派人來教訓了一頓后，玩兒瘋了的眾人總算收斂了點兒——主要是威力大的煙花已經差不多放完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鬧騰到半夜十二點，洛鯉幾人還跟着戰士們混了碗餃子，吃飽喝足又完成了守歲，才意猶未盡地各回各家。
見閨女總算浪回來了，洛父給小兩口一人發一個紅包后，也放心地睡下。
簡單洗漱后，洛鯉打開床邊的窗戶，窩在秦戰懷裏看漫天繁星。
“戰哥，等開學報到的時候，咱倆一起收拾宿舍，互相認認舍友，怎麼樣？”
秦戰下巴虛抵在她的發頂，懶懶地“嗯”了一聲。
把玩着他的大手，洛鯉又歪了歪腦袋，“聽說開學得參加軍訓，你說我要是這段時間懷上了，是不是就不用軍訓了呀？”
秦戰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想要孩子了？”
洛鯉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被撐到鼓起來的小肚子，“咱倆結婚都快一年了，也差不多了吧......”
秦戰定定的看了她兩秒，抱着她滾回床上。
“離開學沒幾天了，我努力吧。”
被吻到頭暈目眩的洛鯉：“......！！！”
都幾點了還努力個屁，大年初一得早起的好不好！
因為頭天晚上太過努力，第二天被秦詩昕親自上門挖起來的洛鯉，困得魂都快飄出去了。仟仟尛哾
勉強打發了兩波來領自助紅包的小年輕，洛鯉就抱着秦小妹躲回屋裏睡回籠覺，秦詩昕想敲門還被親爹和二哥攔下，只能沒好氣地幫她接下了招待客人的活兒。
結果沒過多久，通訊處來人通知，說有她的電話。
秦詩昕還以為是那幫老外又搞什麼么蛾子了，滿臉嫌棄地跟去接起電話，就聽到了一道格外熟悉的聲音。
“小妹，家裏怎麼樣了，爸身體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