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屋子裏實在髒亂的讓人難以下腳,俞洋皺着眉頭,好似半刻都忍耐不下去,在見他果然乖乖進了浴~室洗漱,便立刻走出了房間。
“我在外面等你。”
外面的走廊安靜的很,有時偶爾會響起電梯的聲音,但沒有一次是在這一層停留的。
所以,那個女人果然是從俞浪房間裏出來的嗎?只是那副樣子,好像有些不妙啊。
俞洋不自覺輕輕摸索着指尖,奇異的,那種溫軟的觸感竟一直都不曾散去,漸漸的,竟有種被血液沾上的粘膩感覺,越來越明顯,揮之不去,惹人煩躁。
等俞浪收拾完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拿着手帕不停的擦拭着指尖,那種程度,好像恨不能搓掉一層皮一樣,他挑着眉,輕嘖了一聲:“要不要現在輪到你去收拾一下?我記得裏面好像有消毒液來着,正好把你全身都消消毒?”
“收拾好了就別廢話,走了!”俞洋向前走着,手裏擦拭的動作不停,忽然他停下來,好像再忍耐不住的樣子剛回頭,就見俞浪雙手舉起做了個暫停的動作。
“如果是要說教的話,你就饒了我吧,待會還要被老頭子念叨,我可不想再聽你啰嗦,就讓我的耳朵休息一下吧。”
俞洋嘴唇動了動,終是轉過頭,哼了一聲,“還不是你私生活太亂,要不是你一直定不了性,老爺子才懶得管你!”
“要我和你一樣聽老爺子的吩咐,找個門當戶對的花瓶擺在家裏?我才不要呢!外面森林一大~片,何苦在一根樹上弔死,再說,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那才會有一大群美女會哭死在咱們家門口,到時候惹惱了老頭子,那才更不放過我呢!”
見他滿嘴打花腔沒一句正經的,俞洋也懶得和他廢話,趕緊將人帶回去才是正經。
只他一心想安靜,偏偏俞浪見他繃著臉一本正經的模樣存了心想逗他,“說起這個,我聽說你家那位花瓶好像快回來了?”
“自打那年老爺子給你定下這門親事以後她就出了國,這一走也有五年了吧?說真的五年時間她長什麼樣我都忘了,就算是個天仙,但是這麼長時間不見,除了她之外,我還真沒在你身邊見過其他女人。嘿,你難不成真的一個女人都沒有?不是吧!好歹你也是我情場浪子俞二少的哥哥,五年都沒有女人也太說不過去了!”
“還是說......”
俞洋抬眼,正好從鏡子裏看到他一臉八卦又下~流的表情湊了上來,“其實你們是在玩什麼新花樣?現在電話play都已經過時了,還是說你們是在用視頻解決的?我就說嘛,你總是一個人躲在屋裏,偷偷摸~摸的指不定在做什麼,不過還真沒看出來,江家那個女人也那麼放得開,還挺會玩啊!”
他話沒說完,車子猛地一停,他正好因為要逗俞洋,連安全帶都沒系往前湊着夠駕駛座,這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前俯衝,得虧俞洋手快,一手糊住他的臉,好歹減了些衝擊,沒有直接撞到前面的玻璃上,只是左肩狠狠的撞在了駕駛座上,而且鼻子又酸又痛,隱隱有什麼熱熱的液體流下。
艹,該不會是流鼻血了吧!
俞浪連忙半仰着頭,但是左肩的疼痛以及心中的惱怒使得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控,齜牙咧嘴的,看起來格外滑稽。
“卧~槽,你tm絕對是故意的!不就是問你那麼點破事,你至於這麼神經緊張,一副要和老子同歸於盡的架勢?告訴你,老子要是破了相,作為雙胞胎兄弟的你也別想逃!”
