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師娘變師妹
一聲師父包含着七分震驚、兩分欣喜，還有一分淡淡的委屈。
葉靈溪聞言面色更加蒼白，僅有刀魔一個，她還會對莫辰能帶他逃走抱有希望。
可是，在加上刀魔的師父……
今日是要死在這裏了嗎？
這一刻，她反握住莫辰的大手，略顯粗糙的手，給她帶來死前最後的溫暖。
莫辰也被嚇到了，猛地回頭看去。
刀魔是朝着他喊的師父，所以，他身後還有一個仙！距離施展縮地成寸術僅剩五個呼吸間，可別前功盡……
嗯？
身後沒人？是藏起來了，還是……
就在莫辰一邊運炁，一邊猜疑時，刀魔起身拔起身旁的陌刀，一個跳躍，跨過了與莫辰之間的距離，重重地落在莫辰面前。
看着面前披頭散髮的乞丐，葉靈溪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好似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刀魔要出手了？莫辰心裏一驚，當即停止施展縮地成寸術，猛地扭回頭，手中大刀翻轉，對着面前的乞丐揮刀橫砍。
這一刀，是出神入化的刀術，和他比肩仙的蠻力。
他沒用斬一，雖然斬一不像縮地成寸那般需要時間準備，但倉皇間，他無法同時用出斬一跟神行一步。
沒有神行一步相輔，冒用斬一的話，刀魔輕敵之下被砍中還好，若是砍不中，他的底牌會暴露，不會再有下一次揮刀的機會。
戰鬥經驗豐富的莫辰，轉瞬間就制定好了計劃，示敵以弱，利用仙人對修士的輕蔑之心，戲耍他這個螻蟻，之後另尋機會逃走。
就在刀魔想要開口說話之際，看見了莫辰手中的刀砍向他腰身。
莫辰這一刀，快！不僅快，看似尋常的一刀，他卻找不出絲毫破解的方式，只能硬接。
只是，這一刀的威力好弱，好似仙人用修士的修為砍出的一刀。
師父要幹什麼？刀魔不明所以，倉皇間，他靈光一閃，手握陌刀側擋。
“砰！”
一聲重物撞進的聲音過後，刀魔連人帶刀被擊飛出去。
“轟！”
又是一聲轟鳴聲，轟鳴聲過後，刀魔哪裏來的，被打進哪裏。
那座最大的宮殿房頂上，被刀魔的身體砸出一個大洞。
“……”莫辰。
“？？？”葉靈溪一臉驚愕地看向莫辰，呢喃道：“你……”
在她話剛出口之際，莫辰緊忙運轉元炁，右腳緩緩向前踏去。
他不知刀魔為何輕敵到這種程度，被他一刀擊飛，也沒空去猜刀魔的心思，這個好機會他一定要抓住。
全力施術下，三息過後，他就能帶着葉靈溪逃離此地。
就在他伸出的右腳即將下落時，刀魔的聲音再次傳出：“多謝師父考校，只是我愚鈍，連師父一刀都接不住，讓師父見笑了。”
此言一出，葉靈溪未說出的話收了回去，露出極度驚愕的表情，她若沒聽錯，刀魔口稱的師父，是……
莫辰即將落地的腳僵住了，刀魔喊的師父是他？？
我是刀魔的師父？
就在他愣住的一剎那，一陣轟鳴聲傳來，刀魔衝破宮殿房頂，極速躍到莫辰面前，單膝下跪，抱拳道：
“小刀見過師父。”
這一聲師父，讓葉靈溪呆若木雞，腦海空空如也，再無一物。
忽地，她想起莫辰對他說過的一件事，所以，他師兄二十年前遇到的刀魔，就是眼前的刀魔？
我師兄，
就是刀魔在雲曦城尋找的師父？葉靈溪緊緊盯着莫辰，她師兄真是會給她驚喜啊。
這時，莫辰僵住的腳落了下去，卻沒施展縮地成寸，現在的狀況，怕是不用跑了吧……
所以……我是刀魔師父？
這個念頭再一次出現在莫辰腦海，他目光下移。
刀魔單膝下跪，仰頭的姿勢讓他凌亂的頭髮下垂，露出了臉。
看清這張臉后，莫辰腦海中出現一副畫面。
那是二十年前，他擺地攤販賣術法刀術時，迎面走來的一個糟踏漢子，漢子的臉與刀魔漸漸重合。
刀魔見莫辰沉默不語，面無表情，心裏咯噔一下，不知他是哪裏惹怒的師父。
就在他快速反省自己哪裏有過錯時，忽地瞧見莫辰跟葉靈溪牽着的兩隻手，眼睛突兀瞪圓。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得罪師娘了！
這個念頭冒出后，刀魔渾身一顫，緊忙解開對葉靈溪的封印，抱拳請罪道：“我無意冒犯了師娘，還請師娘責罰。”
一句話，說的懊悔不已，之所以讓請葉靈溪責罰，是因為大多數女子心腸軟，若是請莫辰責罰……
刀魔渾身又是一顫，他忘不了二十年前莫辰在他面前演示的一刀。
技近乎道！
這是連劍聖都觸摸不到的境界啊。
莫辰聽到這句話，急忙開口道：“她不……”
話剛出口，就被葉靈溪開口打斷：“不知者不怪，你無需自責。”
還好師娘心腸軟……刀魔鬆了一口氣，恭敬道：“多謝師娘不罰之恩。”
話落，眼巴巴地看着莫辰。
你看我幹嘛，我沒收過你當徒弟啊，我不是你師父……莫辰嘴角抽了一下，隨後瞥了一眼葉靈溪。
還有，他師娘怎麼會這麼說？這豈不是亂了輩分，不！是亂了綱常倫理啊！
葉靈溪像是看出了莫辰心中所想，抿了抿嘴，眸光瞥向另一邊，飄忽不定地傳音道：“其實……我不是你師娘，而是……你師妹。”
“哈？？”莫辰聞言一愣，驚呼出聲。
