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穆淺小姐的這幾個朋友挺特殊的啊
引訣院兩院考試第一天,鬼門放肆入侵七十二峰,帶隊的人是鬼門十二羅剎之首的汨羅。
鬼門十二羅剎不在靈煦榜之內,任何公開場合的比賽都沒有參加過,也沒有留下任何的戰鬥記錄。
因為見過他們的人都死了,十二羅剎只要出手從無敗績,這也是為什麼鬼門能夠有資格和束靈處和引訣院分庭抗禮的緣故。
這次泊羅攻擊帶來的不光有數量二十人的一階靈師的小隊,還有四隻鵕鳥做後背支撐。
這些一階靈師的小隊已經很難對付了,更別說還有四隻鵕鳥。
月覓和莫小棋一起被圍住,兩人腹背受敵,折騰了好長時間才困住了三隻鵕鳥,將求救信息發了出去。
而泊羅沒有太過猖狂,只點到為止,天微微亮的時候就帶人撤退了。
像是來遊戲一場般,玩夠了就消失得悄無聲息。
學院的一眾靈師趕到學生所在的位置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互相攙扶着走了出來。
雖然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可好在,所有人都活着。
付雲流出面安撫了學生的情緒,暫停了學院兩天的教學活動讓學生們都能安心養傷。
所有傷重的學生都被送到靈醫館那邊醫治,學院還特地從外面請了比較厲害的靈醫過來給學生治傷。
莫小桑候在望月峰院門前,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今天是遲肆離開引訣院的日子。
院內一片安靜,餐桌前,早起的男人正在吃早餐。
手邊的咖啡慢慢升騰起熱氣,衡禮默不作聲的看了眼他對面那份一點沒動的早餐。
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怎麼穆淺小姐還沒來。
考試在凌晨的時候結束,照穆淺小姐的性子,她肯定是要過來吃頓好的,怎麼人這會兒還沒出現。
“想說什麼就說。”遲肆放下杯子開口道。
衡禮尷尬的咳了聲,卻還是問道,“先生,考試早就結束了,怎麼現在穆淺小姐還沒來呢?”
他其實想問的是,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該來的時候她會過來的。”遲肆忽然說了句。
入了這個地方,為了維持遲肆這個清冷不問世事的學者人設,衡禮平時除了跟隨遲肆去學堂上課之外就不會出門。
昨晚上情況特殊,他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去。
只知道先生昨晚上回來的時候衣服上染了點血跡,從他的臉色來看,估計是情況不太好。
空氣中傳來一陣花香,衡禮忽然轉身,走過長廊之後見到了門口站着的人。
“莫主使。”
莫小桑微微頷首示意,“學院出了些事務需要院長親自處理,就不能過來送遲先生下山了。”
衡禮伸手示意,“您請。”
莫小桑跟着衡禮往餐廳過去,十分有禮貌的站在了廊下,看着桌邊還在吃早餐的男人。
“院長讓我向遲先生致歉,院內事務繁忙他不能親自送您下山了。”莫小桑說著抬手示意。
跟在她身後的人將兩個包裝華麗的漆木盒子打開,裏頭裝的都是送給遲肆的禮品。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一盒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未經打磨雕琢,純天然的形態已經是極美。
“這些是院長的一點心意,希望遲先生收下。”
引訣院雖然陳設古樸簡約,可是每一年這些世家的捐贈投資都不少,自然是富得流油。
“昨晚上峰內一直傳來響動聲,導致我睡的不太好,請莫主使解惑一二。”遲肆放下餐巾偏頭。
陽光斜射過他的面龐,在男人輕柔的短髮間如同細碎的星光般跳動,稜角分明的面龐柔和了戾氣之後越發的惹眼艷麗。
莫小桑不由得愣了愣,這段時間她都從未去聽過遲肆的課。
只在山門接他的時候多看了那麼一眼,這男人,當真是好看的很啊。
“莫主使。”衡禮開口叫道,語氣暗含警告。
莫小桑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失態,十分抱歉的低頭。
“因為兩院月考的緣故,所以昨晚上迷幻林里學生們對戰的動靜的確是大了些。”
遲肆只淡淡的看了眼她,“莫主使覺得,遲某是個不會獨立思考的人嗎?”
