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耶律齊入京
不過一兩柱香的功夫,信鴿就翩然而至,侍衛取出密盒中的紙條,稟報到:“將軍,府中侍衛回報,夫人和少爺小姐均在家中,並無危險,府中近日也無可疑人物出現,一切正常。現在已按您的吩咐所有人都取消休假,全部當值,保證府中萬無一失。”
張鑒之思慮片刻,仍覺得奇怪,這珠花是白翩翩貼身之物,能進入他將軍府深宅內院,取走如此貼身的物品如同探囊取物,對方必定不是一般人物。再加上之前那一箭之力,江湖上能做到如此的也是屈指可數。這樣的高手針對他擺出這麼一盤大棋,到底意欲何為?
而且對方只是亮出實力,並沒有提出要求,撲朔迷離反而讓張鑒之更加左右為難。
張鑒之思慮翻飛,對方是在向他展示,你的將軍府,我出入如若無人之地。就連你的性命,如果我想取也易如反掌。可我就是不殺你,也不抓你的家眷。我給你賣個人情,你要拿什麼回報我呢?
他到底要什麼?夜色深沉,周圍安靜的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張鑒之心中有事,絲毫不能平靜下來。
張鑒之從馬車上叫下了耶律齊,用長劍指着馬車上被那一箭射出的孔洞問道:“你們鐵真國內,能做到這樣的高手有幾個?”
耶律齊也是習武之人,加上鐵真本就以騎射為尊,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回答道:“那樣的距離,如此的力量。我們鐵真,能做到的,大概只有兩人。暗地裏藏起來的就不知道了,我家老爺子身邊還有不少高手,我都不知道他們厲害、還是不厲害!”
“這其中有沒有跟你有仇的?”
“哈哈哈哈,我家老爺子兒子那麼多,大家是兄弟,可又是仇人!哈哈哈哈!”耶律齊邊大笑邊說著。張鑒之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突然覺得他也是個可憐的娃,從小估計被虐多了,導致現在腦子好像有點不太好的樣子。
尚京都將軍府內,氣氛緊張,人人不敢大聲言語。
昨夜府中收到張鑒之的飛鴿,侍衛們頓時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此刻全部當值,把個將軍府圍得水泄不通,如同鐵桶一般。
白翩翩早起也得知昨夜張鑒之飛鴿的消息,雖說信中沒有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可張鑒之明明已經到了城外卻如此大費周章肯定是遇到了緊急的事情。
心中雖說有些期待張鑒之回家,可是又怕中途有什麼閃失。加上那日在家的時候二哥對她的那番提醒,此時心裏也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突然覺得手上的吃食也不香了,孫悟空的故事也懶得講了,現在大門也不敢出,直把白翩翩憋得差點就要去繡花了。
王嫲嫲見小姐坐立不安,以為是心裏記掛着張鑒之,連忙上前安慰道:“小姐不必着急,這次將軍一路有驚無險立功歸來,聖上都龍顏大悅。必定要大加賞賜的,老爺夫人那邊這次也高興的狠呢,只等這次姑爺回來就要我派人去給他們報個信呢。”
“誰着急他了?王嫲嫲我看你今天挺閑的啊?我們要不要琢磨點刺繡來教教我?”白翩翩被點了心事,嘴上還不肯承認。
“王嫲嫲,你忘了前幾日小姐教導我們說的話了?看破不說破,此乃為人之道也!”紫鵑在一邊故意打趣道。
“紫鵑,前幾日我說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啊,那昨天我們打撲克你輸給我的三兩銀子打算什麼時候還我啊?”白翩翩嘴上倒是不肯認輸的。
“哎呦,我這記性,我們昨天打撲克了嗎?我輸錢了嗎?小姐,我真不記得了。要是真讓我還,我只有等姑爺回來以後,多給姑爺請安討好,向姑爺多討點賞錢再慢慢還了。”紫鵑乾脆裝起了失憶。
白翩翩見紫鵑拿張鑒之來打趣自己,此刻心頭有了一絲牽挂,一份依戀,自然不能如之前一般洒脫應對,一時之間竟無語相對。心中不免對自己有了一點絲鄙視之感,忽又覺得有幾分甜蜜,面上也浮出笑意。
王嫲嫲見狀打斷兩人的尷尬,佯裝抬手要打紫鵑,嘴裏也念叨着:“這丫頭,越大越不像話了,跟主子說話沒大沒小。小姐這陣子給你好臉,你膽子也見天大起來了,今天不教訓你一下你眼裏還真不知道規矩兩個字怎麼寫了。”
白翩翩自是知道王嫲嫲不過是虛張聲勢,也在旁邊笑着助威:“王嫲嫲說的對,今日就請王嫲嫲給這丫頭立點規矩,不然在我這院子裏還好說,以後若是嫁人出去了,人家該說我們白府出來的人都是無法無天的潑辣貨了,不由的連累了其他姐妹。”
紫鵑也知道說不過她們,沖她們扮了個鬼臉,一溜煙就跑了。
這幾人說說鬧鬧的也算是打發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此刻已是隆冬時分,尚京都的氣候類似現代的中國北方。前幾日的積雪還未融化,雖說今日是個晴天,在皚皚白雪映襯下分外寒冷刺骨。
屋內地龍燒的火熱,倒是溫暖如春。白翩翩擺弄着面前的幾盤果子吃食,度日如年。雖說嘴上不承認對張鑒之的期待,可今日還是仔細的給自己梳妝打扮了。蘋果綠色的素錦蠶絲夾襖袖口領口都滾了白色狐狸毛,外面搭了藕粉色蘇綉長棉坎肩,如此粉嫩嫩的顏色搭配在白翩翩十幾歲的花容月貌上,雖不施粉黛卻也面如春桃,只襯得她白皙可人、嬌憨粉嫩,活脫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似的。
頭髮特意全梳到頭頂,盤了個圓圓的髮髻,露出飽滿圓潤的腦門。沒帶那些金啊玉的裝飾,只帶了一朵這個季節鮮有的芙蓉花,也不知是哪個能工巧匠培育出了的。只這一朵,在這個時代,恐怕也是價值不菲,不遜於那些金銀珠寶的。
白翩翩平日也不喜奢華浪費,可今日不知怎麼了,就想讓自己更好看一點。女人啊,不論年紀,其實真的都是很簡單的生物,一旦心裏有了人,總是自期望着能讓自己好看一點、完美一點,能讓對方把自己也放在心裏,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