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望塵莫及,告辭
冷夜雖然很想問她到底想要怎麼找回場子,不過此時孟曉晚顯然不是太高興。
也就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跟着孟曉晚開始學習修行。
一直練到黃昏,以冷夜的天資,這幾個時辰只是入門,啟發,步入入微境,已經算慢的了,但孟曉晚還是挺滿意。
告訴他,但凡有時間,就來這邊練。
回去后,孟曉晚就在考慮怎麼折騰那個先生,啊呸,是找回場子,她一個現代人,因為背這些封建的書而被打,說不過去吧?
其實孟曉晚早就想在商城裏買點東西出來了,但這不是第一次來古代嘛!
很多人,不,應該說絕大部分人窮其一生都不會有這種機會。
所以孟曉晚並沒有那麼想念現代化的東西,一直在體驗古色古香的玩意兒。
還有一點,在商城買那些現代化的東西出來,她屬實是擔心孟翁他們接受不能。
但現在,已經顧不上許多了。
孟曉晚當晚就在商城裏買了一瓶碘固體,還有濃氨水。
她可不是個偏科的學生,幾乎每一科成績都差不多,不說多好,但都是中上等。
還不相信會輸給一個尚未開竅的古代人!
翌日清晨,早餐過後,先生就來了,孟曉晚早已經準備好一個鐵制的缽,還有一片羽毛!
就放在先生的桌上,那老先生見狀,不解地問:“這是何物啊?”
“缽,羽毛,先生不認識?”孟曉晚起身問。
冷夜咽了口口水,說實在的,昨天先生很給面子了,他也不知道孟曉晚能不能成。
要是不能成功,估計今天還要挨打,可能就不會那麼輕!
那他得做好準備才成。
“聽你這話的意思,這些玩意兒是你準備的?”先生笑道。“你意欲何為啊?”
孟曉晚的桌子上放着碘固體和濃氨水呢,同時還有勺子跟鑷子等小工具。
她先拱手作揖:“先生,曉晚先為昨日的不敬賠禮道歉!”
“無妨,過去了!”先生也很大度地回答。
孟曉晚接著說道:“但是先生,曉晚道歉的是自己的態度,可我始終不認為學術上的探討,是我錯了。”
“今日曉晚準備這些,就是想要證明給先生看,光讀四書五經,沒有大用。”
先生聞言,笑了起來:“老夫算是聽明白了,你這女娃娃就是不服輸,行,今日老夫就給你這個機會,看看你能搞出什麼花樣。”
“多謝先生。”孟曉晚客氣地回應。
冷夜忍不住笑了笑,他也看出來了,孟曉晚經過昨天,已經學乖了,不再暴脾氣頂撞,而是來軟的。
反正該有禮節不曾少,先生也沒有生氣的借口。
孟曉晚抱着碘固體那些東西走了過去,問:“曉晚敢問先生,火藥如何製作?需要什麼材料?”
“一硝二磺三木炭,此乃常識。”先生回答道。
孟曉晚便用鑷子從瓶中取出來一粒碘問:“那先生可識得此物?”
先生仔仔細細看了看,搖頭道:“不曾認識!”
孟曉晚沒告訴他,反而是解開了濃氨水的瓶蓋子,又拿給他看:“那你可認識這個?”
先生湊近,急忙捂住了鼻子:“這……你……你一個大家閨秀,如何會玩弄此等腌臢污穢之物?”
孟曉晚自己其實也挺嫌棄的,她笑了笑:“是有點臟哦,先生,這就是廁所里那些污穢之物,你說對了。”
“曉晚今日能讓它爆炸,堪比火藥,不知道先生可信?”
“信!”先生捏緊了鼻子。“我要是信你,就白讀聖賢書了,真是有辱斯文!你快快拿走!”
“迂腐!”孟曉晚沖他努了努鼻子,手沒停下來,取了兩粒碘固體放進缽里,開始研磨。“先生,你呀,就是所謂的聖賢書讀的太多了!”
“這些東西臟歸臟,可是仍舊有價值啊,遠的不說,廁所里那些東西不是最好的肥料嗎?”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先生顯然很生氣。“你怎的拿先生比那些目不識丁的莊稼漢?老夫好歹也是個秀才!”
“咦!~”孟曉晚拖長了語調。“先生自詡清高,可是連自己的失敗都不肯承認呢!知錯不改!這才叫有辱斯文。”
先生氣得又開始發抖:“行,孟小姐,你弄!今日要是弄不出來個所以然來,看我不狠狠地罰你!”
“若我成功了又如何?”孟曉晚問他。
先生指着她怒道:“若你成功了,老夫認你當先生!”
“先生,話可不好收回啊!”孟曉晚告訴他。
先生指向了冷夜:“這孩子可作證!”
