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以劍入道
竟這般猖狂？
刀魔瞪起雙眼，被婉蓉大言不慚的話鎮住了，幾息過後，他臉色一黑，正要發火時，莫辰一句話讓他歇了菜。
“別讓來讓去的，正常比試，嗯……你們將境界壓制在天璣境。”
說到這裏，莫辰看向刀魔，淡淡道：“可否？”
之所以讓兩人將境界壓制在天璣境，是怕兩人動起手來，把葉府掀了。
壓制境界，壓制的是肉身力量和修為，還有不同境界掌握的能力，對於兩人來說，壓制境界只是不讓他們使用術法，不讓他們調用天地能量，讓他們用最基礎普華的武技比試。
師父發話了，刀魔哪能不同意？
他點點頭，大手一揮，掏出魔刀如意抗在肩頭，沉聲道：“我不欺負你，不使用這把刀的能力。”
婉蓉嗤笑一聲，“讓你使用魔刀的能力又如何”這句話剛要出口，忽地，眼角餘光瞧到莫辰古怪的臉色，緊忙把這句話咽了回去，隨即手挽劍花，長劍斜斬身側，隨口道：
“出招吧。”
這副沒把刀魔放在眼裏的樣子，屬實讓刀魔心頭惱怒，出於自傲，他不肯先出招，沉聲道：“你先。”
“你先。”
“你先。”
……
一時間，兩人互相“謙讓”僵持住了。
一旁觀戰的莫辰見狀差點笑出來，他新收的女徒弟境界不高，人倒是挺傲，就是不知道真本事究竟如何。
心裏偷笑了一下后，他輕咳一聲，淡淡道：“婉蓉，你先出招。”
“好吧。”婉蓉無奈地搖搖頭，隨即手腕一轉，手中長劍輕顫，劍刃上有元炁流動。
另一邊，刀魔面上輕視，心裏卻提高了警惕，他可不能陰溝裏翻船，在莫辰面前丟臉。
當下，他悄悄後退一步，握緊了抗在肩頭的魔刀，魔刀不算太重，用元炁將肉身力量壓制在天璣境還能揮的動。
婉蓉看了一眼刀魔後退的動作，呵笑道：“你疏忽了武技的基礎，退的這一步小了半寸，會讓你出刀的速度慢上一分。”
咦？新收的女徒弟有點本事啊……莫辰心裏驚疑一聲，對這場比試有些期待了，或許……
婉蓉會給他一個驚喜。
“大言不慚，快出招吧。”刀魔冷笑一聲，沒把婉蓉的話當回事。
婉蓉譏諷一笑，隨即微微躬身，手中長劍與地面平行，劍尖直指刀魔。
下一刻，她眸光一凝，長劍輕鳴，瞬間向刀魔刺去。
好快！倒真有些本事……刀魔眯起雙眼，雙手握刀下劈，在他劈砍時，婉蓉已經踏着奇異的步伐衝到了他身前七尺之地，正好是魔刀的攻擊範圍。
眼見魔刀迎頭砍下，婉蓉不慌不忙，劍尖輕挑，迎上魔刀。
“鐺”地一聲，魔刀被挑向左邊，頓時間，刀魔門戶大開，婉蓉手腕一抖，長劍繼續向刀魔刺去。
不好！
刀魔大驚失色，急忙翻轉刀柄，去格擋刺擊。
“砰！”
下一刻，魔刀的刀柄擊打在刀魔胸口，巨大的力量將他擊退五步。
我被擊退了？
穩住身體的刀魔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婉蓉，瞧到婉蓉嘴角的一抹譏笑過後，他心頭一怒，前踏三步，手中魔刀過頭下劈。
這一刀，是他苦練多日，莫辰傳授他的刀術，這一刀他沒有調用天地能量，並不算違規，但實則他算是作弊了，可是他管不了了，若是被一個小丫頭打敗，
他的臉可就丟盡了。
婉蓉看見這一刀襲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之色，只見她邁着飄逸優美的步伐，一步躲過斬擊，手中長劍橫揮。
“砰！”
魔刀斬地，以魔刀刀鋒為中心，一條橫貫院子的裂縫在石磚上浮現，“咔嚓”幾聲，裂縫繼續蔓延，院子兩側的院牆裂開。
“好刀法！天璣境的修為，竟能有這般威力。”
婉蓉眸光一亮，由衷地讚美一句，手中的長劍卻是橫在了刀魔脖頸上，一抹血痕在劍鋒上顯現。
刀魔保持着落刀的姿勢傻住了，他這一刀不僅落空，還被婉蓉劃破了脖子。
要知道，境界能自我壓制，肉身力量也能壓制，但肉身的強度可壓制不了。
所以，他在武技上徹底輸了，這個結果，讓他目光獃滯，腦海空白一片。
“可惜沒練到家。”婉蓉輕輕搖頭，收回長劍，轉身對莫辰抱拳道：“師父，我贏了。”