外面那麼大的動靜,怕是腦子沒進水的人都知道外面肯定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莫小桑笑了笑,過來的時候付雲流吩咐了,不必對遲肆有所隱瞞。
因為瞞不住。
的確,那雙眼睛洞察人心,只一點秘密在他的注視之下都會無所遁形。
“考試發生了點狀況,考試期間有鬼門的人侵入,學生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話只說了這麼一點,但是該明白的東西都明白了。
“雲穆淺呢?”
從遲肆的口中吐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莫小桑愣了愣,緊跟着反應過來兩人的關係。
“雲穆淺傷勢較重,怨靈造成的傷口很難癒合,傷口又靠近心脈,所以如今還昏迷不醒。”
聽了這話,衡禮幾乎能夠確定了昨晚上遲肆衣服上的血,就是穆淺小姐的。
“她是雲老爺子交到我手上的,我也答應了雲老爺子會庇佑愛護,如今她受傷了,我還不能就這麼走了。”他慢條斯理的說出這句話。
“自然,來者都是客,七十二峰的景色宜人,您這些天忙於教學也沒空好好的看看,希望您能有一個輕鬆舒適的假期。”
莫小桑帶着人走了之後衡禮看向遲肆,早上先生身上的冷意就比從前要強,看樣子穆淺小姐是真的傷的很重。
“把這幾樣點心裝起來。”遲肆食指點了點對面放着的三盤沒動過的點心。
衡禮點頭,這幾樣點心可都是穆淺小姐最喜歡吃的。
靈醫館距離望月峰不遠,平時門庭冷清,如今倒是從裏到外都是人。
因為受傷的學生有點多,大半靈師都過來幫忙了。
付塵翎靈根受損,穆淺傷及心脈,兩人都屬於頭號重傷患者,被安置在了館內最裏面的小廂房內。
廂房一分為二有兩道門出入,外面的小院裏頭,等了一排的人。
慕戀給幾人倒了熱水過來,將溫熱的杯子遞到了葉玄歌的掌心內,她輕聲安撫。
“玄歌,要不然你現在你先去休息吧,你的身體也撐不住啊。”
葉玄歌身上也帶了傷,才剛剛包紮好,一直等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啊。
“我沒事。”她嗓音沙啞。
洛枝和方霓一同坐在吊椅上,前面的石桌邊坐的是曲昭然和南暮。
兩人面對面坐着,也不說話,隻眼神碰撞的時候便是火花帶閃電的。
這兩人也都不是衝動的,可光是眼神的對接就火藥味十足。
“南暮,你要不也去給靈醫看看。”洛枝叫了聲。
他是不是剛剛撞到腦子了,怎麼平白無故的和曲昭然杠上了。
這兩人平時也沒什麼仇恨啊。
“不用,我好的很。”南暮說著看向曲昭然,“你肩膀上的血流的越來越多了,別一會兒不治身亡。”
曲昭然瞥了他一眼,“有勞關心,暫時不用。”
“他們倆是鬧什麼呢。”洛枝滿頭霧水。
方霓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是不是因為穆淺啊?”