俞洋不理會他一直在那裏叫囂着要弄花自己的臉,一邊解着身上的安全帶一邊伸手指了指前面淡定道:“到了,下車。”
那張明明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此時看上去竟分外無辜,以致於他就算牙齒磨了幾回也狠不下心真的弄花對方的臉!
最後俞浪是乖乖下了車,不過腳剛踩到地上,他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也不管後面的俞洋,自顧自悶頭往前走,一副身纏怨氣,誰惹誰倒霉的樣子。
這種低氣壓的狀態即使是進了屋裏也毫無收斂,保姆端上茶點之後便自覺的退了下去,識趣的態度讓俞浪的心情稍微好了點。
只不過保姆本來就是在家裏做事的,不敢招惹他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其他人可就沒那個必要非得忍着遷就他這個少爺,比如他們家的老頭子。
“瞧瞧你成什麼樣子?”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個在俞浪嘴裏被稱作是‘老頭子’的人實則正是他們兩兄弟的爺爺,今年已經五十九歲的老人雖腿腳不是很利落,但精神卻一直很好,早就已經退休在家養老的他如今最擔心的就是還沒成家的小輩們,尤其是最小的孫兒,那叛逆不成調的性子真真是讓他操碎了心!
俞望海剛從樓上書房出來,拄着拐杖敲在地上“咚咚”作響,一旁俞洋見狀忙上去攙扶着走下來,老人家路過沙發一見到四仰八叉癱在那裏的某人臉頓時拉了下來,當下毫不客氣一拐杖敲了過去,罵道:“瞧你這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樣,就是一灘爛泥你都扶不上牆!怎麼說也是從一個娘胎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哥哥的好你怎麼就一點都沒沾上呢?!”
顯然,俞浪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了,以至於早在拐杖舉起落下之前,他翻身在沙發上打了滾,拐杖直接落在沙發上,震得抱枕都從上面滾落下來。
看着那一擊之後留下的深深的棍痕,俞浪后怕的拍拍胸口,然後不滿的抬頭,“喂,死老頭子,你這要殺人嗎?就不怕沒了我以後沒人給你送終,就連俞家都要絕後了嗎?!”
俞望海淡定的將拐杖收了回來,聞言冷哼一聲,“沒了你我興許還能多活兩年,再說,俞家的孫兒又不止你一個,我以後有俞洋的孩子,哪裏稀罕你這臭小子!”
俞浪見他被俞洋攙扶着坐在沙發上,雙手搭在拐杖上,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再砸過來的樣子,機警的往後躲了躲,選了個比較遠的位置坐下后才道:“既然不稀罕那你叫我來幹嘛?我可沒時間陪你耽誤工夫。”
“你忙什麼?”俞望海半抬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不是整天忙着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混作一堆,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你說說你還有什麼前途?!”
“我就想不明白了,就你和俞洋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也不該是當初在醫院抱錯了人,可明明就是親兄弟,你們兩個怎麼就差距這麼大呢?!”
俞浪坐在遠遠的沙發尾,抬頭時正好與坐在老頭子旁邊,對面沙發首的俞洋的眼睛對個正着,看其西裝革履,金絲邊的眼鏡,端正的坐姿以及不苟的表情,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再反觀他,嘖,就算沒有鏡子看着老頭一臉嫌棄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是多麼‘不成樣’,就算同樣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也不過是暴殄天物,更何況他今兒個為了裝可憐穿的要多簡單就多簡單,這在一向看重門面的老頭子眼裏,剛才只是給他一拐杖還真是便宜他了!
“您可別這麽說。”俞浪像是不甘的正坐起來,認真反駁道:“我這不是最近資金短缺嘛,我要是手裏也有個十幾百萬,可以坐在辦公室里悠閑喝咖啡,不必到處跑資源,我也能像這樣衣冠楚楚,成功人士嘛,誰不會啊?”
“那感情正好,你要是能離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遠一點,我就讓俞洋在公司里給你安排個職位,每天朝九晚五,就坐在辦公室里悠閑喝咖啡,也不用你做什麼,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