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一定會救你們
從鴻門三十六幫出來的時候,東方已經露出魚鼓sè。
笑三姐兩眼通紅,哭得稀里嘩啦,對呂薄冰道:“薄冰哥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毛四黑怎麼會突然這麼聽話把我們給放了?”
冷水寒也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冷水寒畢竟是冷水寒,不像笑三姐,想法都掛在臉上。
她早已學會了隱藏心思。
呂薄冰有意要逗一下笑三姐,聳聳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毛四黑怎麼就良心發現了呢?這倒是個問題。也許他憐香惜玉,覺得你是嬌滴滴的小美人,捨不得傷害你吧。”
笑三姐知道呂薄冰逗她,撲到呂薄冰懷裏,拚命地捶着他寬厚的肩膀,哭得梨花帶雨似的。
冷水寒忽然笑了,笑如陽chūn白雪,chūn暖花開。
呂薄冰輕輕拉起冷水寒的手,好溫暖好溫暖。
和煦的陽光溫暖着人間,生活繼續五彩斑斕。
愉快的和不愉快的,忙碌的和掙扎的,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的還會繼續到來。
這就是生活,生活是苦澀的,也是美好的,但總歸是美好的,因為有希望。
其實笑三姐不知道,當她對冷水寒訴說往事的時候,呂薄冰曾經命懸一線,九死一生。
為何會這樣?少劍當時在現場,就詳細說一下薄冰哥哥的英雄事迹吧。
呂薄冰走出客棧的時候,天sè已經很晚。當時他路過一個巷子,忽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呂薄冰還以為是老鼠。
真的是老鼠,而且是一隻很特別很大很大的老鼠。
這隻大老鼠正從亂草堆里緩慢地爬起來,一邊爬一邊罵道:“媽的,真倒霉。臭娘們,敢算計老子,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不對,大老鼠會說話?是的,有些大老鼠是會說話的,至少這隻會。
會說話的大老鼠,是不是很特別?呂薄冰一時好奇心作祟,想逮了這隻大老鼠。
人家耍猴,他耍鼠,也是可以的。
耍猴是個很有前途的職業,耍鼠難道就不是嗎?
於是出現了這樣一幕:大老鼠話音剛落,呂薄冰突然就出現在他面前。
老鼠終究還是怕人的,不管他看起來有多大。
大老鼠見到呂薄冰突然出現,驚恐萬分,一下子癱在地上。
這隻大老鼠很面熟呀,不錯,你說對了,他就是冷水寒扔進院子裏的那隻大老鼠。
呂薄冰和和氣氣的,有這麼可怕嗎?大老鼠為什麼會驚恐呢?
為什麼?不為什麼。如果你的咽喉被人捏住,你也會驚恐萬分的。
呂薄冰的手指現在就扣着大老鼠的咽喉。不管是人還是鼠,咽喉被扣住了,反應都會一樣,都會很害怕。
呂薄冰低聲喝道:“不想死的話,乖乖聽話。”
大老鼠嚇得直哆嗦,不由暗自懊惱,心說晦氣晦氣,今天這是怎麼回事,脖子總是被人惦記,難道是老子出門忘了燒香?趕明兒趕緊去寺廟多燒幾柱香,去去晦氣。
大老鼠今天的運氣挺好,真的。
呂薄冰見他不說話,手指上加了點力氣,沉聲喝道:“剛才你自言自語,說的是什麼意思?老實交代。不然小心你的脖子。”
大老鼠哆哆嗦嗦道:“英雄,救命啊,英雄。我被人劫道了。”
“劫道?”呂薄冰倒想看看他會編出什麼。
大老鼠煞有介事道:“今天下午,我媳婦讓我去打醬油,我便提了罐醬油回來。誰知道,哎,半道遇見搶劫的了,她見我身上沒錢,就把我的醬油給搶了,還把我給打昏了扔在這裏。這年頭,真是世風rì下,連醬油都有人搶…”
這傢伙還真能瞎掰,連打醬油都說出來了。
呂薄冰暗自好笑,心說我要是信了你,我真得跟你媽姓,你媽貴姓?
大老鼠穿着官兵的衣裳,而且剛才明顯是話中有話。呂薄冰是何等人物,哪能看不出來?
可惜大老鼠不自知,他還在胡說八道。
呂薄冰見他不老實,手指上再加力。脖子啊,多麼柔軟脆弱的地方。
大老鼠立刻受不了,脹得臉紅脖子粗,忙求饒道:“英雄饒命啊,饒命啊,英雄。小的,小的老實交代。”
大老鼠乖了。脖子捏在別人的手上,不乖也不行。
原來大老鼠還是挺滑頭的。冷水寒挾持他的時候,他被逼無奈說出了小鐵屋的位置,卻沒有告訴冷水寒,那是一個陷阱。
當然他即使告訴冷水寒那是陷阱,冷水寒還是會去的。
為什麼?求求你不要問為什麼。因為她是冷水寒,這個理由足夠了。
事有湊巧,剛剛呂薄冰經過的時候,大老鼠也是醒來不久。
算算時間,他差不多睡了兩個多時辰。
冷水寒對他還真好,知道他睡眠不足,好心好意讓他補覺。
大老鼠當時在想,都這麼久了,那個女人肯定早就中了埋伏。既然中了埋伏,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所以他在那自言自語,說要扒了別人的皮。
結果別人的皮沒扒,脖子卻又落在別人手裏。
大老鼠想的沒錯,冷水寒確實中了埋伏。
呂薄冰暗自心驚,如果大老鼠所言非虛,那麼冷水寒一定是凶多吉少,現在去後院阻止她,恐怕已經來不及。
可是不去阻止又能怎麼辦呢?從大門硬闖?這更不行。
呂薄冰有些頭疼。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拋棄夥伴,他一定會去救她們。哪怕赴湯蹈火,他也一定會救出笑三姐和冷水寒。
是男人,就應該這麼做。
可是該怎麼救呢?呂薄冰大腦快速地飛轉,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想到這個人,呂薄冰眼前一亮,忙對大老鼠道:“通臂猿侯耀通帶來了多少人?現在人都在哪裏?”
