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世界（六十三）
巫師睜開眼，發現自己被裹着躺在一張床上，頭頂是宮殿的穹頂。
他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來，卻因為身上的傷，重新摔回去。
身邊瞬間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她一下子托住了巫師的脖頸。
“別亂動！”
巫師定睛一看，對方白色的發色似乎有着通透的質感。
這不就是那個和自己一樣被光明神殿暗算的女人嗎？
“你救了我？”巫師聲音嘶啞，面色變換不停。
似乎是回想起被光明神的人利用的場景，令他十分難堪。
“法則神殿的人幫着清理戰場的時候發現了你。”
顏九朝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看似修長細膩的手，壓得他動也動不了。
巫師是一個喜歡在各個國家之間遊走的神明信徒，他對於每個國家的了解想必很深。
而顏九朝，恰恰就缺乏這樣的一個可以幫助她了解其他國家信息的人。
“順便說一下，我對你的故事很好奇，有時間，可以和我聊一聊你知道的東西。”
巫師抬頭想與她對視，不知怎麼的，對上她的臉心頭一緊，駭得一口老血憋到了嗓子眼。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位神明就在眼前。
巫師下意識想同意，但他又回答道：“關於我的神明的事情，我不可能告訴你，如果背叛我的信仰，殺戮之神隔着千里都能要我的命，你死心吧。”
俘虜他，想通過他了解他神明的短板，這個女人的算盤就要落空了。
“這你放心，我不問你神明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你去過哪些地方，在那裏的人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巫師最喜歡扎堆的就是每個國家最窮，最黑暗的角落。
看巫師身體還可以，顏九朝讓人給巫師上了一杯紅茶，然後端起茶杯，詢問他其他國家的臣民的生活。
底層人民的生活反映的就是一個國家的良心。
她的任務雖然是統一比頓星，統一信仰。
但她也想親自了解一下其他的神明，是不是每一個都有消滅的必要。
如果有相對客觀的神明，她可以試着懷柔，或者與對方合作。
巫師很奇怪：“那些人有什麼好了解的，不都是一樣的貧窮愚昧，每天光是為了填飽肚子就拼盡了全力，一點風險就會讓他們的生活墜落到地獄。”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出現在那裏，將要墜落的人，只要見到救命稻草，無論是不是虛假的，都會拼了命抓住。
“最多因為每個國度信仰的神明不同，慘的五花八門。”
“說來聽聽。”顏九朝語氣溫和，似乎僅僅是好奇而已。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巫師心裏想着，這話他可不敢當著顏九朝的面說。
“我曾去過戰爭之王的國度，那裏有個還算不錯的老領主病死了，他的妻子獲得了一大筆財富，領主的上司眼紅他的土地和財寶，誣陷他辛苦工作的妻子和馬夫有染，告知神廟的大祭司，大祭司派人來，將老領主的妻子活活燒死了，而他也因此獲得了老領主所有的財富。”
“老領主的兒子回來后發現自己失去了一切，於是他去神廟伸冤，神廟的人卻誣陷他害死自己的父親，兒子從騎士，一夜之間變成了通緝犯，他潛藏在貧民窟里，滿心仇恨，只要能將仇人千刀萬剮，他下地獄也行！”
“還有貪婪之神的國度，有個神殿祭祀擁有一大筆財富和土地，但是他總覺得自己的奴隸們喜歡偷懶，於是他讓所有奴隸一天只能吃一頓飯，並豢養了一群野獸，只要看見偷懶的奴隸，就將他們吃掉。”
“他還從神明那裏求來一種精神藥劑，倒在所有奴隸喝的井水裏，這樣所有的奴隸一天就只能睡四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能用來幹活了。”
“哦，還有……”
巫師拉拉雜雜說了一堆，字字句句似乎都帶着那些貧民的血淚。
而在那些貧民的生活背後，還籠罩着神明的陰影。
那些神明，並沒有無辜者。
帝都的生活和他們的比起來，已經是相當不錯了，而帝都的生活在整個比頓星也不過是少數，比頓星更多的地方，黑暗和苦難，常年籠罩着人們。
這樣一個從根子上就壞透的地方，難怪世界法則要讓她來。
顏九朝出去后直接去見了查理·迪蒙特。
“我要離開帝都一段時間，法則神殿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你就喊亞摩斯來，若是還不行，就召喚我。”
查理·迪蒙特點頭，下意識問：“神使大人，您要去做什麼呢？”
顏九朝說道：“我需要到各處去看一看，法則之神傳神諭給我，叫我加快速度將奧托斯的苦難者拯救出來。”
搬出神諭，查理·迪蒙特就沒有異議了。
“大人您去吧，帝都的事情我會看着辦的，那些生意我的屬下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將亂七八糟的事情交代一圈，顏九朝發現對方眼神四處掃視，看似有些心事重重。
“你怎麼了？”
還以為對方有事情沒說。
面對顏九朝的詢問，他隨口胡謅幾個借口。
然而顏九朝是這麼好糊弄的人嗎？
她擰眉看着他，語氣不自覺嚴肅：“到底怎麼了？！”
查理·迪蒙特渾身一僵，隨後磕磕絆絆地說道：
“就是……就是有點怕你。”
？
怕她幹什麼？
查理·迪蒙特像是鼓足勇氣一樣，看向她。
“光明女神隕落之後，再見到你，你身上似乎總帶着一絲奇怪的氣場，不止我一個，整個法則神殿的人，都不敢直視你。”
“一看到你，就總感覺要有什麼極端恐怖的事情發生。”
顏九朝想到一句話，神明是無法直視，不可言說的存在。
也是她逐漸煉化的神格也在給她帶來這樣的影響。
“……行吧。”
顏九朝離開時，查理·迪蒙特將一張卡送到她手邊。
“上次您說的貴賓卡的建議，我已經和銀行談好了，這是您名下所有產業的財富通行卡，只要出示這張卡，所有產業的現金您都可以提。”
“這樣您在外行走也能方便一點。”
顏九朝離開神殿直奔皇宮。
見到劍聖尤金，她抬手打招呼。
“你……”
對方見到她的一瞬間瞳孔驟縮，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