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當人子的莫辰
翌日，吃過早飯後，葉靈溪去上衙，莫辰回到卧房裏發獃。
一想到明日要跟沈貉見面，莫辰就是一陣惡寒，不提沈貉讓他作嘔的樣子，他在沈貉面前偽裝仙人一事，也讓他不敢跟沈貉見面。
尤其明日一同出發去白國的人很多，若是在那麼多人面前，被沈貉嘲笑的話，該有多丟臉啊……
“要不……我不去了？”莫辰摸着下巴呢喃道，想了想，搖頭輕嘆道：“算了，丟臉就丟臉吧。”
徹底做出決定后，他打算做一件讓自己開心的事，驅除心裏的煩躁。
那就是……
購買宅院！
當下，他精神一震，一把推開房門，昂首走出去，剛踏出房門，就看到婉蓉俏生生地站在門前，對着他笑。
“師父，我來了。”
“今日沒空。”莫辰擺了擺手，越過婉蓉走了幾步后，不等婉蓉叫住他，先轉身道：“近期都沒空，我要回白國一趟。”
“回白國？”婉蓉一愣。
莫辰點點頭，沒多解釋，轉身就走。
婉蓉見狀忙跟上去，邊走邊道：“師父此時就要去白國嗎？”
“明日動身。”
“明日……師父現在是有事要辦嗎？”
“嗯。”
……
不多時，婉蓉跟着莫辰坐上葉府馬車。
整整一上午，莫辰也沒找到合適的宅院，中午時分，他給了雇傭的牙人一點辛苦錢，打發走了牙人，也打消了今日購買宅院的想法。
有些事情急不來啊……
回府的途中路過一座酒樓，正巧他也餓了，頗為豪氣地請陪他半日的婉蓉喝酒。
婉蓉一聽有酒喝，眸光微亮，臉上笑開了花。
讓馬夫先行回府後，莫辰領着婉蓉走進酒樓，在大堂的一個角落坐下。
沒等酒菜上齊，婉蓉就迫不及待地抓起酒壺，仰頭牛飲，“咕咚”幾聲，一壺酒被她飲盡。
莫辰：“……”
放下酒壺后，婉蓉正要喊小二多上幾壺酒，忽地瞧見莫辰一臉古怪的樣子，心中頓時一凜，訕笑道：“有些渴了。”
話落，急忙叫來店小二，又要了幾壺酒。
酒水上來后，她起身給莫辰倒了一杯酒，雙眸盯着莫辰杯里的酒水，伸出舌頭舔了舔唇。
你是有多饞酒啊……莫辰嘴角抽了一下，把女徒弟倒滿的酒杯推過去，無奈道：“你喝吧。”
婉蓉見狀，一點不客氣地舉起酒杯一口飲盡，頓時間，她的臉蛋升起兩團紅暈，雙眸漸漸迷離起來。
這就醉了？昨天她喝了兩壇酒都沒事啊……莫辰腹誹一句，眼中的古怪之色更濃，斟酌道：“你……”
“你們聽說了嗎？蘇家蘇慕雪定親了。”
“聽說了，據說蘇慕雪的親事是在她兒時定下的，男方名叫莫辰，從白國來的。”
……
忽地，幾聲議論傳進莫辰耳中，讓他未說出口的話收了回去，扭頭看向談話的幾人。
婉蓉聞言愣了一下，迷離的雙眸恢復一絲清明，一邊倒酒，一邊順着莫辰的目光看去。
談話的是幾個書生，他們話音很大，一開口，便吸引了眾食客的目光。
蘇慕雪，京城的風雲人物，不足三十歲便成仙，古今少有，京城百姓沒幾個不知道蘇慕雪大名的。
此時聽到蘇慕雪定親的消息，眾食客收起了各自的談話，目不轉睛地看着書生們。
只聽手拿摺扇的書生道：“不知這莫辰是何許人也，
竟能跟蘇慕雪定親。”
“說起這莫辰……”身穿白色衣衫書生舉杯飲了一口酒，隨後面色氣憤地說道：“莫辰就是一個軟骨頭！”
“軟骨頭？”
