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仇人現身
“該死的小雜種，他竟然沒有死。”
老埃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對話聲。
他轉過頭去，發現在另一片區域，站着兩名跟自己穿着相仿的士兵。
尤其是其中一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那傢伙頭戴着一頂厚布圍帽，臉上沾滿的血跡讓人無法辨別其容貌。
雖然無法跟之前記憶碎片中的人影對上號。
但通過他眼神中透露出的敵意就能判斷出，這兩人絕對是那個兇手無疑了。
對方的這一舉動，讓老埃心中一緊。
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輕弩，時刻準備着抬手發射。
“他怎麼還沒有死？你真是個廢物！”
戴着圍帽的傢伙，雖然比旁邊的同伴個子要矮小許多。
但不難發現，二人之中，他的地位要更高一些。
這個人有些憤怒地低聲呵責着，身邊那個有些怕他的同伴。
“我明明……”
“住嘴，你想被釘在十字架上嗎。”
同伴剛一開口，便又被他呵止住了。
剛才的疑問，彷彿也只是為了發泄心中不滿的情緒。
刻意放低的聲音，並沒有被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加列斯二人聽到。
老埃也隨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那個跟自己關係不錯的老哥，正在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加列斯很快就走到老埃身邊。
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但維護之意卻顯而易見。
看着那兩個充滿敵意的傢伙離開，加列斯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嗎？加列斯。”
那名叫堤諾普斯的年輕士兵，在遠處大聲問道。
“沒什麼，咱們需要加快速度了。”
說著，他看向了靠在石頭上的老埃。
此時的老埃，已經放下了手中的輕弩。
他背靠着石頭，活動雙腿，慢慢地站了起來。
雖然已經盡量放緩了起身的動作，但還是感受到一陣眩暈襲來。
心想這身體要想完全恢復，還是得需要些時間啊。
他雙手撐着膝蓋，緊咬牙關以抵禦這種不適，直到那陣暈眩感覺完全消失。
抬頭看着眼前這個，跟自己關係不錯的同僚。
他很想問問自己到底跟那兩人有什麼過節。
但卻發現，自己這具體身體的語言記憶，好像還沒有被激活。
他只能被動的接受一些單詞，並判斷出模糊的意思。
但想要主動的調用詞彙，組成句子說出來，就有些困難了。
自己現在成了一個啞巴？
老埃頗感無奈。
站在山坡上俯瞰戰場。
雖說不上屍橫遍野，但四處散落着的屍體，還是讓他有些頭皮發麻。
濃重的血腥味，隨着微風迎面撲來。
逐漸恢復活力的身體，也開始有了一些反應。
原以為自己對這種血腥場面會毫無感覺。
但翻江倒海的胃裏，很誠實的反饋出了他現在的感受。
連着吐了好幾口反出的酸水，老埃總算是度過了最初的適應期。
“埃克斯？”
他注意到之前那個加列斯老哥，對着自己重複了好幾次這個詞。
不由得判斷出這個詞應該就是他的名字。
“巧合？還是默認同名者替換型的穿越？”
心中略感好笑，他發現跟自己本身的名字很像。
至少在發音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於是便練習着這個詞彙，一不小心念叨了出來。
正在歸攏戰利品的加列斯一愣。
扭頭看向老埃。
“對，你是埃克斯。”
接着又指向自己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埃默默念叨了半天，勉強算是重複了一遍這個老哥的話。
“埃克斯……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把站在旁邊一起搬東西的小年輕給看樂了。
他拿胳膊碰了碰同伴，有些疑惑的問道。
“加列斯，你的這位同鄉小夥子，看起來只會重複你的話，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老哥聽罷，同樣也看着埃克斯。
“是呀，堤諾普斯，你也看到了，與其叫他小伙，倒不如說是個孩子才更準確。”
嘆了口氣，老哥惋惜的繼續說道。
“他才16歲呀，這還是第一次上戰場，如果不是他的哥哥在徵召前生了病……唉，這倒霉孩子。”
“可不是嘛，真是太倒霉了。”
這個叫堤諾普斯的年輕人，一邊附和着，一邊較有興趣的觀察着老埃的一舉一動。
不過他畢竟是心思活泛的年輕人，很快的觀察到了一些細節。
又有點否認自己之前的看法，於是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加列斯大哥，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還算靈動，跟那些真正的傻子可不太一樣呀。”
說著，他舉起手中的一柄，不知來自哪個倒霉的帝國士兵的步兵錘。
“會不會只是喪失了神賜予他的某一部分能力？比如，說話？嗯……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忘記了怎麼說話？”
加列斯越聽越覺得堤諾普斯分析得很有道理，連連點頭稱是。
他依稀記得以前似乎也聽人說過這種類似的情況，深以為然的說道：
“那還有的救，等服役結束，只要能將他帶回村子，完整的交給他哥哥，願神保佑，總有辦法讓他變回一個健康的好小伙的！”
老埃上一世從事銷售行業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練得可謂是爐火純青。
面前這兩人雖然語速太快，聽力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但從神態和表情中，都能看出其中所透露的善意。
這倒讓他把心放下了一半。
畢竟這個部隊中還潛藏着想要他命的敵人。
對於這些未知的危險，他時刻警醒自己不能掉以輕心。
此時心寬了一些的老埃，告誡自己得趕緊進入了角色狀態。
於是勤快異常的開始動起手來。
他一邊在加列斯的指揮下幫忙歸攏戰利品，一邊謀划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對於自己穿越的原因，老埃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像是斷片了一般，有很多記憶都是缺失的。
不過他倒是能回憶起上輩子，關於這個遊戲的一些信息。
老埃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裝備。
頓時心就涼了半截。
之前還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現在看來，越瞅自己越像個最底層的農兵啊。
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老埃對於目前所遇到的困難，以及未來的發展感到有些迷茫。
“這可不再是玩遊戲了呀……”
心事重重的老埃，手底下也沒閑着。
他配合著兩位老哥，很快的就將戰利品收攏妥當。
包括這一片區域的友軍屍體也都裝上了車。
而他發現敵軍的屍體根本沒人去管，好像就準備那麼的拋屍在荒野。
此時已有成群的烏鴉在屍體上空盤旋，有膽子大些的則已經落在屍體上啄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