“好!一言為定!”孟曉晚道。
把碘固體研磨成粉末之後,孟曉晚就從瓶子裏舀出濃氨水,均勻地倒在碘粉末上,鋪平。
然後拍了拍手,道:“接下來等它晾乾了,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先生冷笑:“老夫可等着呢!此等小孩子的把戲,安能成功?”
孟曉晚沒說話,冷夜倒是專心致志地看着桌上的缽。
“你在看什麼?冷夜,你不會以為她能成功吧?”先生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個好孩子,多讀點聖賢書,沒錯的!”
冷夜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嘴。
他相信孟曉晚,卻又不想頂撞先生。
孟曉晚笑着沖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意思就是等着看。
冷夜笑着點了點頭。
這倆孩子的舉動都被先生看在眼裏,他更是深深地嘆了口氣:“這點小娃娃就……就……唉!”
“噗嗤。”這迂腐的先生,着實讓孟曉晚覺得越發好笑。
半晌后,終於幹了!
孟曉晚拿着那根羽毛,自己離得遠遠的,儘可能把羽毛伸過去。
瞧她這般小心翼翼的樣子煞是可愛,冷夜又是喜歡又是擔心,出聲提醒:“晚晚,若是會爆炸,還是小心些。”
“放心啦,量少。”孟曉晚告訴他。
不過試了試,她還是沒用羽毛拍上去,誒,咋說呢,忽然想起當初在學校玩這個小把戲的時候,就因為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結果砰一聲,耳朵耳鳴了好久。
“如何?演不下去了?”先生認定了她不會成功,笑的很開心!
孟曉晚求救地看向冷夜。
“怎麼了?”冷夜問出這話,瞬間明白,趕緊拱手道:“先生,曉晚年幼,只是貪玩而已,還請先生莫要責罰!”
“罰?罰你個大頭鬼!”孟曉晚搶在先生前頭答話。“你這個獃子,過來幫我捂捂耳朵可好?我害怕爆炸聲,小時候耳鳴了好久呢!”
冷夜這才反應過來,孟曉晚那求救的眼神不是在讓他幫忙討饒。
“嗷嗷,來了。”
這獃子這才過去,站在孟曉晚身後,雙手捂住她的耳朵。
“你……你們……”先生是真的快到極限,畢竟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你們如此親親我我,成何體統!”
孟曉晚翻了個白眼,她懶得理這老頭兒,捂耳朵就是親親我我了?
那拉個手是不是會懷孕?
總之,有人幫忙捂着耳朵,好辦多了,孟曉晚小手一抖,羽毛打在了上面。
“哼,我就不……”
砰!
伴隨着一聲爆響,一道紫色的霧氣升騰而起!
隨之散去,那先生半句話卡在嘴邊,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哦豁!”孟曉晚跳了起來。“我就知道沒搞錯!”
不僅僅是先生,就連冷夜也委實驚呆了。
“晚晚,一根羽毛而已,如何能有這般大的威力?”
孟曉晚拍了拍手:“不能說跟羽毛沒什麼聯繫,只能說絲毫不相干!重點是碘跟濃氨水反應,生成六氨合三碘化氮,不溶於水,乾燥后,性質極為不穩定,輕微的觸動即會爆炸!”
冷夜聽完,愣了好半天,學着她的語氣說道:“不能說沒聽懂,只能說完全難以理解。”
但這一聲爆炸也引起了孟翁的警覺,畢竟不是在屋裏,涼亭這種空曠的地方,爆炸聲大,別處也多少能聽得見。
“老爺!”於春楓着急忙慌地跑了過來。“你方才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孟翁眉頭緊皺:“聽見了!快!去看看孩子們!該不會是那些人找回來了吧?”
這樣一講,於春楓更加的害怕,兩人急忙往涼亭趕去。
卻見到這樣一幕,孟曉晚坐在先生的椅子上,雙腿搭在桌上,先生拱手躬身給她行禮。
“孟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孟翁大驚之後,怒吼道:“逆女!你這是做什麼?”
“哎呀!”於春楓一拍手,急忙過去拉先生。“你這孩子,怎麼能讓先生給你行禮呢?這可是大不敬啊!”
孟曉晚急忙把腿放下來,道:“是他跟我有賭約在先的,我贏了,他當我的學生。”
“我一個大學生,教個沒開竅的古人,沒什麼大問題的吧?”
“你!”孟翁氣得很,轉過身就要找先生的戒尺。
冷夜眼疾手快,急忙一把抓過戒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進了水池裏。
“先生,你沒事吧?先生,她還是個孩子,您別跟她計較!”於春楓趕緊哄先生。
這先生只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慌忙往外逃,一邊逃,一邊擺手:“教不了教不了!另請高明吧!”
“誒!”孟曉晚這就不高興了。“你好歹是個成年人,怎麼輸不起了呢?你倒是告訴我父母,你輸在哪裏了啊!”
先生只好投降,但腳步就沒停下。“孟小姐天資聰慧,我等愚蠢之輩望塵莫及,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