幾個書生面面相窺。
“對，軟骨頭！你們不知道，天聖宗有意跟蘇家結親，迎娶蘇慕雪，可是蘇慕雪自知有婚約在身，哪裏肯干？
正巧前幾日莫辰來京提親，蘇慕雪就想跟莫辰儘快完婚，以此回絕天聖宗，可是這莫辰這個軟骨頭，聽到天聖宗的名號就嚇得屁滾尿流，帶着聘禮跑了。”
“啊？這……莫辰如此沒有擔當嗎？”手拿摺扇的書生一臉驚訝。
“何止是沒有擔當？你們想，一個男人得知有人要搶他娘子，他就將自家娘子拱手讓人，這是什麼行為？”
“畜生行為！”書生鄰桌的食客忍不住開口罵道。
身穿白色衣衫的書生聞言對說話的食客拱拱手，笑道：“英雄所見略同。”
被誇獎為英雄的食客憨厚地笑起來。
頓時間，滿堂的食客議論起莫辰來，有說莫辰甘願當烏龜的，有說莫辰是軟蛋的，有說莫辰不配當人子的。
聽着各種各樣的污言穢語，莫辰臉色陰沉如水，他堂堂正正做人幾十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人罵成不配為人子的畜生。
這……
誰在造謠？他什麼時候怕天聖宗不敢娶蘇慕雪了？他明明是怕蘇慕雪！
坐在莫辰對面的婉蓉，不知不覺喝光了幾壺酒，最後一杯酒水進肚后，偷偷看了莫辰一眼，見莫辰臉色陰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莫辰冷哼一聲收回目光，隨手拿起一壺酒倒了倒，幾息過後，一滴酒水滴在杯子裏。
“上酒！”婉蓉緊忙開口招呼店小二。
她是酒鬼嗎……莫辰嘴角抽了一下，放下酒壺，抬眼時看到婉蓉便秘一樣的臉色，沒好氣道：“想說什麼就說。”
婉蓉聞言呼出一口氣，左右掃了一眼后，壓低聲音道：“師父真跟蘇慕雪定了親事？”
“嗯。”莫辰鬱悶地發出一個鼻音。
“天聖宗有意跟蘇家結親？”
“嗯。”
“師父因此不敢娶蘇慕雪了？”
“嗯。”莫辰繼續發鼻音，幾息后，猛地開口道：“不是！”
婉蓉狐疑道：“那師父為何要悔婚？”
“我沒悔婚！”莫辰咬牙切齒道，瞪了那幾個散播謠言的書生一眼，隨後等上酒的小二離去，壓低聲音說出了前因後果。
“原來是這樣。”婉蓉恍然大悟，拿起一壺酒給莫辰倒了一杯，笑容燦爛道：
“師父想的沒錯，蘇慕雪確實有問題，洒家聽說蘇慕雪自幼性情古怪，喜好夢中殺人，實非良配。”
“夢中殺人？”莫辰一愣，心底冒出絲絲寒氣，這……誰敢娶啊？
“對，夢中殺人。”婉蓉唇角上揚，笑的像只偷油的小老鼠，素手偷偷抓住酒壺，趁莫辰不注意，一口飲盡烈酒。
堂堂劍聖豈可屈身於人下！少不經事的姑娘想做她師娘？做夢！
莫辰低眼盯着酒杯沉默不語，女徒弟的話是否可信有待考證，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問題是，他若不娶蘇慕雪，被人強加在他身上的污名就洗不掉了。
這不是逼着他娶蘇慕雪嗎？
頓時間，莫辰鬱悶地舉杯飲進杯中酒水，隨即抓過酒壺倒了倒。
不多時，一滴酒水滴落在酒杯中。
莫辰：“……”
PS：第三更後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