南暮從曲昭然抱着穆淺回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看了,難不成他,喜歡穆淺嗎。
有了這個認知,方霓頭越發的往下低。
可南暮如果是喜歡穆淺的話,那曲昭然是怎麼回事。
他難不成也喜歡穆淺嗎。
“是因為淺淺,但又好像不完全是。”洛枝摸着下巴盯着兩人。
南暮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眼那邊正在安撫葉玄歌的慕戀,整個學院誰不知道慕戀和曲昭然之間關係不一般。
曲昭然這人不比付塵翎,是當真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種冷,不光是不和女孩子往來,甚至連男孩都很少有能和他做朋友的。
他從迷幻林一路抱着穆淺回來,要說是感恩之後要以身相許,他可是半點都不信。
“曲昭然,我不是個藏着掖着的,你老實告訴我,你想對穆淺做什麼?”南暮眯眼盯着他。
“這和你有關係嗎,我和雲穆淺是同學,曲家和雲家也是世交,哪怕我們兩之間有什麼事情,貌似也輪不到你來質問我。”
南暮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世交?你問問她認識你是誰嗎,你在這兒碰瓷呢你。”
“南暮。”曲昭然面含警告。
“啪!”南暮一掌拍在桌上。
這動靜嚇了洛枝一跳,“南暮你吃錯藥了你。”
南暮氣勢十足的盯着眼前的人,“曲昭然我警告你,雲穆淺是我的朋友,你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給我收起來,別吃着碗裏的看着盆里的。”
他這番仗義執言聽的洛枝一愣一愣的。
這畫風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啊。
慕戀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話,她平復了情緒之後走過來,將取來的醫藥箱放在了石桌上。
“我知道你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我給你處理傷口吧。”慕戀說著取了剪刀去剪開曲昭然的衣服。
她動作十分自然,絲毫沒有扭捏。
曲昭然看了眼附近,因為傷員太多的緣故,靈醫這邊也沒有全然顧得上,所以一些輕傷的學生都是同學幫忙處理的。
“我會輕一點,要是疼的話你就告訴我。”慕戀柔聲道。
周圍路過的人看到兩人的樣子都十分默契的笑出聲。
南暮身體往後,看着兩人的動作冷笑。
學院之中不少人都知道一件事情,慕戀和穆淺是一起長大的,穆淺的養家就是慕戀家。
對於她飛黃騰達之後就不認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這件事情,不明真相的人都暗裏鄙視。
如今曲昭然和慕戀出雙入對可是整個引訣院的人知道的,這兩人儼然就是一對,這個時候他要是和穆淺牽扯上了,那笨丫頭不得被吐沫星子給淹死了。
曲昭然要是這時候神智不清楚,那他就是個大麻煩。
所以有些矛頭必須在還沒萌芽的時候就給掐斷了。
遲肆站在院門口,將剛剛南暮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衡禮拎着盒子跟在男人身後,有些尷尬的打了個圓場,“穆淺小姐的這些朋友,都挺…特別的。”
他憋了半天也只想到了用這個形容詞。
怎麼就這麼正好,碰上了這局面,衡禮心裏真的是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
“是挺特別的。”遲肆不明意味的說了句。
衡禮莫名的感覺到了後背一陣冷意,還是提起步子跟着走了進去。
洛枝正準備跟南暮好好的就穆淺和曲昭然的關係好好的說道說道的時候,那邊傳來了一連串的問好聲。
她抬頭就看到了走進院子的男人,她下意識的將後半截想說的話都收了回去。
“遲先生。”慕戀禮貌的頷首。
方霓和南暮也十分恭敬的頷首打招呼。
“遲先生好。”洛枝有待那心虛的低頭。
男人只看了他們一眼,還沒等說話洛枝就熱情的將人往穆淺在的廂房迎去。
“遲先生是來看淺淺的嗎,她在裏面呢。”
看着狗腿子一樣將門打開的洛枝,南暮挑眉。
什麼時候她和遲先生這麼熟絡了。
“遲先生是淺淺的爺爺唯一的親傳弟子,這次遲先生到學院授課,學院這邊安排了淺淺照顧遲先生。”方霓似乎在同所有人解釋。
不用她這麼解釋,大多人這段時間的也是清楚的。
穆淺有事沒事就往望月峰跑,遲肆這次是代表雲老先生來的,他們之間的關係當然不會和其他的同學一樣的疏遠。
“雲老爺子的親傳弟子,帝都遲家四爺,這樣赫赫有名的人,要是換做是我,也想把他變成家裏人啊。”南暮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一旁的人聽着附和道,“你這麼說來,遲先生好像是對穆淺不太一樣啊。”
而且這架勢一看就是來看穆淺的啊。
遲先生那種清冷孤傲的人,能把一個普通的學生放在心上,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啊。
“名花有主,我看有些人,也好。”南暮看着廂房說了句。
方霓看着他的神情有些疑惑,南暮這是吃醋了嗎。
他是不是真的喜歡穆淺啊。
慕戀將剩餘的繃帶剪開,“這段時間不能沾水,我會按時給你換藥的。”
曲昭然整理着衣服站起身,同南暮四目相對,他只說了一句話。
“無聊。”
南暮笑的燦爛,也不惱,“希望真的是我無聊。”
但願是他想錯了,這種狗血的劇情可別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