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婚禮

在家呆了三日，我在母親的不舍中我回了王府。回府後我直接去了靜心齋。見來的人是我，齊嬤嬤領着陶子親自出來迎接。

“王妃怎麼親自來了，何不打發了人來傳我？”齊嬤嬤看見我很是吃驚。

“我年紀小來看嬤嬤是應該的。前幾日，爺爺生病我回家侍疾走的倉促忘了與嬤嬤說，嬤嬤莫怪。”

“豈敢，豈敢。王妃的去留哪裏需要同我這老婆子說。”齊嬤嬤邊說邊握起了我的雙手將我引進屋內坐下。

“嬤嬤客氣了，這次我回家帶回一支人形何首烏來。何首烏常見，但這化作人形的卻是難得。這葯很對嬤嬤的病症，聽說還有讓人頭髮再生烏髮的功效。嬤嬤拿去，每日只需削下一點加到我給的藥方中，效果事半功倍。”

“哎呦，這麼好的寶貝給我了真是可惜。”嬤嬤語調輕快，看來是很中意我的這件禮物。

“嬤嬤何必客氣，碧兒把禮物拿給嬤嬤。”碧兒乖巧的答是便打開了錦盒，只聽“啪嗒”一聲后嬤嬤欣喜的叫陶子收下禮物。抓着我的手，靠近了些小心的問我：“可想清楚了。”我苦笑着點了點頭。嬤嬤繼續說道：“想清楚就好。王爺另娶之事已成定局，你若一味的去阻攔怕是當真要斷了你們的夫妻緣分，將他推的更遠。現下，不妨先答應了他。我從小看着王爺長大，他的性子我知道，你們的日子還長，王爺總有想明白的一天。”我苦澀的想，會有他想明白的一天么。話音剛落，門口一陣窸窣之聲。

“你怎麼在這？”低沉的聲音由門口傳來，來的人是懷孝。

我放下嬤嬤的手，也不回他的問題笑了笑說道：“剛才我和嬤嬤商量着，說是下月十六是個好日子，宜嫁娶，宜動土，又時逢雙數，莫不如王爺就將婚事定在那天吧。”

他也沒說好，問候了齊嬤嬤就離開了。就這樣王爺的婚事定在了三月十六。

那天的天氣極好。在爺爺的堅持下婚禮的規模極小，沒有迎娶的儀式，只是越家的一頂四人小轎從旁門悄悄的抬進王府中，封的也不是側妃而是妾室。能嫁給心愛的人，有沒有婚禮又能如何呢？成親那日，我免了妾室為我奉茶跪拜的儀式。聽下面的人說，那日懷孝很是高興，滿臉都是欣喜的笑意，還封賞了府中的所有人。甚至大費周折的將整個花園裏都種滿了她喜歡的梔子花，也就是從那一年起，王府里飄滿了梔子花的香氣。

第二日早上，我早早起床，依舊是淡妝素衣。用過早膳，碧兒告訴我懷孝帶着她來見我。沒想到，他會親自陪她來。是放心不下她自己一個人么？我在前殿見了她們。

“梔蘿給姐姐請安。”她向我問安，聲音很是甜美。我忍不住的想，他愛她是否就是因為這好聽的聲音呢？如果我的聲音更好聽些，他是不是也會喜歡一些？

“季果，快，快給去梔蘿妹妹搬椅子。”我擺了擺手示意季果，季果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快起來吧。”說話的是懷孝。我才剛喚了季果去拿椅子，免了她的禮儀，他便出聲叫她起來。看來，他真的很在意她。我始終臉上都掛着笑意，緩緩說到：“妹妹以後就是一家人，這些客套的禮儀就都免了罷。”

“謝姐姐。”她乖巧的答道。如果我也乖巧一些，懷孝是不是也會在意我呢？

“妹妹新婚，我沒什麼可送的。這有一對玉如意，是我的陪嫁。聽我娘說這是正宗的和田白玉。這對玉如意是用一整塊玉石，只取最精華的部分打磨的，就像妹妹和王爺一樣，是一對化不開的璧人。我眼盲不識貨，但我家娘親見識的多，若她都說稀罕那當真應該是見件好東西，我把她送給妹妹，希望妹妹不要嫌棄。”

我擺擺手，示意碧兒將賀禮呈上。

“早就聽說和田玉溫潤雅緻，我瞧姐姐賞我的這對如意通透油亮，細若羊脂，當真是件好東西，那妹妹就謝謝姐姐了。”她的語氣讓人覺得當真是喜歡我送的禮物。

“好了，還得進宮拜見母后呢。別誤了時辰，這裏哪天來都是一樣的。”見懷孝這樣說，我便找借口打發了他們。待他們走後，屋裏只剩我和碧兒，碧兒邊倒茶邊同我說：“剛才小姐可聽見，她說小姐送她的玉如意是‘賞’，明裡是示弱，其實是在王爺面前扮柔弱。”

說完碧兒將茶杯遞於我手，我沒回她的話。其實我根本就不在意越梔蘿覺得我給她這玉如意究竟是賞還是贈。我在意的是剛才懷孝的語氣，雖然聲音還是那樣的平靜，但卻隱隱的透着小心、溫柔。

“這是去年的陳茶吧，變味了有些苦澀，還是換了吧。”

之後，懷孝每晚都宿在梔蘿的星曄堂中，還以我眼盲為由將王府的事宜都交給了她，我雖名義上是這王府的正妃但也只是徒有其表罷了。此後，我整日都待在我的芳華殿裏很少出門。期間齊嬤嬤來看了我幾次，見了我也只是滿心哀愁的替我嘆氣。