這一刻，他想明白了葉靈溪對百里無鋒的稱呼為何，不是那種羞人的情趣，而是……他師父，也是葉靈溪的師父！
所以，我管自己師妹叫師娘？？？
莫辰整個人都不好了，忽地面色脹紅起來，若只是私下裏叫葉靈溪師娘到還好，可是，他可是在外人面前一口一個師娘啊……
一想到秦合跟方嘉背地裏如何發笑，他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太丟人了……
心虛的葉靈溪眸子亂動間，偷偷看了莫辰一眼，這一眼所見，讓她不由得掩嘴輕笑，傳音道：
“師兄，是你錯認的，可不是師妹讓你開口的呀。”
師兄兩個字，她特意加重了音量。
莫辰聞言面色紅的發紫，重重地甩開葉靈溪的玉手。
葉靈溪又是偷笑一聲，隨後看了一眼等待莫辰發落的刀魔，心裏一緊，給莫辰傳音道：
“我方才不知你跟刀魔究竟是什麼關係，情急之下才默認下來，如今我們怎麼辦？”
莫辰調整了一下心態，回道：“我也不知他為何把我當成師父，我記得二十年前我明確拒絕他……”
話說到這裏，他忽地想起一件事，當年，刀魔在他演示刀術秘籍中記載的刀術后，把他當成仙人了！
當時他第一次被當成仙，該死的虛榮心作怪，他就默認了下來，之後刀魔纏着他拜師，他閑煩，就做出了一個承諾。
那個承諾是……
“你練成了？”莫辰驚訝地看着刀魔，他記得刀魔“屍身”引來覬覦的原因中，有一個是傳言刀魔刀術化道。
刀魔搖搖頭，嘆道：“師父所傳的刀術近乎於道，我愚鈍，遲遲窺探不到門徑，不過……我由此悟出了斬擊之道。”
聽到這句話，葉靈溪瞪大了雙眸，無聲呢喃道：“刀術近乎於道……”
說著，她愣愣地看着莫辰。
刀魔不會在此事上說謊，也就是說，她師兄……做到了劍聖都做不到的事？？
天璇境修士做到了劍聖一生所求之事，這……
這個消息對她的衝擊，比刀魔叫莫辰師父還要大，怪不得她師父如此得意她師兄。
師娘不了解師父嗎？刀魔瞧見葉靈溪驚愕的神色困惑不解，不過一想到葉靈溪只是個年輕的小丫頭，就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見識少，理解。
之後，刀魔不在關注葉靈溪，神色激動地對莫辰說道：“師父曾言，只要我能練成師父傳授的刀術，就收我為徒，我雖沒練成，但悟出了斬擊之道……”
“所以你沒練成？”莫辰一口打斷刀魔的話，失望地搖搖頭，他倒是真希望刀魔真的刀術化道，他的刀術因為自身境界所困，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力，是很讓他惋惜的。
刀魔聞言心底一涼，面色灰白道：“師父……還是不肯收我嗎……”
所以，刀魔沒真正拜在師兄門下，而是刀魔一廂情願……葉靈溪微眯雙眸，瞥了一臉惋惜的莫辰一眼，俏臉上露出狡黠之色，隨後對刀魔微微頷首，輕聲笑道：
“我替你師父收下你了。”
刀魔聞言一愣，繼而面色狂喜，哽咽地盯着葉靈溪，幾息過後，雙膝跪地，重重地給葉靈溪磕了一個頭：“多謝師娘。”
話落，他又面向莫辰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徒兒拜見師父。”
“……”莫辰。
“師妹啊，你怎麼敢這樣做？他是錯把我當仙了……”莫辰語氣幽幽，言外之意，若是刀魔得知了他的真實境界，會不會惱羞成怒，殺師證道？
葉靈溪掩嘴一笑，回道：“先穩住刀魔，等找到回去的辦法，回去后遠離刀魔，不跟他往來便是，就算他得知師兄的真實境界，還有咱們師父保你，師兄又怕什麼？況且，方才師兄可是一刀擊飛了刀魔。-”
“那是他以為我在考校他，沒用出仙人的修為……”莫辰沒好氣地白了葉靈溪一眼。
他的黑心師妹真當他能戰仙啊？
葉靈溪聞言又是一笑：“可是師兄技近乎道呦，就算我說師兄是玉衡境，怕是刀魔也不會信。”
若沒親耳所聞，他怎麼也想不到莫辰技近乎道，若她不是莫辰師妹，她也不會相信莫辰不是仙。
所以，刀魔這個對莫辰不了解的人，又怎麼會相信莫辰不是仙？
不過……
師兄真不是仙嗎？
葉靈溪心裏存疑，就算刀魔的武技不如她師兄這個妖孽，但刀魔畢竟是仙，單是刀魔的肉身之力，就不是玉衡境修士能撼動的，那麼她師兄是怎麼擊飛刀魔的？
擊飛仙人，可不是技近乎道能做到的。
難道她師兄的肉身比刀魔還強悍？
忽地，她想起莫辰揚言獨自可擋“刀魔屍身”的事，經過方才所見，她確實信了莫辰的話。
她這個師兄，真是一直在給人驚喜啊，只是……天下間怎會有這種妖孽？
就在他兩暗中溝通時，刀魔站起身，笑道：“師父，師娘，這裏是上古遺迹，內藏至寶，小徒如今兩手空空，便借花獻佛，就將此寶當做拜師禮，贈與師父，還請師父不要嫌棄。”
“至寶？”莫辰一愣，與葉靈溪對視一眼。
難道是第九境的修鍊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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