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鴻門三十六幫
鴻門三十六幫,總壇。
總壇很熱鬧,燈火通明。幫主鷹爪手毛四黑正在大擺筵席,宴請通臂猿侯耀通,酒席甚是豐盛。
豐盛的意思就是,好吃的,不好吃的,好喝的,不好喝的,全都擺上了。
有些酒席吃起來很累人。每個人都口味都不一樣,同樣的菜,有的人吃得津津有味,有的人味如嚼蠟。同樣的酒,有的人喝得很爽,有的人嗆得喉嚨痛。
沒辦法,這就是酒席。少劍上桌子,一怕酒,二怕魚腥草。酒難喝,魚腥草難吃,對於少劍而言。對於愛喝,愛吃的人來說,又是一番想法。
毛四黑是個發育很好的人,上天對他十分偏愛。
到底有多偏愛,請聽少劍慢慢講來:體毛很多,臉上手上腿上身上,黑乎乎的都是毛髮,體型乾瘦,就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小猴子。
現在小猴子孝敬大猴子,請大猴子吃飯。通臂猿,顧名思義,就是手臂很長的猴子。侯耀通人稱通臂猿,臉膛微紅,一對手臂奇長過膝,自然是大猴子了。
毛四黑端起大酒碗道:“兄弟,這下你可放心了。那小妞已經被本幫抓獲,現在我們已經結成同盟,希望兄弟回去對傲總管多多美言,儘早出兵幫我平定內亂。他rì功成,毛某一定不會忘記兄弟的大恩大德。閑話不多說了,來,乾杯!”
侯耀通與毛四黑幹了一碗,笑道:“毛幫主太客氣了。盟約已簽,兄弟一定會力促傲總管儘早出兵,爭取馬到成功。這小妞兄弟明天就帶回去,聽說他們總共有六個人,領頭的叫什麼微風拂面呂薄冰,要去東邊。東邊那事傳的那麼邪乎,說的好像是真的似的,很多人都往那邊去了。咳,咱扯遠了,不說這些。聽說這個呂薄冰十分厲害,與明州太守鬼斧神工霍在光戰成平手。霍在光可是與傲總管一樣,名列當世百大名將,能和百大名將打成平手,那可不一般。還請毛幫主小心行事,加強守衛以備不測。”
毛四黑拍着胸脯,自信滿滿地道:“兄弟,放心。毛某這總壇高手眾多,毛某不去招惹他們就不錯了。他們要是敢自投羅網,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聽說還有一個妖嬈尤物男人迷,正好一併抓來。東邊那事毛某沒興趣,不說了,來,喝酒!”
侯耀通伸出大拇指道:“毛幫主真不愧是成大事者,胸有成竹。來,幹了。”
酒桌上好像都這樣,兩個人立刻幹了。
侯耀通是個謹慎的人,雖然毛四黑打了包票,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幹了一杯,侯耀通道:“毛幫主,兄弟怎麼老覺得有些不安。這個呂薄冰到底是什麼來歷,毛幫主聽說過此人嗎?”
毛四黑可不想在侯耀通面前丟了面子,滿不在乎道:“管他是誰。毛某以前從沒有聽說過此人,想必是江湖中剛剛冒出的愣頭青。他要是敢來,毛某一併把他抓了。”
侯耀通見毛四黑這麼有信心,心下稍安。
酒桌上的話也信,這才怪了。
侯耀通信了毛四黑的話,後來腸子都悔青了,光着屁股灰溜溜地回到了涼州,那叫一個爽。
酒過三巡,毛四黑突然連拍三掌,立刻就有六個身姿曼妙的美女過來跳舞助興。
酒不醉人,美人醉。這些美女鶯鶯燕燕,舞姿動人,輕柔軟語,侯耀通看得心神蕩漾,很快就把呂薄冰忘在了一邊。
酒sè害人啊。很多人做了酒sè的刀下鬼。對於侯耀通來說,下場還比較好,只不過被扒了褲子。
別想多了啊,扒了褲子不表示要上床,也可能要裸奔。
侯耀通後來就裸奔了一回。
話說冷水寒出門之後,不久經過一個酒肆。
酒肆里有四五個官兵正在喝酒,旁若無人地扯着嗓子說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冷水寒心念一動,急忙閃到一角,豎耳傾聽。
只聽一人說道:“總壇抓住一個賞金犯,嬌嬌俏俏的,是個十足的小美人。”
其他人聽說有美人,都起鬨起來,那人繼續說道:“這個小美人是兄弟我親自把她關進後院小鐵屋的。她太水靈了,看得兄弟直流口水。要不是幫主有令在先,兄弟我非把她給吃了不可!”
那人說得露骨,引得其他人羨慕不已,嘿嘿壞笑。
冷水寒十分反感,聽得直皺眉頭,不過總歸是聽到了笑三姐的消息。
冷水寒聽到了消息,那人就有點小凄慘。
至於有多慘,很快就知道。
那人頓了頓,喝了口酒,接着道:“聽說啊,她是要去東邊,東邊!哈,誰知道那事兒存在不存在。弟兄們,謝了啊。兄弟今天還有點事,不能多喝,下次再敘。兄弟要去辦差,先走了。”
其他人紛紛說道:“慢走啊,鼠哥。”
原來他叫鼠哥,好名字啊。
別笑。那年頭,讀書人不多,取名字也不會翻字典,更不會咬文嚼字。
什麼阿貓,阿鼠,阿狗,四黑都可以作為名字。方便啊,快捷啊,孩子生了,取個名字。取啥名字,咱又沒讀過書,不識字。嘿,家裏有頭豬,叫阿豬好了。哦,阿豬被老大叫了,那咱家也沒有狗啊。想起來了,咱家的老鼠多,就叫阿鼠吧。
這還是男孩子,要是女孩子,可能連個名字都沒有。
你爹姓羊,那就叫羊氏吧。你爹姓馬,那就馬氏吧。
天下那麼多姓羊姓馬的,誰知道你這個馬氏是誰啊。
可憐吧,哎。投胎投到窮人家,認了吧。
鼠哥個子不高,人挺jīng明,黃臉膛子小眼睛,人稱大老鼠,本名叫什麼沒多少人知道。
鼠哥告別了其他人,晃晃悠悠就出了酒肆。剛走到一處拐角,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
脖子上一涼,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不是冰就是雪,這還是好的。要說不好,很可能就是刀啊劍啊什麼的。
鼠哥伸手一摸,我的娘啦,好像是把劍。鼠哥喝得暈乎乎的,還以為是哪個弟兄開玩笑,急忙道:“你是哪位啊,兄弟膽小。別,別玩了。”
冷水寒的聲音冷如寒冰,冷笑道:“廢話少說。再敢胡扯,我讓你人頭落地。聽好了,我有話問你,你乖乖回答。”
大老鼠不由得一個激靈,酒全醒了。他明白,這是遇上劫道的了。
大老鼠嚇得哆哆嗦嗦道:“女,女,英雄,饒命,饒命啊。您儘管問,小的知無不言。”
冷水寒問清總壇的地址以及小鐵屋的方位,便順手打暈了大老鼠,把他扔進一個長滿雜草的院子。
然後,冷水寒直接就去了總壇。
總壇不是那麼好去的。進得去,不一定能出得來。
至少冷水寒還真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