事到如今,大老鼠也不敢不說實話。脖子在別人手裏,小命就在別人手裏。如果脖子斷了,小命就沒了。
沒了小命,以後就再也不能喝酒,這實在太不划算。
為了能喝酒,還是招了吧。
大老鼠戰戰兢兢道:“來了十多人,侯耀通帶了兩個人進了總壇,其他人都安排住在總壇附近的鴻門客棧。”
大老鼠說的是實話,呂薄冰也沒為難他,只不過請他繼續睡覺。
能睡覺是福氣啊,呂薄冰給了他一掌,大老鼠便幸福的睡著了。
大老鼠原來是缺覺啊。好吧,繼續睡,不打擾你。
呂薄冰去了鴻門客棧。不能硬闖洪門三十六幫總壇,但是鴻門客棧還是可以去的。
呂薄冰想到侯耀通的時候,忽然有了主意。
去總壇救人,並不一定要硬闖。總壇有數萬人,如果硬闖,就算把小刀、吹吹和秒sè秋一起叫上,這人數還是相差太懸殊。與其這樣,倒不如智取。
侯耀通來鴻城一定另有目的,如果查出他真正的目的,然後告訴毛四黑。毛四黑會不會覺得上當受騙,會不會停止與侯耀通合作,會不會把人給放了呢?
呂薄冰不敢確定。但即使是這樣,呂薄冰還是決定試一試。
有些事情,靠想是沒有用的,需要行動才知道結果。
呂薄冰便去了鴻門客棧。當然他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飛身上了屋頂。
呂薄冰挨着房間找,終於在一個廂房發現了侯耀通帶來的人。
這些人身着便裝,正圍在一起吃着酒席。
真的是吃酒席。他們除了喝酒,吹牛,還在說女人。
呂薄冰在屋頂聽了很長時間,也沒聽出一點有用的消息。
吹牛是男人的本xìng,女人是男人永久的話題,古今都一樣。
呂薄冰聽不下去了,只好潛進客房,挨個搜索。可是客房裏也沒有發現一點有用的東西,除了些普通換洗衣服、兵器和財物,其他什麼線索也沒有留下。
沒有線索,也許就是最大的線索。這裏離總壇很近,這客棧說不定就是鴻門三十六幫開的。為了防止窗外有耳,這些人小心翼翼,故意喝酒、吹牛,談女人,什麼題外話也不說,什麼線索也沒留下。
他們這麼做,一定在隱瞞什麼,呂薄冰心想。
既然找不到線索,那怎麼辦呢?
呂薄冰本想暗地裏找線索,既然找不到,那就只好現身。
這些人都是軍士,訓練有素,其中還有些人是高手,見有人突然出現在面前,並不慌張,紛紛亮出兵器。
呂薄冰並不說話,身如閃電,突然就出手。
這些軍士武功不弱,呂薄冰剛打倒兩人,其他人立刻就把他圍起來。
呂薄冰哪有心思跟他們耗,立即使出一招“風流人物”,光芒劃過,瞬間擊倒數人。
一招得手,呂薄冰根本就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緊接着再使出一招“千古風流”,掌影飄飄,千道光芒閃過,剎那間這些軍士全部被他擊倒。
呂薄冰雖然不殺人,但動起手來卻毫不手軟。這些人被他打得夠嗆,全都動蕩不得。
客棧的夥計見到這邊大打出手,趕緊跑去總壇報信。
呂薄冰揪住一名軍士的領子,低聲喝道:“說,你們來鴻城到底有什麼目的?”
軍士瞪着呂薄冰,露出怨恨的表情,卻不肯說話。
呂薄冰正要出狠手逼他說話,忽然瞥見一名軍士偷偷伸手入懷,顯然是在摸索什麼。
剛才呂薄冰聽過他們的講話,知道此人是這些軍士的頭頭。
“頭頭?”呂薄冰心念一動,快如閃電般地朝他撲過去。
那軍士剛剛拿出來一件東西,正好偷偷扔出去,呂薄冰已經捏住他的手,搶了過來。
那是一個黃sè的絲絹,上面用行書寫了十個字:“國王已准,拿到文書,速回。”落款為一條金龍。
這是信息鷹不久前傳來的信息,還沒來得及給侯耀通看。
呂薄冰大喜,有了這個東西,證明他的推斷沒有錯,侯耀通確實是有yīn謀。
既然有yīn謀,那就問出來。
呂薄冰立刻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按住這名頭頭的額頭。說來也奇怪,他的手指剛一按上去,頭頭立刻像中了閃電一般,渾身亂顫。
一炷香功夫,呂薄冰收回手指,軍士渾身癱軟,早已失去知覺。其他軍士大驚失sè,驚呼不已。
呂薄冰微微一笑道:“他只不過是暈過去了,休息一會就會醒過來。”
說完這句話,呂薄冰起身走出廂房。
呂薄冰剛才幹了什麼呢?待會兒會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