莫辰面色凝重，看着她沉默不語，
這……難道是我暴露了？婉蓉神色一緊，語氣略帶忐忑地輕喚道：“師父？”
莫辰還是不說話。
見狀，婉蓉更慌了，仔細回想方才是否真的露出馬腳，可是左想右想，她除了展示極為高深的劍法外，沒露出馬腳啊……
她不認為莫辰會因為她的劍法，就猜想到她的身份。
莫辰不足百歲，便是古往今來唯一的武道通神之人，這種人物不會知道武道一途多難走，不會知道想要達到她這種境界，要付出多少。
所以，我哪裏露出馬腳了？若真被他知道我是劍聖，我該怎麼辦？
一時間，婉蓉慌了，雪白的額頭冒出了絲絲細汗。
莫辰死死盯着婉蓉，直到刀魔失魂落魄地收回魔刀，一屁股坐在地上時，他才憋出一句話：
“劍聖定是怕你超越她，才將你趕出劍閣。”
“？？？”
婉蓉一愣，繼而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有些不爽。
她怎麼就變成好嫉之人了？
另一邊，刀魔深深地看了婉蓉一眼，張了張嘴，一句話沒說出口，站起身，臉色脹紅地扭頭就走，他沒臉待在這裏了，連一句狠話都沒臉說。
待刀魔離去后，莫辰快速地揉了一下臉，雙手落下時，一臉惱怒道：“糟了，一時忘記喊住他，讓他賠償損失了。”
說著，他心痛地看了看刀魔的傑作，目光移動間，落在婉蓉身上時，臉色忽地一變，笑出了花。
“撿到寶了，撿到寶了！”他心裏興奮地叫喚幾聲，頓時間，起了雕琢璞玉的心思，婉蓉對他來說就是璞玉！
當即，他笑臉如花地對婉蓉招了招手：“過來。”
他這是何意？婉蓉有點懵，面對莫辰的呼喚，一時躊躇不前。
嚇到她了？莫辰愣了一下，想了想，笑道：“你想學刀是吧？”
婉蓉愣愣地點點頭。
“你不適合學刀。”莫辰忽地收起一臉的笑意。
婉蓉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幾步走上前，瞪起雙眸說道：“你不想教我？”
情急之下，她的態度有些強硬。
莫辰搖搖頭：“劍才是最適合你的，我雖不曾習劍，但刀劍有相通之處，傳授你劍法也是可以做到的。”
“傳授我劍法？”婉蓉一愣，狐疑地看着莫辰。
刀劍卻有相通之處，劍由刀演變而出，最早的劍是為雙刃刀，但演變至今，刀法幾乎都是斬擊，氣勢足，而劍法多為刺擊，靈動。
兩者是有很大區別的，就算莫辰武道通神，也是以刀術入道，在劍法的見解上，也不能有她強吧？畢竟莫辰可是說未曾習劍的。
莫辰見婉蓉不信，伸手道：“劍給我。”
婉蓉遲疑一下，遞上了長劍。
莫辰接過後隨手一揮，空氣中的塵埃斷為兩半。
“這是刀法。”婉蓉嘴角抽了一下。
“我知道。”莫辰隨口說道，隨即走到院子中間，盯着手中的長劍發獃。
婉蓉看了一會，見四下無人，偷偷掏出一壇酒，坐在門檻上痛飲。
一壇酒見底，她眸光迷離起來，又掏出一壇酒，醉眼朦朧地側卧在門檻上，一邊飲酒，一邊盯着莫辰，她倒要看看，莫辰如何傳她劍法。
院子中間，莫辰目光漸漸渙散，他不曾習劍，但他既能創造出斬一，臨陣練劍亦能以劍入道。
如今知道斬一存在的只有三個人，百里無鋒，葉靈溪，刀魔，前兩個是自家人，刀魔是半個自家人。
知道刀魔用他的力量破界的光頭虎不算，光頭虎傻，只以為莫辰是仙，有斷界之能，並不知道斬一的真面目。
而白皇只知道他武道通神，知道他的斬擊在刀魔手中可殺秦無命，卻不知道此招名為斬一，不知道斬一的真正威力。
斬一不是一般武道招式，莫辰四年前就以刀入道了，莫辰但凡揮刀，皆為道，所有刀招，皆為道。
而斬一，是他入道四年後，用四年時間創造出來的最強一招。
斬一為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今日……”莫辰無聲呢喃，緩緩舉起手中長劍。
“今日，我以斬一，以劍入道。”婉蓉無聲呢喃，雙眸漸漸睜大，她的“道”是破妄之眼，雖不會唇語，讀話的能力卻比唇語更強。
一日入道，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