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將軍保重
張鑒之身邊的侍衛稍一呵斥,魏姨娘院子裏的下人們就紛紛招認了,交代了孩子的關押地點,張鑒之吩咐下人妥善安排自己也就忙着要出發了,畢竟那邊可是幾十萬條人命,馬虎不得。
本來打算天黑之後就動身,給魏姨娘這麼一折騰搞到了天都快蒙蒙亮了。張鑒之不放心魏姨娘還要鬧出什麼事來,又鄭重的宣佈不論什麼情況魏姨娘都不得踏出院門一步,如若有誰敢私自放她出來,將軍府打死一兩個下人也不算什麼大事!
這下不僅魏姨娘自己,就連往日仗着她的勢頭狐假虎威的那些下人也都慌了,心裏都在盤算着這以後的日子到底該怎麼過?要不要見風使舵換個主子?
這邊家裏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張鑒之帶着幾個侍衛,備好駿馬,準備出發。
白翩翩等人送他到大門口,饒是再冷情的人,到了這個時候多少也有點生離死別的愁緒。單槍匹馬去挑戰敵國一個國家,白翩翩不敢去想像等待張鑒之會是什麼樣的境遇。
“等我回家過年!”張鑒之握起白翩翩的小手,輕輕和白翩翩說了一句。
白翩翩沒有拒絕,也鼓起了勇氣也回應了一句:“家裏交給我,你放心!”
張鑒之聽聞此言,眼裏閃過一絲驚喜,手上力道重了一些。
“一定要平安回家,我們的事一切等你回家再說。”白翩翩真心希望張鑒之能平安歸來。
“嗯!”張鑒之眼神堅定,回身上馬,頭也不回的奔向了遠處。
府里各人也都各自回屋,折騰了一夜,大家都乏了,都想回去好好補覺。
(下面是張鑒之視角)
我叫張鑒之,這十來年,我為慶國守衛西部邊疆,大大小小几百次上陣,我沒有害怕過。人們喜歡叫我鎮西大將軍,我更喜歡將士們叫我老大。
大半年前,我娶了第二任正室妻子,結婚前我就聽說她在京中的貴女圈裏非常有“名氣”,身在書香世家,卻不識字、不會音律、不會女紅,而且性格驕橫、脾氣暴躁,唯一的愛好就是吃。還曾因為吃的太多把自己吃的昏迷差點丟了性命。
這樣的女子如若平時我是連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可偏偏這門婚事是皇上御賜,推辭不得。新婚之夜,我帶着三分醉意七分怨氣入了洞房,沒想到她竟是如此活潑單純、精靈美麗的一個小姑娘。
她不喜歡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我大概是着了她的道了,稀里糊塗的居然定下了做對假夫妻的協議。
後來的日子裏,我們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我覺得那些外面的傳言簡直可笑,她明明知書達禮、秀外慧中。家中的大小事務她都處理的井井有條,我的孩子她也視如己出,照顧的周周全全,比我還用心,孩子們也喜歡她。就連我的小妾也跟她情同姐妹、親密無間。我越發覺得她是個絕對完美的當家主母人選。
可她對我依舊不冷不熱,倒是一門心思折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會兒是馬車、一會兒是蝦子。為了讓她高興,我暗中替她除掉了不少想玩兒陰招的競爭者,黑道上眼紅想敲上一筆的傢伙也讓我派人處理了。看着她天天數着錢高興的樣子,我也覺得特別高興。
那些傳言,倒是有一點不假,她說愛吃,而且會吃。在她院子裏,每天各種好吃的東西層出不窮,很多連我都聞所未聞。除了四大菜系,她還能搗鼓出什麼珍珠奶茶、麻辣火鍋、霜淇淋。反正這大慶國,在吃的方面她排第二,估計沒人敢說第一了。每天陪着她吃吃喝喝,看着她的小嘴吃的油汪汪的滿足一笑,那種幸福,是我從未感受過的。
令我想像不到的是,她還對功夫有興趣。她那個什麼白家小隊,暗地裏我讓侍衛都查過了。底子都是乾淨的,功夫路子也不錯,就是江湖閱歷少了點,應該多帶出來練練。她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居然能天天堅持早間操練,還跟那幾個暗衛學了幾招保命的功夫,這功夫可不是吃吃喝喝那麼簡單,沒有過人的毅力和耐力是成不了事的。可是據說這小丫頭還真的就練的有模有樣,雖說可能她也沒膽子殺人,可保命總多幾分把握了,真是個奇怪的小東西。
從一開始的反感,到後來的好奇,一直到現在我天天都想着她,腦子裏全是她的事,一天看不見她我就心裏空落落的,沒有她就好像生活里少了一大塊重要的東西。
我這是不是中了什麼毒?還是吃了什麼葯?老夫突發少年狂?我就生活隨着她的到來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這天她又要入宮,我本不想讓她去,七皇子每次見到她都熱情的過分,那種笑容和表情總讓我想打人。我多希望她能每日只留在我府里,不要讓別的男人看到她美麗的身影。可偏偏她什麼事都能與七皇子扯上關係,我又吵不過她,只能由她去了。
那天她遲遲沒有回來,我就感覺肯定出事了。她走下馬車的那一瞬間,我第一次在她臉上沒有看到那種自信和歡樂。
一臉的無助和脆弱,這是從沒在她身上出現的情緒。原來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的探子也在想我定期彙報西邊的情況,我已經知道那邊又開始發生戰亂,只是沒想到已經到了這般田地。更沒想到王猛這個蠢貨怎麼把自己全家都給搭了進去。
回到軍中穩住大軍,伺機奪取軍權再反攻明顯是最明智的做法,可是王猛他們等不及了,我也不想站隊到七皇子那邊,皇室之人,我誰都不想沾邊。
我想博一下,單槍匹馬,殺到敵軍大營,據我的情報,這次帶兵出征的正是他們最受寵的二皇子耶律奇。如果能一舉將他拿下,以他為人質,那幾十萬條人命和王猛一家就還有希望。
這個計劃,幾乎是九死一生,生還的可能太小了。所以,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臨行前,我把家裏交代給了她,她居然答應了,她說等我回家過年。
嗯,等着我,我一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